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激情 第三百四十六章 小JJ都剁掉了吧?

連輕侯並沒有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在半年以前他的腦部腫瘤就已經開始壓迫視覺神經,情緒波動的時候甚至會造成短暫的失明。現在他的眼前就是一片空白,神經的壓迫也間接導致耳鳴,他的耳邊一陣嗡嗡聲響。

是的,辯解也已經不再有任何意義,從他最信任的四弟楚天舒口中說出一連串的為什麼開始,他就已經清楚的猜到了結局。很顯然,楚天舒已經徹底站到了歐陽烈火一邊,或者是歐陽烈火早就埋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子,這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結果也都是一樣。

敗了,一切就這樣結束了。連輕侯心底忽然湧起一陣難以言述的傷感。他並不認為自己不夠聰明,論頭腦,論算計,連輕侯一向都很自負,但是今天卻是被他最信任的一個人出賣,那個一直以為對他言聽計從、俯首帖耳的跟班,那個從十五歲起就跟著他混、被譽為商界鬼才的眉清目秀的少年。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商界鬼才」四個字的背後,傾注了連輕侯多少心血,多少次為他謀劃前程……

三十餘年的引領扶持,原來只換來今天這樣一個結果。

連輕侯不是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出來混總會栽跟頭,但是他心裡無比清楚,今天這將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次失敗。歐陽烈火也許沒有他聰明,也許沒有他更富智謀,卻顯然比他更有心機,早已精心布下了這一盤棋。一招落敗,滿盤皆輸,一局失敗,輸掉的則是性命!

這個局布了多久?一年,還是三年五載,抑或是十年二十年?連輕侯並不知道,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一直到陸家滅門慘案發生之前,包括自己在內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到他——歐陽烈火,烽火連天四大金剛中的老二,忠義堂堂把子。這個鐵塔般的漢子看上去是那麼的豪邁,耿直,甚至有些莽撞,為朋友兩肋插刀,為老爺子隨時都能豁出性命……

是了,我是多麼愚蠢!連輕侯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事實上像歐陽烈火那種莽撞的性格,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冤枉兩句便不惜自斷手掌證明清白的直性漢子,如果不是扮豬吃虎,又怎麼可能在幾十年的刀光劍影中如履平地、安然無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那需要何等的運氣!

愚蠢,真他媽的蠢!連輕侯聽到自己心裡一聲重重的嘆息。他並不怕死,可是他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老爺子。陸伯涵此人縱橫省港、叱吒一生,所獲評價亦是毀譽參半,有褒有貶。不過對於連輕侯來說無論怎樣的評價都不重要,他當然不會忘記四十七年前,一個大雪紛飛的大年夜裡,哈爾濱火車站,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為一個快要凍僵的小乞丐披上了一件皮襖,並把他帶到了香港這座燈紅酒綠的人間天堂。從那一刻起,小乞丐就已經在心底發下誓言:刀山火海,誓死追隨,今生今世,絕不背叛!

事實上連輕侯做到了這個誓言,陸家江山,不客氣的說至少有他連三爺一半的心血。只可惜這最後一仗,他還是敗了,而且敗的那麼徹底,永遠都不會再有翻盤的機會。陸家完了,滅門深仇就此沉冤海底,多少代人的心血也將落入賊子之手。老爺子怎麼辦?陸家唯一延續下來的血脈,夏家兩位小姐又將面對怎樣的命運?……

「你做什麼?!」

「不許動!」

「東子,你瘋了?」

……

一陣驚叫聲隱隱傳入耳中,連輕侯不禁一怔,用力拍打著腦袋,總算能讓眼前恢複一點模模糊糊的人影,抬頭看去,依稀能辨認出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歐陽烈火的面前,扶著他的胳膊很是關心的問:「二爺,痛不痛?」

連輕侯用力的眨著眼睛,神經的壓迫失明只是暫時性的,終於看清楚李衛東此時手裡還握著一把烏黑的手槍,槍口頂在歐陽烈火的額頭。連輕侯忽然有點啼笑皆非,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有些特別的東西,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或許自己在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這種衝動?

「小兄弟,這不關你的事。」連輕侯苦笑了一下,說:「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其他人無關。」

「無關?啊,剛才差不多是這樣的。」李衛東一本正經的說,「可惜連三爺這話說的好像晚了一點,二爺的這條胳膊,嘖嘖,好像已經被我打斷了。」

「額?」

連輕侯不禁小暈了一下,視力恢複,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歐陽烈火的這條右臂,從上臂部分折成了九十度,白森森的骨茬從手肘刺了出來,根本就是斷的不能再斷了,哪來的好像?

歐陽烈火不愧是條硬漢,受了這麼重的傷,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冷汗濕透,卻仍是咬緊牙關沒有吭出聲來。李衛東很是好奇的捏住他裸露出來的骨茬搖了搖,說:「奇怪,居然不痛……」

「嘶……嗷!!!」

歐陽烈火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就算他真的是鐵打的,這劇痛也實在是承受不住,眼前陣陣發黑,幾乎把滿嘴的牙齒全都咬碎。周圍的人看了都覺毛骨悚然,李成安忍不住失聲叫道:「李兄弟,你……你不是真的瘋了吧?!」

歐陽烈火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要殺……便殺,羞辱我,你一定後悔!」

李衛東嘿嘿一笑,說:「後悔再說啊,現在我倒覺得滿爽的。」

李衛東這話絕對沒有說謊,連續使用禁忌之泉的泉水,已經讓他體內淤積了大量的黑氣,渾身無比燥熱,這個時候看到鮮血淋漓的畫面,聽著震耳欲聾的慘叫,只覺一陣說不出的舒泰,就跟磕了葯似的飄飄欲仙,眼睛也隱隱泛出淡綠的光芒。

「東子,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夏若芸這時都快急死了,她倒不認為李衛東瘋了,可是她自己卻已經真的快要瘋掉了。如果不是周圍警衛十幾把槍對著,她實在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衝上前去,把這隻牲口先奸後殺!

李衛東點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目光從警衛身上一一掃過,說:「各位大哥別急著開槍啊,反正我也不能飛天遁地,用不著擔心我會跑掉。我知道你們都是僱傭兵,干這種提著腦袋的行當,無非是為了錢對吧?我的反應時間不會超過0.1秒,如果你們的傢伙不小心走了火,歐陽二爺也一定陪著我一塊玩完,到時你們肯定別想拿到一分錢。所以,至少也要聽我把話說完再開槍。」

警衛們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全都沒有退後的意思,但是瞄著他腦袋的槍口卻不約而同的下移了兩公分,李衛東咧嘴一笑,說:「很好,這樣才顯得有誠意么。」

連輕侯忍不住說:「小兄弟,你想說什麼?」

李衛東毫不猶豫的說:「當然是揭開真相,揪出內鬼啊?不然二爺都一大把年紀了,你以為我想爆他菊花、玩個SM什麼的啊?我可沒有楚四爺跟陸七爺那麼高雅的愛好。」

眾人都是眉頭一皺,連夏若芸也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他一句:這個大白痴!誰是內鬼都已經一清二楚了,連輕侯自己都已經承認,就算你嘴皮子再怎麼厲害,難道還能把死人說活不成?

連輕侯不禁微微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李衛東一番好意,只是這個年輕人做事還是太沉不住氣了。歐陽烈火處心積慮布下這個局,天衣無縫,又豈是三言兩語便可以推翻的?如果心存疑慮,大可以暗中調查,畢竟歐陽烈火也長著嘴巴,想當面逼他認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歐陽烈火這時腮幫子都在不停抖動,斷臂的痛楚難以禁受,而李衛東的膽大妄為也更讓他惱怒之極。雖說現在被逼在他槍口之下,歐陽烈火其實也並不害怕,像這種場面對他來說見的多了去了,讓他真正恐懼的是這傢伙顯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不講什麼光明磊落,就沖他剛走捏著骨茬那麼一搖,歐陽烈火絕對有理由相信,這該死的再卑鄙、再惡毒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卑鄙惡毒的人是可怕的,有句話叫做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歐陽烈火在心裡憤怒的咆哮著:李衛東,王八蛋,你他媽絕對是一個十足的小人!……

「好,現在我想我們該說說正題了。」李衛東清了清嗓子,說:「大家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有楚天舒這個證人親口指正,而且連三爺都已經明明招認了,我還認定歐陽烈火才是內鬼。事實上在從我第一次跟二爺見面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在心裡開始懷疑他了。」

「第一次見面?」夏若芸一怔,說「那天二爺斷掌為誓,發誓一定揪出兇手為陸家報仇,你懷疑他什麼?」

李衛東嘿嘿一笑,說:「斷掌為誓,當然看上去滿唬人的,也非常之令人熱血沸騰,但是我卻忍不住想:這位二爺也太容易激動了吧,被冤枉兩句就剁自己手掌,像他這種大人物,忠義堂堂把子,一輩子打打殺殺,這三四十年的時間也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冤屈,難道每次都要剁下點什麼來證明自己清白?真要這樣的話別說是手啊腳啊什麼的,只怕二爺你現在連小JJ都剁掉了吧,可是你渾身上下明明胳膊腿一樣不少,這就不能不讓我很是懷疑了。」

李成安忍不住撲的一下笑出聲來,歐陽烈火氣的恨不得把李衛東一口水吞了,咬著牙說:「老子為陸家出生入死,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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