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殘陽如血大王旗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三族爭鋒

裴績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楚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商量,到得廳中,楚歡已經含笑請裴績坐下,裴績問道:「二弟,明日就是大婚,可還有什麼想不到的地方?這一下子幾個姑娘入門,凡事都要琢磨的細一些,如今三位姑娘都已經算是幾大家族的義女,這都是要臉面的人,咱們粗心大意不要緊,可莫讓人家因為咱們的疏忽挑出禮來。」

眼見大婚將至,李夫子終究還是沒能在大婚之前趕到,裴績作為楚歡的結義兄長,有些事情,自然是當仁不讓。

楚歡笑了笑,拍了拍桌上的盒子,微笑道:「大哥,這是送你的禮物。」

裴績一怔,笑道:「是你大婚,不是我大婚。而且我這窮光蛋也拿不出什麼厚禮,怎地你到反過頭來送禮給我?」

「你先打開!」楚歡含笑道。

裴績見楚歡笑的古怪,倒也有些奇怪,打開了木盒子,裡面放著一隻玉盒,抬頭看了楚歡一眼,楚歡指著玉盒道:「再打開!」

裴績心下好奇,取出玉盒,放在手心,打開來看了一眼,立時道:「這是……天山雪蓮!」他見多識廣,自然一眼就認出這雪蓮。

「正是。」楚歡笑道:「這就是世間難求的天山雪蓮,大哥,現在這雪蓮就是你的了。」

裴績關上玉盒,放進木盒子,皺眉道:「二弟,你這是要做什麼?你可知道天山雪蓮的價值?」

楚歡笑道:「兄弟之間饋贈禮物,莫非還要論價值?」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裴績眼中倒還是顯出一絲震驚之色,「二弟,天山雪蓮,正如你所言,世間罕有。這是生在天山之巔的奇物,多少人想得而得不到,便是手握千金,也沒有地方買去的。」頓了頓,肅然道:「你怎地有這樣的東西?」

楚歡嘆道:「是一位故人送來的厚禮,禮物在這裡,人卻沒了蹤跡。」

「此人當真是了不得。」裴績點頭道,卻不多問,只是道:「既然是友人相贈,你就好好保存,這雪蓮的作用,你若不明白,可以翻閱醫術找尋,前朝的《金略葯醫》,最後一章,就有對天山雪蓮的專門介紹……!」

「不必去看。」楚歡微笑道:「東西已經是大哥的,大哥知道怎麼用就好。」

裴績本是一個做事乾脆的人,但此刻卻依然搖頭,「這東西便是為兄,那也不能收的。二弟,你習練武功,若是有這雪蓮相助,必然會在武道之上更進一層。即使不用來習武,收藏起來,或許有朝一日,也能用上。」

楚歡收起笑容,正色道:「大哥,你的腿疾,說到底,不是骨骼的原因,而是經脈之故,這雪蓮最大的作用之一,就是能夠恢複經脈的生機,讓經脈枯木逢春,我想過了,如果服下這雪蓮,你這腿疾,只怕就可以痊癒。」

裴績搖頭苦笑到:「這是頑疾,不會治癒的,如此貴重的東西,用在一條腿上,實在是暴殄天物……!」頓了頓,才道:「我與醫聖張一陽是故交,他的醫術,你也是見識過的,連他那等本事,也是無計可施,不會因為一顆雪蓮就會改變。」

楚歡搖頭道:「醫聖妙手回春,但是常言道的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沒有真正的良藥,有些病症,醫聖只怕也是醫治不了。這天山雪蓮,卻正是醫治經脈的奇物,只要找到醫聖,有了雪蓮,他自然可以治癒大哥的腿疾。」

裴績還是搖頭道:「我已經習慣這樣,不需要雪蓮。二弟,將雪蓮收好,此事不必再提!」

「既然如此……!」楚歡拿過玉盒,竟是走到一旁的火爐邊上,看向裴績,道:「對我而言,大哥的腿疾,比什麼都重要,如果雪蓮不用在大哥的腿上,那就再無價值,還不如丟下火中,一把火燒掉!」

裴績苦笑道:「二弟,你……你又何必如此,這雪蓮如此寶貴,即使我真的接受,也未必有用,白白浪費!」

「試一試,總比不試的好。」楚歡道,「大哥,我的為人,你應該清楚,我做事情,說到做到。」將那玉盒放在火爐上,只要一鬆手,便要落進火爐之中。

裴績長嘆一聲,道:「既是如此,你先留著,等我瞧瞧應該如何使用這雪蓮。」

楚歡聽裴績答應,這才笑起來,走過來,將玉盒塞到裴績手中,笑道:「已經是你的東西,我可不收著。你都說了,天山雪蓮,寶貴至極,我怕放在身邊,連覺都睡不好。」

「你睡不好覺,將雪蓮給我,在我手中,我難道又能睡好?」裴績搖搖頭,眼眸子深處,卻是顯出感激之色。

「你是大哥,這些事情,你就多擔待。」

……

……

一日時間,轉眼即過,朔泉城只要稍微有些檔次的酒樓,都已經被通通包下,這當然是蘇錢洪三家的大手筆。

蘇老太爺是最早與禮部司進行接觸,早早確定琳琅要從蘇府出門,按照西北的風俗,閨女出嫁的時候,女方會邀請親朋好友前來參加酒席,酒席過後,在親朋好友的矚目下,新娘子才會登上男方派來的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回到男方家中,而男方在晚上會舉行一場盛大的晚宴。

對女方家族來說,中午的這一頓酒宴,自然是十分重要。

蘇家如今依然是西關道最大的家族,在蘇老太爺而言,琳琅本就是蘇家的閨女,而且在蘇家落難之時,是琳琅收留蘇家老小,伺候蘇家能夠東山再起,也正是因為楚歡幫忙,如今自家的閨女要嫁給西關道總督,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蘇家十年難得一次的大事,所以確定婚期之後,蘇老太爺第一時間將朔泉城內最大的四家酒樓全部包圓,非但如此,稍低一些檔次的酒樓,也有不少被蘇老太爺定了下來。

等到錢家和洪家認了義女,歡天喜地準備婚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他們要去預定酒樓,酒樓卻都已經被蘇家所佔。

對外而言,西關七姓和西關的大小士紳是一體,但是在內部而言,各大家族自有各大家族的顏面,錢家家主錢伯夷和洪家家主洪勝濤二話不說,一同到了蘇府,一開始還是有說有笑,希望老太爺認出兩家酒樓來,蘇老太爺裝聾作啞,啰嗦半天,沒有鬆口的跡象。

洪勝濤性子急,當場發飆,聲稱要是老太爺不讓出酒樓,他派人到四家酒樓各放一把火,燒了酒樓,大家一個都輪不上。

老太爺依然是裝聾作啞,最後還是錢伯夷再三勸說,又勸說洪勝濤一起說了無數好話,這才讓老太爺鬆口。

只是隨即三人又為道路爭吵起來。

三家府邸不在一起,分散在城中,相較而言,林黛兒所住的錢家,距離總督府最近,老太爺的蘇家府邸次之,洪家最遠。

但是三家都在朔泉東面,所以到最後往總督府去,都會走上同一條街道,那是朔泉的正街明泉街,老太爺慢條斯理地分析過後,提出來酒樓可以讓,但是為了避免到時候爭道,所以這時間上要區分開,要有個先來後到。

洪勝濤距離最遠,老太爺這般說,立馬贊成,可是兩句話過後,再次翻臉,按照老太爺的意思,楚歡和琳琅是早就定下了終身,所以第一個到總督府的,當然就應該是琳琅,所以其他兩家必須在琳琅的送親隊伍走過之後,才能進入明泉街。

洪勝濤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素娘是楚歡的正方,是要八抬大轎,他聲稱從沒有見過八抬大轎給六抬大轎讓路的道理。

錢伯夷語氣雖然溫和,但是卻也堅持,雖然琳琅與楚歡早已經約定終身,素娘又是正妻,但是林黛兒卻已經為楚歡生下了孩子,這當然是由林黛兒的送親隊伍第一個進入明泉街。

三位家主,各不相讓,到了後來,乾脆不歡而散。

等錢洪二人離開,老太爺立刻召來族人,令他們做好準備,只怕送親之時,少不得一場紛爭。

到了大婚這日,老太爺終究還是講道理,讓出了兩家大酒樓,錢洪兩家一人一家,蘇家佔兩家,各大家族,少不得將親朋好友全都請過來。

只是有些情況,卻是讓朔泉附近的士紳們十分為難。

蘇錢洪三家,那都是西關的豪門大族,西關大小士紳,與這三家關係都是不錯,三家親事湊在一起,都是在同一時間舉辦酒席,去了這家,得罪了那家,去了那家,得罪了這家,實在沒有法子,許多士紳只能往每家各派一人,而各士紳的家主卻都託病不能出席,否則即使沒家派人,若是家住出來,依然分不清楚。

於是乎,在楚歡大婚這一日,朔泉城便有許多家族的家主在同一時間患病。

總督府那頭,當然也是早早準備,派出了三支迎親隊伍,仇如血率領一支隊伍迎娶琳琅,祁宏帶領一支隊伍迎娶素娘,孫子空則是帶領迎親隊伍,直奔錢府,迎娶林黛兒。

楚歡一起從簡,不想搞得太大動干戈,但是總督府的意思,卻不等於三大家族的意思,雖然派出的迎親隊伍並不浩大,但是各府卻都準備好了浩大的送親隊伍,對於三大家主來說,酒樓的酒宴,已經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誰的花轎第一個登上總督府。

按照西北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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