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蘆溝橋上,儒教大聖揀功德;七殺宮中,妖皇聖者演刀劍

王鍾皺了皺眉頭,伸出右手,五指微微顫之間,流散出一絲血光,轉眼又化成了一輪明月似的光鏡。

隨著王鐘的心意流轉,玄陰血光神鏡中顯現出了北京城全部面貌,整個北京城的一草一木,一房一屋,城牆,各大衚衕,車馬,來來往往的人群小轎都纖毫畢現。

但是,這都是一些不相干的景物,自然是清晰的,相干的景物卻是模糊不清。那是處在北京城中軸線的皇宮紫禁城。它全部被一股薄如煙霞的淡金色光暈籠罩住,以王鍾現在的法力,都不能看清楚裡面的人和事物。

不過王鍾知道,這籠罩皇宮的淡金色光暈就是大地龍脈之氣,能影響任何法力的窺視。並且這龍脈靈氣的來源王鍾也看得清楚,那是起自陝西橋山黃帝陵中。天下三大龍脈,兩條入海,一條匯聚北京凝而不散,成就了五千年之久的各代王朝。

王鍾接到張嫣然的飛符傳信,得知北京城中皇太子朱常洛有異樣,於是施展出天妖望氣術先望向北京,只可惜在巨量的龍脈靈氣掩蓋下,難以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各種強大的氣息就如水滴混進了海洋,變得不著痕迹。

在望氣術無果的情況,王鍾耗費一絲精血元氣催動玄陰血鏡一絲一毫仔細的探察。

呼!王鍾撮口吹出一股黑色氣流,直吹到鏡上。變化突生!本來鏡子中被龍氣籠罩的紫禁城皇宮彷彿撥雲見日一般。露出了巍峨雄壯地真實面目。

這一口黑煞真罡並是真正吹散了龍氣,而是王鍾噴出的本命元氣加強了玄陰血鏡的窺探力。其實王鍾就算是法力再高強十倍,也不可能遠隔數萬里外,就能一口氣吹散龍脈。

血鏡窺探力量猛的增強,終於照見了紫禁城內的情況,王鍾頓時發現了數股較強的氣息,萬萬曆皇帝。雲夢公主也在其中,還有幾股。神神秘秘,居然是渡過了二次天劫的宗師高手!

不過王鍾現在地興趣並不在他們身上,而是直接把目光鎖定了皇太子朱常洛。

在東宮的一處偏殿書房中,王鍾已然發現了朱常洛。

此時,朱常洛正在悠閑地捧著一本宋版朱熹註解的尚書細讀,書房中央的紅銅大盆中燃燒著獸炭火,幾個小太監安靜的守護在書房外面隨時聽候召喚。

「氣息並不強大。也就是煉過一些儒門功夫,氣息也沒有養成,元神未出,凡人一個。」

王鍾仔細的觀察著讀書的朱常洛,發現這位太子氣息並不是很強大,甚至還沒有修成元神,也就是說還沒有踏進鍊氣士的門檻。

自己數年前和萬曆皇帝會面也見過這朱常洛,如今看來。樣子卻沒有多大改變。

嗨!七殺魔宮大殿東側一蓬方圓十長大小地火焰中,突然傳出厲吼,把王鐘的注意力轉移了回來。

王鍾眯起眼睛,五指顫動,鏡子中的景象頓時崩潰。

那朱常洛並沒有提起他的名字和與他有關的事情,兩兩無間之道並無感應。也派不上用場。所以現在是王鍾主動破開龍脈靈氣的迷霧,觀看他的一舉一動和修為,那是要花費很大的元氣,就算王鍾現在法力深厚,也經不起這樣無謂地消耗。何況王鍾前天強行開啟蚩尤黎盤經,遭受經書裡面的三苗氏刀法的攻擊,迫不得已施展血龍屍解大法,消耗了三分之二的元氣,到現在連一半都沒有恢複。

「噓!」王鍾一收回目光,朱常洛立刻放下書籍。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輕輕用手指頭敲了一下桌子。

一個小太監進來,「太子爺。有什麼事吩咐小的。」

朱常洛道:「你先備轎,再出宮通知冒辟疆,錢牧齋,侯方域三人,叫他們到永定河上地蘆溝橋上等我。」

距離北京城外三十里處的永定河上河水早已封凍,盧溝橋上早積了厚厚一層雪,站在橋頭,四外茫茫,別有一番景緻。

「孔令旗先生,這座橋如長虹飛卧,氣象萬千,相必一定就是陝西黃帝陵龍氣流向中國京師的必經喉舌了。」

滿天風雪之中,走來兩個人,都是身穿著厚厚的灰布棉襖,把雙手兜在袖籠里,彷彿急著趕路的小商販。其中一個,正是當今天下絕頂高手孔令旗,而另一個,身材較矮,說話雖然用漢語,卻有些生硬,顯然不是中國人。

「第八天魔,正如你所說,這坐蘆溝橋就是龍脈的一把鎖,所有的龍氣,只能進,不能出,全部都被這橋鎖在了北京城內。」孔令旗嘿嘿冷笑。

原來另一位,正是桑皇搖扶天第八代天魔傳承,現在執掌日本國的德川家康。

兩人打扮得普通百姓的模樣,就是誰也察覺不了。

「我感受到了這座橋樑蘊涵有一股十分巨大的力量,孔先生要用十字星辰仗釘破這橋樑,只怕不那麼容易吧,我們剛剛從金陵紫金山下來,不但沒有刺破紫金山地龍穴,我地天叢雲劍還險些失落。」德川家康兩隻眼睛似乎綠豆一般,十分細小,不時閃爍出陰冷的魔光。

「怕是時候未到。」孔令旗細細地感受著龍脈靈氣,邊想邊道:「先看看也好,若不行,再轉回就是。」

原來孔令旗與範文逞德川家康三人前日到金陵正是去刺破紫金山的龍穴。只可惜功虧一簣,還差點被龍氣反噬。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孔令旗卻發現了王憲仁,於是找上去,以儒門的存亡遊說了一番。

遊說完之後。范文程要四處查看江南地景況,而孔令旗卻和德川家康轉回,路過京城,便順便來蘆溝橋一看。

孔家住山東,與日本國,朝鮮等東夷只隔一海,自然有來往。孔家也乘機把儒門的文化傳播到了這些國家。如今,日本。朝鮮兩國的儒文化已經漸漸發展開來。

「走吧。這蘆溝橋的龍氣強大,我都奈何不得,主要是上次索南嘉措率領三千喇嘛施展兩界十方金剛大藏真言沒有成功,否則今日倒可成功了。」孔令旗道:「等明年,我要派孔有方渡海去你日本國宣講儒學。」

「兩位何必這麼快就走呢?」正待孔令旗要走,突然朱常洛的聲音幽幽傳來。

隨著話音,一頂大轎出現在蘆溝橋頭。

「易天陽算術還未精明。這蘆溝橋的龍氣要二百一十七年後太陽曆七月七日才散。第八天魔,把天叢雲劍與我做了這份功德如何?聖帝踏英招後十年之期,我儒門在中國大地上無法存在,過後還要倚仗在你日本留下的苗裔文化再行傳承回來呢。」

七殺魔宮內地王鍾,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蘆溝橋上的一幕。

「劉允升,你地元神倒真是凝練!」

王鍾望向了大殿東側閃騰飄舞的熊熊火焰,用手一指,火焰顏色頓時稀薄。顯現出被困在中央的一個人來,正是在溫州雁盪山觀音洞擒到的劉允升元神。

王鍾以一己之力,戰黃道周,劉宗周,王憲仁,劉允升並不輕鬆。雖然還是施展玄功變化擒主了劉允升,但這人元神經過苦修,異常凝練,一時半刻王鍾還真消滅不了,還要時刻防止他元神施展變化反噬作怪。因此只好用真火布下七殺陣勢,禁錮在大殿東側,慢慢消磨他的元神。

劉允升肉身早已被四代斬殺,但元神苦煉,修那鬼仙之道。若那日脫困,只需尋找一具上好的肉身。便可經過三次天劫。由鬼仙修成地仙。

肉身雖然是渡世的法寶,但鍊氣士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渡過一二次天劫,因為種種原因失去了肉身,又不願轉世重修,急切之間也找不上好地法體,也一樣可以修行,那便是以元神轉修鬼仙之道,把元神吸附地煞陰氣熬煉成鬼仙之體,別具一種威力,其實力也會逐漸增長。只是這鬼仙之體因為缺乏自身元氣配合,偏重於地煞陰氣,不但無法飛升,還有許多禁忌,而且日後就算得了肉身,還要耗費許多元氣,用苦功把地煞陰氣化去,才能有所成就。所以一般人不是萬不得以,不會修鍊鬼仙。不過當年躲在北邙山的曹操,也是由鬼仙轉修天魔。

但是鬼仙由元神苦煉而成,最難消滅,況且劉允升被朱雀真火困住了一個多甲子,意念也磨練得堅定,不容被魔法迷惑心智。

王鐘的本意是用火不斷的把劉允升炙煉,使其日日忍受巨大的痛苦,最後意識混亂,瘋狂,最後整個精神崩潰,所有的記憶全部消散,最後剩下最為純粹的元神精氣,可以為任何人吸納。

這也就是魔道之中真火煉魂的原理,說白了來講,就是把人折磨成瘋子,然後再把瘋子折磨成植物人地過程。

若不消散元神中的記憶,直接吸納,雖然一樣可以壯大力量,但就等於埋下了隱患,遲早有一天會被元神反噬。這樣的例子在鍊氣士的歷史上縷見不鮮。

真火煉魂的手段太過兇殘,並且隱患巨大,所以一般的鍊氣士還是選擇按部就班地修鍊。

「你這妖孽,你上代妖孽把我元神用火燒了一甲子也沒有奈何得了我,你區區這點手段,就想煉化我的意識,那是休想。」

劉允升盤膝虛坐在火焰中央,凝神靜氣,捏著一個先天太極的手訣,全身蒙起一陣乳白色的輕煙,與火焰抗衡。

「火不能煉化你,我自然有別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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