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殺人滅口不就行了?

大爛陀寺當中,羨慕嫉妒苦渡這個油水豐厚的分寺主持之位的師兄弟們,為數不少。

偏偏苦渡在總寺之中,又沒什麼地位——他師父死得早,靠著巴結阿諛,才謀到了北爛陀寺主持之位,把原本大有希望的苦廬都頂了下去。

那幾個師兄們,更是不爽,每次苦渡回來,都非要找碴挑釁不可。

苦渡乖巧,知道這幾個師兄擺不平,所以乾脆就死了心投向另一派,與這幾人的梁子就越結越深。

這幾人之中,為首之人法號苦竹,乃是大爛陀寺戒律堂的首座。

他眼瞅著苦渡過來,皮笑肉不笑地招呼,「苦渡師弟,一路辛苦,怎麼如此匆忙?」

苦渡今日被風子岳催著,急著去見龍鬚上人,生怕露了馬腳,也沒有先去找幾位與他關係好的師兄弟同行,落單一人,這苦竹不來找他的麻煩,那就怪了。

苦渡面色一凜,苦笑道:「苦竹師兄,一向少見——這會兒師弟要去拜見上人,倒是不便多說,等見過上人回來,再與師兄敘舊……」

他抬出龍鬚上人的名頭,想要含糊搪塞,敢接腳底抹油,但苦竹難得能逮到這個機會,豈肯輕易地放過他,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幾個和尚一起湧上,堵住了路口。

「苦渡師弟,難得遇上,何必這麼急著走呢?」

苦竹嘿嘿乾笑兩聲,晃悠到了苦渡跟前,目光忽然又轉向苦渡身後的風子岳二人。

苦渡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仍是帶著笑,「師兄哪裡話來,實在是上人有命宣召,我不敢多耽擱……」

「上人這時候正在休息,」苦竹擺了擺手,「你就算過去,也是要等,我們師兄弟這麼久沒見,何不多聊幾句?你這兩位弟子,倒是面生得很哪,是今年新收的,怎麼還沒有剃髮受戒?」

風子岳也就罷了,齊小蝶女扮男裝,一頭青絲雖然是用斗篷遮起,自己又一直低著頭,但總難免有些形跡,讓那苦竹看著覺得可疑。

苦渡正要開口,卻聽風子岳冷哼了一聲。

「苦渡,這幾個大和尚,又是什麼人哪?」

苦渡的臉一下就變成了豬肝色——這位爺啊!這是什麼時候!你就非得挑現在暴露身份么?那你跟這我混進來幹嘛?

他叫苦不迭,卻見苦竹也是吃了一驚,露出一臉懷疑之色,「苦渡,你這弟子怎麼這麼說話?」

風子岳壓根兒沒搭理他,只是轉頭盯著苦渡,淡然道:「怎麼?不能說?」

「哪裡……哪裡……」苦渡一頭冷汗,先天高手恐怖之極,無論如何他也不敢不回答,「這位師兄,乃是我大爛陀寺戒律院的首座苦竹,也是我的大師兄……」

苦竹的臉上,更現驚疑之色,厲聲道:「苦渡,這是什麼人?怎麼這麼跟你說話?」

這兩個人的形跡打扮,分明是苦渡北爛陀寺的弟子,怎麼苦渡對他恭敬如斯?苦竹心中,疑惑大起,揮一揮手,幾個和尚都是握住了腰間的戒刀。

大爛陀寺,不禁殺生,人人佩刀,悍勇無比。

風子岳淡然一笑,「在下姓風,只是隨同這位苦渡大師,混入寺中,想看看這場法事到底有何內幕,順便,救一個朋友而已……」

「噗!」

苦渡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他原本想要隨口扯個謊圓過去,縱然騙不得一世,至少先哄過一時,誰知道這位倒好,一點脾氣沒有,一五一十的將實情和盤托出——好嘛,你一個先天高手,要幹嘛誰都得由著你,可這一口大黑鍋,豈不是自己背定了?

「風公子!」

他面色發白,倉皇開口。

風子岳微笑瞥了他一眼,「苦渡,你怕些什麼,我看這大爛陀寺佔地廣大,地廣人稀,這一處庭院之中,竟是沒有其他人路過——殺人滅口,也就是了,你又何必擔心?」

此話一出,不獨苦渡一人目瞪口呆,就連苦竹也是傻了?

這人到底在說些什麼?竟然在自己堂堂的大爛陀寺戒律院首座跟前,說什麼殺人滅口?他是得了失心瘋么?就這小小少年,加上苦渡那個廢柴,就算自己沒有這麼多師弟在旁,一個人也能將他們擺平。

滅口?滅個鬼?

苦竹哈哈大笑,「苦渡師弟,你是瘋了,竟帶了這樣的人……」

噗——

他的話尚未完,一柄劍已經頂到了他的咽喉,硬生生地讓他把後半截話咽了下去,耳邊噗噗聲響,一眾和尚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眉心現出一個血洞,七歪八倒地栽倒在地。

一瞬之間,他們已經全數倒在風子岳的劍下!

苦渡看得呆了。

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是一言不合,就下殺手——先天高手喜怒無常的傳聞,還真他媽是真的!幸好自己這些天來,一點都沒敢得罪,才能夠僥倖保住性命!

苦渡脊背生寒,額頭淌下冷汗,心中後怕已極。

風子岳緩緩地收劍,看了看滿地屍體與呆若木雞臉色慘白一動也不敢動的苦竹,冷笑一聲,「要殺這些雜魚,倒是殺人劍法最快……」

他剛剛施展的一劍,乃是當年天下第一殺手中原一點紅的絕招,一劍刺出,眉心出血,只有一點嫣紅,卻已經是被奪了性命。

唯一手下留情,沒殺的是為首的苦竹。

因為風子岳還有話要問他。

「苦渡!你……你竟敢勾結外人,就……就不怕上人知道……」

苦竹渾身顫抖,雖然說是喝問,但聲音卻比蚊蚋還輕,根本不敢大聲。苦渡這廝帶著外人進大爛陀寺,實在是可惡,但這小子的實力駭人,只怕隨便動動劍,自己就跟那些師弟一樣,立刻就化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所以要他大聲叱問,哪有那個膽量?

事到如今,苦渡也是呆若木雞,風子岳淡淡一笑,「怎麼?還不去將這些屍體處理掉?難道也等著被人發現么?」

「我?」

苦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笑不已,但是環顧左右,顯然也只有自己才能幹這事——他哪敢違抗,老老實實地去拖著幾具屍體,進入偏殿之中。

大爛陀寺的偏殿雜物間,總有幾間特別荒廢的,將這些屍體藏在佛像後面,幾日之內,倒也不怕被人發現。

至於幾日之後……

苦渡愁眉苦臉,也不敢去想以後的問題。

大爛陀寺之中,只怕沒人是這少年的對手,他要是願意,持劍硬殺進來,把所有和尚殺光估計都沒什麼難度,如今只是投鼠忌器,顧慮到那女子還在大爛陀寺中,所以才刻意低調,扮作自己的隨從混了進來——看他的劍法和殺人的手段,苦渡絕不敢起違逆之心。

現在只怕他順順利利能將人救走,到時候自己撇個乾淨,也就是了。

苦渡是個聰明人,所以才能夠活到現在。

至於之後大爛陀寺如何追究,總有辦法抵賴,現在連苦竹身邊的幾個師弟都殺了,自己也是沒有退路,只好隨著這少年先天高手一路走到黑了!

風子岳也明白這個憊懶主持的想法,所以也放心他自去處理屍體,自己卻是盯著苦竹,輕輕擦拭著玄木聖劍的劍身。

「你是大爛陀寺戒律堂的首座,不知在這大爛陀寺之中,地位如何?如果你知道一些秘密,也許還能饒你一命……」

苦竹大駭,汗如雨下,此刻風子岳的劍雖然早已收回,但剛才那一劍的凶厲,早已讓他神為之奪,這少年要想要他的命,只是反手間事,苦竹心裡明白,哪裡敢有頑抗之意。

「貧……貧僧在……在這大爛陀寺之中,勉強……勉強還能算是第三號人物,日常之事,都是貧僧在……在處理,公子……有……有什麼疑問,儘管問來,貧僧自然……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苦竹哆哆嗦嗦,說出一番話來,自然頗有誇張,在他戒律堂首座之上,至少還有主持和好幾位長老,不過若論實權,他倒是確實不差,寺中戒律之事,都由他掌管,年輕弟子見了他都要怕上幾分,就是幾位長老,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那就好……」

風子岳沉吟點頭,苦竹只覺鎖定自己的劍氣陡然一松,頓時就像是忽然能喘過氣來一樣,輕鬆了許多,心中更是駭異。

這功夫……就算是主持龍鬚上人,不……就算是老祖宗老佛爺,只怕也不能讓自己這個武尊巔峰受制如此,這個少年,怎麼會有這般地壓迫之力?

「我來問你,這次你們大爛陀寺法事,我知道帶回一個女子,是法事的關鍵——現在關押在何處?」

苦竹臉色一白,他沒想到風子岳竟是為這女子而來,偏偏這女子關押之處,他還真是不知道,這可是要人命了!

「公……公子……這女子關押之處,貧僧實在是……不……不知……」

他戰戰兢兢說出這番話來,風子岳雖無動作,他自己倒是嚇得渾身哆嗦,又急忙喊道:「不過,我倒是知道這女子來時的情況!」

「哦?」

風子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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