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山誰人不識君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霸王娼

凝玉的聲音和表情,讓人不會產生絲毫的懷疑,隨同喬明堂出來的大商人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陸世勛。

其實大秦帝國雖然以武立國,但是定國之後,皇帝陛下卻也是多用文人,他是深知打天下用武而治天下用文的道理,所以在立國後立刻就恢複了科舉考試,便是為了大量的選撥人才,用於建設百廢待新的大秦帝國。

而大秦帝國文風瀰漫,也造就了風花雪月的氣氛,大秦十六道,樂坊青樓多不勝數。

陸世勛去找姐兒風流快活,眾人倒也不覺得如何,但是被青樓的姑娘找到府上,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淚,這可就十分罕見了。

喬明堂背負雙手,冷冷看著,並不說話,陸世勛卻已經急得滿頭冒冷汗,聲音都有些沙啞:「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如此誣陷本少爺?你們……你們受了誰的指使?」

衛天青冷冷瞥了陸世勛一眼,上前去,向那徐娘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徐娘忙上前行了一個禮,戚戚慘慘切切道:「回稟大人,這位陸公子前天晚上去了我們芙蓉閣,他氣度不凡,進去之後,便要奴家送上樓子里的頭牌姑娘,奴家給他找了幾個,他都是不滿意……!」

陸世勛氣急敗壞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去過芙蓉閣?」

楚歡在琳琅身邊壓低聲音道:「大東家,前天晚上,這位陸少東家似乎真的沒有回來,難道……他真的如此不羈?」

琳琅臉色已經有些發寒,十分厭惡地看了陸世勛一眼,並不說話,但是心中卻是十分的惱怒,陸世勛在外面風花雪月倒也罷了,卻將樓里的姑娘招惹過來,這讓琳琅都覺得十分跌面子。

衛天青冷冷看了陸世勛一眼,沉聲道:「陸公子,你能否聽她們將話說完再分辨?」

陸世勛恨恨看了那徐娘一眼,卻不敢再說話。

徐娘繼續道:「後來奴家實在沒有法子,芙蓉閣明年要舉行花魁大選,樓里有四位姑娘正在訓練琴棋書畫舞蹈歌技,本來是絕不會送出來的,但是這位陸公子說他是太原陸家的少爺,是名門望族,家資巨富,奴家不敢得罪,才將本來要參加花魁選舉的凝玉送了出來。」頓了頓,看了滿臉烏黑的陸世勛一眼,繼續道:「不過事先奴家已經說好,凝玉只能賣藝不賣身,可以為陸公子獻藝陪酒,卻不能破了她身子……!」

琳琅在旁聽見,她是過來人,知道老鴇這是什麼意思,羞得滿面通紅,低下螓首,又急又恨。

衛天青皺眉道:「那後來如何?」

「可是這陸公子還是佔了凝玉的身子,奴家質問凝玉為何如此,凝玉卻說陸公子對她一見鍾情,而且答應為凝玉贖身,更要帶回太原納為小妾。」徐娘嘆道:「凝玉真有這樣的結果,奴家也是願意看到的,所以也就準備成全她。可是陸公子臨走之時,卻……卻沒有付銀子為凝玉贖身,而且……而且那夜的花銷竟然也分文拿不出來!」

陸世勛急怒無比,想要說話,衛天青已經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罵人的話頓時縮回肚內。

此時那凝玉已經別過臉去,嬌軀顫抖,偷偷拭淚,看起來是傷心欲絕,她身形苗條,在這寒夜之中,看上去如同風中弱柳,便是琳琅見了,也是生出同情之心。

「大人,你也知道,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人,姑娘們生活不易,靠身子掙幾個錢活命。」徐娘悲聲道:「凝玉十三歲便開始被我收養,養了六年,花了奴家無數心血,本來等到明年花魁大選,若是能夠成為花魁,少不得掙些銀子過下半輩子,可是被陸公子佔了身子,卻一文錢也拿不到,奴家身為他的媽媽,自然不能置之不問,找陸公子討要說法。陸公子當時倒也說得好,是定要取凝玉,他說自己的錢袋子被偷了,所以拿不出銀子,還說他是和盛泉蘇家的貴客,就住在蘇府,他回來取銀子送過去,要為凝玉贖身……!」

陸世勛再也忍不住,叫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此時眾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十分的奇怪,心中卻也是相信這徐娘的話,若不是陸世勛果真干過見不得人的事,這老鴇也不可能找上門來。

一想到陸世勛竟是嫖霸王娼,眾人的目光中就帶著鄙夷之色。

身在風月場,誰都知道,這天下有一樣債錢那是萬不能欠,就是姑娘的身子錢,賠笑賣歡,若是有人連這等錢都欠下,那人品可是敗壞到極點。

「你的意思是說,陸公子一去不復返,並沒有送銀子過去?」衛天青陳著臉問道。

徐娘嘆道:「本來奴家不讓陸公子離開,是想讓人替他來取銀子,但是凝玉卻被陸公子花言巧語所蒙蔽,只以為是陸公子是真心,苦苦哀求,奴家這才讓他回來。」她苦笑道:「可是陸公子一去就沒了音訊,奴家本以為是個騙子,但是凝玉清白被毀,我這做媽媽的必要給她一個公道,萬般無奈找到這裡,卻想不到陸公子果然在這裡……!」向陸世勛道:「陸公子,你若是真的不想替凝玉贖身,奴家也不敢多說什麼,但是凝玉處子之身被你毀了,你總該拿出個說道來!」

便在此時,卻聽得一陣笑聲響起,楚歡卻已經站出來,向陸世勛冷笑道:「陸公子,你還真將凝玉姑娘當做玩物不成?她出身雖不好,但也是清白姑娘,你騙了人家,就想罷手不管,還是不是男人?莫非你在太原府橫行霸道慣了,來到我雲山府也要如此的囂張跋扈?」

楚歡這話一出口,那群商人看陸世勛的眼神便更是古怪。

一個太原的富家大少,來到雲山府嫖霸王娼,那還真是不將雲山府的人放在眼裡了,其實這中間有兩名商人和這徐娘十分熟悉,只是這種場合不好說笑而已。

陸世勛心中對楚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見楚歡站出來,立時抬手指著楚歡罵道:「這事與你何干?你他媽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衛天青冷下臉來,沉聲道:「姓陸的,你還真將自己當成一個人物?楚歡是我禁衛軍的衛將,你這樣指手畫腳辱罵他,可是覺得我雲山府五千禁衛軍都是擺設?」

陸世勛一怔,隨即想起來,楚歡可不是蘇家的下人,如今可是正兒八經的禁衛軍衛將,自己只不過是一介草民,辱罵楚歡,那可是以下犯上,真要論起來,也是有罪的,一想到這裡,冷汗直冒,忙道:「是我失言。但是這些人確實是在污衊我,他們說我在芙蓉閣尋歡,可有證據?」

徐娘回過頭,道:「凝玉,陸公子給你的信物可還在手中?」

凝玉伸出一隻手,竟是一枚玉佩,徐娘接了過來,遞給衛天青,衛天青接過看了一眼,冷笑道:「這上面寫著『陸』字,卻不知是不是陸公子之物?」

陸世勛見到那玉佩,豁然變色,吃驚道:「我的玉佩……怎地在她手中?」他這一說,也就等於承認這玉佩確實是他的。

凝玉抽泣道:「這是陸公子你交給凝玉的信物,說此生不負凝玉,陸公子,難道你都忘記了?」

陸世勛也不只是因為氣氛還是恐懼,渾身發抖,後退兩步,道:「這……這是陷阱,這枚玉佩前兩日我上街之時被人偷了……是你們偷了我的玉佩?」

衛天青冷然一笑,回身問眾人:「諸位可相信陸公子的話?」

當然沒有人相信。

衛天青淡淡道:「陸公子,此時你看如何處置?是讓她們去衙門告狀,請你去衙門喝杯茶,還是在這裡解決了此事?」

陸世勛渾身發冷,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辯解,他實在不清楚,自己被偷掉的玉佩,怎地會出現在這凝玉手中。

琳琅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屋,再不看下去。

陸世勛一咬牙,恨聲道:「那你們想怎樣?」

徐娘這才道:「凝玉是我們芙蓉閣花了數年時間訓練出來,若是參加花魁大選,少說也能出來三五百兩銀子,而且陸公子還佔了凝玉的身子,既然不打算為凝玉贖身,但是總要做出賠償吧?」向衛天青行禮道:「還請大人做主,主持公道!」

喬明堂一直站在後面冷眼旁觀,他身為一道總督,自然不會插手這樣雞皮算毛之事。

衛天青向陸世勛沉聲問道:「陸公子,這銀子你是否願意賠償?」頓了頓,繼續道:「今日本官做主,陸公子若是賠了五百兩銀子,這事兒就此作罷,否則……就往衙門裡去一趟,自然有人專門審理此案!」

到了這個份上,陸世勛無話可說,他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疊子銀票,丟給徐娘:「你們陷害本少爺,記著就好!」

徐娘撿起銀票,數了數,才笑眯眯道:「這是六百兩銀票,多謝陸公子,日後我必定好好照顧凝玉!」又謝過衛天青和楚歡,這才牽著凝玉的手,緩緩離去。

喬明堂此時終於上前來,瞥了陸世勛一眼,冷哼一聲,道:「真是敗興,回府!」

當下衛天青眾人護著喬明堂離開,琳琅也過來相送,到了大門前,楚歡向琳琅道:「大東家,我送總督大人一程!」

當下楚歡跟著衛天青一同離府,喬明堂馬車在前行,楚歡與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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