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 怎能瞞著做這種事?

……

伊川中野不再言語,明白藤原儷池已然決定。絕對無力挽回,手掌雙擊。

不遠處,三位身穿各色和服的女子,各持三味線,東瀛古箏,八尺,演奏樂曲踏雪而來,三人站立在藤原儷池身後,形成半圓保護之勢。

「嗨,屬下明白。」

伊川中野傳來組織裡面的保護者,一直跟隨藤原儷池近身忍者到來。

屬於幻影忍宗之中最精英的組合,忍術最高,最具刺殺,刺探,隱身,對敵經驗豐富的實戰靈魂人物。三道組—忍櫻三姐妹。

翻滾在地的將軍,聽到曲子,抽噎著拚命忍著挖眼之痛,匍匐在地,雙手拚命用白色的雪,揉擦著滿臉的血跡,倒也顯示出忍者的一種堅韌的忍力。這次能保住性命,已屬於幸運。

「屬下明白,我馬上去訂機票,那他……」伊川中野指指在用雪擦臉的將軍,心中冷笑連連。將軍了解藤原儷池潔癖的習慣。為了不讓其厭棄被殺,挖了眼還在打理清潔自己,不讓一絲一毫的污跡展現在她面前,得其所好。

將軍趕忙把慘不忍睹的臉埋在雪裡回覆到:「我知道蝴蝶夫人在哪裡,還有king的部分消息。」

言下之意在下還是有用的人。

「把他帶下去包紮一下,好好清潔一番。換套衣服,里里外外直接換掉,丟垃圾桶,不要看到任何痕迹留下。」伊川中野看著高昂遠眺的藤原儷池,轉念一想。看了眼把臉埋在雪裡面的將軍,直接吩咐手下。

兩個手下把將軍拖走,留下一道長長的拖痕,不消會兒,飄雪將掩蓋一切痕迹。

「溫泉池已經清洗完畢,可以沐浴。」伊川中野低頭請示。

後面的手下捧著用黑底描金漆器托盤,裡面盛裝著白色和服,和新的木屐。

騰原儷池揮揮手,優雅的一個轉身,木屐踏著雪,雙手交疊,邁著小碎步悠然向溫泉處走去。

三道組—忍櫻持著樂器,緊跟其後。

伊川中野接過托盤,帶著手下也跟在後面。

雪花仍在墜落,一片一片慢慢歸隱於白色的大地。

……

華海市。

早上九點,王庸和歐陽菲菲,相約已經到了民政署門前。

今天的歐陽菲菲彷彿格外讓人矚目,簡潔明朗的盤發,白色的職業裝,身上一股「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氣質讓周圍頓時溫度降低幾分,這讓王庸想到了初次見面時的她,那一個冷艷的女總裁。

王庸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在她身上看到如此冷艷如冰山的氣質了。即使偶爾顯現,也會被他刻意的忽略掉。

歐陽菲菲淡漠如雪的朝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徑直進了民政署。

巧合的是民政辦理的人還是上次替他們辦理結婚證的,見怪不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很快將文件辦理了下來,剩下的只要簽一下字就可以了。

這年頭,年輕人都是自我為中心慣了,不懂生活,更不懂包容。今兒個喜氣洋洋的結婚,明兒個如同陌路人般離婚,實在太平常了。

歐陽菲菲臉色平淡,眼睛雖然沒看那份離婚協議,但是那「自願」兩個字卻是像是紮根了一樣揮之不去,其實現在既然走到這一步了,剩下的簡單到只要動個手花個幾秒功夫簽個字就算徹底結束了。

從此夫妻是路人,天南地北各自飛。

她抬起手腕的筆,卻是遲遲無法下手。筆尖點在了上面,眼睛一片茫然。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樣下,嬌軀微微顫抖不已。

……

「你叫王庸?」

「嗯,三橫王,平庸的庸。」

「本著人盡其用的原則,我決定聘用你擔任保安一職。」

「王先生稍安勿躁,有些事情,也並非不能商量的。我身為總裁,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你不滿意的地方,儘管提。」

「像我這樣的人才,起碼也得給我個副總裁噹噹吧?」

「王庸,你這是什麼態度?」

「喂喂,你想幹什麼?你別亂來啊,我會叫的。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叫非禮。」

「姓王的,你別小瞧人。」

「菲菲同學……」

「歐陽小姐……」

「老總,不如我來替你按摩吧。」

「這個條件是,王庸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老總,我向您表示最誠摯的歉意。對了,你不是要我當你男朋友嗎?行,老王我豁出去了,別說男朋友。就算是你要我當老公,老王我也認了。」

「姓王的,你,你竟敢打我。嗚,嗚。」

「不管怎麼說,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准你那麼不愛惜自己,聽到沒有?」

「老王,生氣啦?」

「老,老公。」

……

從相遇、相識、相知、相愛到現在,歐陽菲菲抑制不住地回想,眼圈抑制不住地紅了起來。

正在此時,王庸卻正好在另外一份離婚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嗚……」她突然捂住了嘴,哭了。

就在這一瞬,她彷彿清晰的感受到,一些讓自己早已經習以為常,卻異常珍貴的東西正在迅速抽離。一時間,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根刺狠狠地扎著,除了痛,就只有痛。

糾結得無法喘息,自己拚命捂著可就是忍不住,整個人忍不住抽泣,商場上說一不二的女神已然不再。她就像是個小女人一般的,趴在桌子上抽泣不已。也許當初的結婚,是源自於一場誤會。可是,兩人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又豈是那麼輕易割捨?

一張面紙遞到了她跟前。

「啪。」

她打掉了那隻熟悉的大手,委屈之感油然而生。混蛋,這混蛋竟然毫不猶豫的簽字。若不是考慮到現場氣氛不對,都想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了。

那往事一幕幕、點點滴滴全部閃過她的腦海竟然一絲不差。稀里嘩啦,卻從來沒想過竟然像是生了根一樣,在她的內心深處打下烙印,怎麼也抹不去。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原來那些簡簡單單,被自己習以為常的東西。竟然像是一顆大樹的根須般,深深的扎入到了心裡。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王庸這個壞蛋的言談舉止已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惹自己生氣,哄自己開心,逗自己嬌嗔。

甚至,那些波瀾不驚,平平淡淡的生活現在想起來,也是那麼的有滋味,有溫馨。

但這一切,都即將被割掉,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割肉,是在割掉心頭的肉。

每一筆落下都是剜刀。

簽下去然後自己的心就像是在被小刀狠狠地切割著,疼痛莫名。

原來這傢伙真的,真的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進了自己的心扉里。像個竊賊一樣,偷偷的在自己心裏面留下了很深很深的烙印。

壞人,壞人,壞人!

但是,她還是落筆了,她忽然深深感覺到了秦婉柔的無奈和痛苦。

「唰——」一聲長長的牽扯,筆在紙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迹。

「嘶拉,嘶啦~」

幾聲刺耳的聲音響起,哭泣聲戛然而止。

所有紛紛回頭相看,只見一個溫婉柔美的女子突然出現,將那張離婚協議的文件紙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婉柔……」

歐陽菲菲淚眼朦朧抬頭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秦婉柔。

「菲菲,有事回去說,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秦婉柔那溫婉柔美的眸子里,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倔強,輕輕拉住了委屈傷心的淚流滿面的歐陽菲菲。極為難得的,對王庸怨怒的看了一眼,轉身牽著歐陽菲菲就走。

盯得王庸是一陣心虛,臉龐僵硬的乾笑了一下,急忙屁顛屁顛的跟了出去。

路上,王庸一言不發的開著車。

而秦婉柔則在后座,摟著哭得傷心,可憐兮兮的就像小白菜般的歐陽菲菲,溫柔細語的安慰不已。

到了家裡,秦婉柔向王庸使了一個眼色,王庸無奈的點了點頭。

「毛毛,乾爹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毛毛聽了之後很開心,馬上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不看動畫片了,雙手伸出做了一個「乾爹抱抱」的姿勢。

王庸呵呵笑了,心頭的陰霾消散了許多。說實話,看到歐陽菲菲那麼傷心欲絕的模樣,他又何嘗不心痛?人非聖賢,孰能無情?

從自己和歐陽菲菲從相識,吵鬧,爭鬥,誤會,結婚,生活到現在。又豈是真的那麼能夠輕易割捨掉?對歐陽菲菲的感情,也絕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的冷淡無情。尤其是看到她趴在桌子上,埋首痛哭的時候。自己真的很想抱住她,哄著她說,菲菲,我們不離婚了,我們回去吧。

只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自己虧欠婉柔母女更多。可以想像,她們母女這麼多年來,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中間到底受了多少常人難以想像的委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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