第二卷 激情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我就是上帝!

靈堂里人不算少,除去陸家守靈的一乾親支,還有不少保鏢,一看到李衛東頓時炸了鍋,有槍的掏槍,沒槍的隨便抄起什麼傢伙,各式各樣的叫罵聲紛紛出爐,簡直跟菜市場一樣熱鬧。李衛東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的勒緊楊軒的脖子,左手的槍也張開了擊錘,緊緊頂在方林的太陽穴上。

最先趕來的是連輕侯,一進門便大聲喝道:「李衛東,你活膩了?知不知道現在全香港的殺手都在找你,還敢來這裡找死?有膽就把人放了,你能活著走出這座靈堂,我連輕侯名字倒過來寫!」

一邊說著,一邊不易覺察的努了下嘴巴。李衛東當然知道連輕侯這是在暗示自己,現在所有人都巴不得要幹掉你,如果你放了方林,腦袋就要搬家了,方林就是你的護身符,還不趕緊跑路!沖連輕侯投去感激的一瞥,李衛東說:「連三爺放心,人我自然會放,不過不是現在,今天我到老爺子的靈堂來,就是有幾件事要交待清楚。我想麻煩你件事,能不能替我把大小姐和方老闆請來?」

門外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不必請,我自己來了!」堵在門口的保鏢嘩的讓開一條路,只見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走了進來,正是方震南,不同的是那張彌勒佛一樣的招牌式笑臉不見了,臉色陰沉的彷彿隨時都會下雨。眯縫著眼睛盯了李衛東一會,緩緩說:「李先生,禍不及家人,這句話是你說的,有什麼事可以沖著我來。就算犬子先前曾有冒犯你李先生的地方,但凡事總要有個度,這麼點仇不至於一直記恨到現在,還動刀動槍的吧?」

方林這位養尊處優的二世祖,從今天早上一直到現在頭一回經受這樣的折騰,看到自己老子來了,膽氣也立刻壯了幾分,帶著哭腔喊:「爹,救命啊!這個王八蛋對我是百般毒打,還把我扔到海里去,想淹死你兒子!李衛東,我告訴你,識相的趕緊把我給放了,我們方家就我一個單傳,你TMD敢動我一動,那就是絕我們方家的香火,我爹非跟你拚命不可!」

方林這時的一副打扮也確實是凄慘了點,那張中風後遺症的臉就不必說了,頭髮也是亂糟糟的,身上那件昂貴阿瑪尼休閑西服,皺皺巴巴的看上去跟民工差不多。方震南看在眼裡疼在心上,一張胖臉都綠了,咬著牙說:「李衛東,你是存心跟我方家過不去,是不是?!」

李衛東淡淡的說:「方先生別太激動,氣大傷身。我既然能帶令公子來見你,就說明我不想把他怎麼樣,只不過今天在老爺子的靈前,有幾句話我必須交代清楚,等我把話說完,如果還有誰想殺我,我李衛東不勞大家動手,自己了斷,如何?」

槍聲一響,陸家大部分都知道出了事,紛紛往靈堂趕過來,此時人越聚越多。那些保鏢還好,知道輕重,畢竟一個方家大少爺、一個大小姐的親信兩顆腦袋都懸在李衛東手上,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那些陸家的遠房親朋、外戚管事什麼的就難免咋呼起來,有人喊了一聲:「聽他胡說八道!他早不是陸家姑爺了,對這種殺人兇手廢什麼話?殺了他給老爺子報仇!」

一個起頭,頓時一票人跟著鼓噪,方才還安安靜靜的靈堂,此刻叫罵聲一片。方林嚇的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要知道在場的這麼多人,萬一有哪個不曉事的衝動一下,以李衛東的脾氣就算死也鐵定要拉上他做墊背的,那小命兒可就算交待在這了!李衛東卻是不慌不忙,也不辯解,顯得氣定神閑。

就在這時,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住口!誰再喧嘩,馬上給我滾出陸家!」

此起彼伏的叫罵聲、議論聲霎時間安靜下來,有人低聲說:「大小姐來了!」堵在門口的人群立刻分開,走進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一身黑色衣裙,頭系白巾,腰纏孝帶,正是夏若芸。目光緩緩在那些起鬨的人臉上掃過,夏若芸說:「這裡是外公的靈堂,不是讓你們喧嘩吵鬧的地方!這件事我會處理,保鏢留下,其他人退出去。」

一陣沉默,卻沒幾個人挪動腳步。夏若芸臉色一寒,說:「怎麼,外公才剛剛過世屍骨未寒,你們就起異心了么?」

一個矮矮胖胖的禿頂男咕噥了一句:「大小姐,話唔亂講。不是我們起異心,是我們怕你幫了外人。你跟這姓李的郎情妾意,大家唔知?」

夏若芸沒等說話,先惱了身後的侯萬風,喝道:「陸顯榮,你他媽算哪根蔥?出了五服都找不見,不過是個厚德堂管事,這裡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說話!」

那個叫陸顯榮的倒是牙尖嘴利,對夏若芸還畏懼三分,對侯萬風就完全不在乎了,冷笑著說:「那你又算哪一根蔥?搞清楚這裡是陸家,不是夏家!我跟了老爺子一輩子,你才來陸家幾天,有什麼資格說我!」

侯萬風給他氣的腦門的青筋都跳了起來,卻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夏若芸雖然認了陸伯涵這個外公,但夏繼嶺早已入土,這個叛徒的帽子是背定了,所以夏陸兩家的話題一直比較敏感,大家每每說到這裡也都刻意迴避,想不到陸顯榮居然抓著這個話茬說事。連輕侯沉聲說:「老九,你這意思大小姐也是才來幾天而已,也同樣沒資格說你了?說話前最好想想清楚,現在陸家夏家已是一家人,你想挑撥離間不成?」

陸顯榮對這位四大金剛的連三爺到底有些懼意,唯唯諾諾的不敢吭聲了。旁邊一個帶著黑呢禮貌的人卻不緊不慢的說:「連三爺,你倒是一直跟在老爺子身邊鞍前馬後,怎麼現在老爺子才剛剛閉眼,認了新主就忘了舊恩了么?」

連輕侯冷哼一聲,並不還口。他作為鼎鼎大名的智囊,當然不會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只是一貫敏事訥言,性格使然,就跟當初歐陽烈火和楚天舒污衊他是內鬼一樣,對這種無中生有的造謠一向都是不屑辯解。

「住口!」夏若芸一聲歷喝,一字一頓的說:「陸家現在還是我做主,既然說了這件事我處理,就不需要任何人插手,誰再多嘴多舌,別怪我夏若芸翻臉不認人!滾出去!」

見大小姐是動了真怒,幾個伸著脖子準備吵架的也都憋了回去,除了保鏢,其他人都不甘心的向外走去,難免響起低低的議論聲,不外乎說大小姐這是鐵了心要包庇兇手、連殺害外公的深仇大恨都不顧了等等。連輕侯不禁皺了下眉頭,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就算夏若芸能暫時壓得住場,今後在陸家的威信難免要大打折扣。而陸伯涵剛剛遇害,真兇還沒有抓到,陸家正是風雨飄搖,若是大小姐身上再出現什麼岔子,那可真的就越來越麻煩了。

忽聽李衛東大聲說:「等一等!各位親朋好友叔伯兄弟請留步,今天我到這裡來,一是想給老爺子上柱香,第二,是有些話要跟大家交待清楚。大小姐,難得陸家的人聚得這麼齊,我也不想一直都背著殺人兇手的帽子,既然有隔閡,總歸是說開些比較好,對么?」

走到門口的那些人聽到這句話,都巴不得留下來,夏若芸卻是眼中掠過一抹焦急神色,心說這個活祖宗哎,現在所有人都當你是兇手,這種事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過去的么?你真當自己是神仙啊!

方震南低聲說:「有話我聽著,先放開我兒子再說!」

李衛東看了方林一眼,說:「不急,不急。這裡至少幾十把槍指著我,方先生還怕我會遁天入地不成?」清了清嗓子,說:「我知道,如果我現在說自己不是殺害老爺子的兇手,或許誰都不會相信,亦或者有人根本心裡就很清楚,卻故意栽贓嫁禍,落井下石。」

陸顯榮忍不住尖聲叫道:「姓李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死到臨頭了你還想血口噴人么?」

「什麼意思你心裡很清楚,不是么?」李衛東目光陡然一緊,宛如刀鋒般刺了過去,緩緩說:「你叫陸顯榮是吧?還有剛才那幾個叫的響的,你們都給我聽仔細:到現在為止我雖然還沒有接掌陸家,但是我畢竟是陸家的未來姑爺,老爺子欽定的陸氏繼承人。你們真就不怕我有天坐上掌門人的位子,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就是你?」

陸顯榮給他的目光刺的莫名就是一哆嗦,但一看周圍人多勢眾,馬上又來了底氣,說:「掌門人?李衛東,你腦袋沒毛病吧,你是殺害老爺子的兇手,罪大惡極的仇人,我們陸家恨不得能將你碎屍萬段,又怎麼可能讓一個殺人兇手來接掌陸家,你當大家是傻了還是瘋了,還是覺得自己真成了上帝,無所不能?就算陸家的人都死絕了,掌門人的位子也輪不到你來坐,少在這裡做白日夢!」

「既然是這樣,看起來我不當這個掌門人還真的要變成殺人兇手了,好,那我就如了你們的意!」李衛東微微搖了搖頭,忽然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連輕侯,安在?」

整個靈堂一陣死寂,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李衛東的臉上,不知道這位殺人兇手又想搞什麼花樣,或者就是真的瘋掉了。夏若芸又是不解又是擔心著急,忍不住扭頭看了眼侯萬風。侯萬風當即會意,輕輕點了點頭,意思是一旦李衛東真的有危險,就算拼了什麼都不顧,也要保證他安全脫身!

連輕侯這是臉上表情很有些異樣,說不出是奇怪還是驚喜,或者兼而有之。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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