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光榮北伐 第三百八十五章 賄選省長

出兵討伐趙恆錫,著實讓楊興冒了一定風險,畢竟趙恆錫不但不屬於直系軍閥,而且從根本上來說還屬於一個外圍革命黨人,就像歷史上川軍那樣。

趙恆錫早年參加革命,為同盟會會員。在辛亥革命的時候,時任新軍協統的他不但率先起義,是廣西獨立的重大功臣。

在陽夏戰爭正酣的時候,趙恆錫率部馳援武昌,可以說是辛亥革命的一大功臣。

在第一次護法戰爭的時候,配合譚延闓等人驅逐皖系軍閥張敬堯,被孫文任命為湘軍總司令。

但在那以後,掌握一省政權的趙恆錫逐漸偏離了革命方向,逐步淪落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大軍閥。

趙恆錫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與梁啟超等人搞出一個聯省自治主張,完全實行一種地方割據。

梁啟超、趙恆錫等人聯省自治主張,就是要將全國各個省搞出一個個半獨立的獨立王國,本省的行政、軍事、財產完全為本省所掌控,如此造成事實的決裂。

梁啟超、趙恆錫的主張一直遭到以孫文、楊興為代表的北伐派反對,孫文認為是地方軍閥作為對抗中央,割地自保的一種口實,軍閥沒有先行立憲進而給予人民民主的意思。

楊興則更是認為,聯省自治,名義上雖然歸權於民,但是掌握各省行政、軍事的,事實上是各省督軍,是一種事實的軍事割據,而不是一種還政於民的舉措。

梁啟超、趙恆錫所搞的聯省自治,是一種小農思想作祟,事實上在全國形成20餘個獨立王國,人為將國家、將人民分裂。

歷史經驗表明,只有將全國統一起來,只有全國形成統一的政權,建立起統一的經濟體,中國才可能自強於世界強國之林,而梁啟超、趙恆錫等人的聯省自治,只會讓中國象歐洲那些小國走向對立,走向分裂。

但即便如此,楊興也難以反對趙恆錫聯省自治而舉兵討伐,在歷史上,聯省自治頗為蠱惑人心,受到南方各省廣泛支持,如兩廣、四川、貴州、浙江、江西等地都曾宣布施行過聯省自治。

雖然由於穿越效應,如今在四川、貴州、兩廣等地主張聯省自治的人數大為減少,但減少並不等於沒有。

還有,國民黨事實上是一個大熔爐,各種主張都有,在北伐之前,一些人認為趙恆錫過去為同盟會的一員,一些人苦勸:國民政府勁敵乃北洋軍閥亦,趙恆錫為革命隊伍的一員,總司令千萬不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汪精衛等人出於國奉浙三角反直同盟關係,出於維護粵系在國民政府的作用堅決反對:總司令,我們與奉系、浙江有三角反直聯盟,現在齊邉元、孫傳芳等人正率兵全力進攻浙江,直系在閩戇地區力量異常薄弱,總司令可以率軍北上,佔領閩戇,然後直下蘇滬、魯直,如此可以迅速的兵臨北京城下。

楊興嘆息道:兆銘,此言虛亦。國奉浙三方結盟,共同反直的消息,早已經漫天飛舞,作為直系後起之秀的孫傳芳不可不知道這一點,不可能不事先預防這一點。到時其必然在閩粵、戇粵邊境集中重兵,如此如果我們大舉入侵閩戇地區,必然遭到頑強反抗。

反觀湘省,則不這樣。大家認為趙恆錫昔日為同盟會一員,如今又與直系若即若離,在如今反直的大環境下,我們沒有再找一個勁敵。

再說了,我們只有先擊潰趙恆錫、會攻武昌,如此兩廣、西南各地革命勢力才可以連成一片,我們的革命勢力才可能形成一個拳頭。

廖仲愷反對道:總司令,如今作戰,講究的一個出海口,我們即使先佔領兩湖地區,但這樣我們也只有兩廣沿岸這些出海口,不利於與外面革命勢力連接在一起。

旁邊顧品珍解釋道:廖夷白,此刻舟求劍之法亦。與海外聯繫,辛亥革命的時候,我們國民黨在國內沒有形成穩固勢力,如此是需要海外聯繫。

但現在則不同,總司令在四川經營十餘年,在滇黔也有數年,在四川已經建立起交通網路,建立起強大的軍工基礎,如此我們不像辛亥革命那樣需要太多外部勢力支持。

再說了,歐戰告訴我們,軍隊後勤補給的重要性,如今粵漢鐵路,僅僅韶關到郴州段沒有鋪通,我們完全可以出兵兩湖,貫通粵漢鐵路,如此出川有長江、有渝宜公路,北上有粵漢鐵路,以及平漢鐵路啊。

一聽到粵漢鐵路,廣東諸人一片默然,貫通粵漢鐵路,一直是粵人心愿,現在看到粵漢鐵路貫通在望,一些人面露喜色。

但汪精衛、廖仲愷還是頑強堅持自己的主張,且認為北伐最先拿湖南同志開刀,有點混淆大義。

這無疑激怒了以李璜等人為首的青年團,他們站起來,情緒激動的說道:汪兆銘,此言差異。北伐不僅僅是打倒曹吳,恢複法統。更主要的是反對曹錕的賄選政權,還民眾一個個朗朗乾坤。

如果說曹錕是大賄選,是賄選總統,那麼這個趙恆錫就是賄選省長,是革命隊伍的恥辱,是毒瘤,作為革命黨人的我們,就應該拔掉這顆毒瘤。

原來,受到曹錕賄選總統的啟發,一心搞連省自治,一心想割據一方的湖南督軍趙恆錫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在湖南搞賄選,通過賄選當選省長。

當時湖南人民通過歌謠諷刺趙恆錫,「一張票吃點心,二張票吃飯,四張票吃酒,十張票與洋一元」的價格,來為自己拉票,當選所謂的民選省長的。

趙恆錫所主張的聯省自治,不過是軍閥據割的變身而已,他以聯省自治,保住自己聲望名望與官爵。

省憲法雖然規定,大家享有言論自由,但是在對付學生時,竟然派出軍隊,以學生侮辱了士兵為由,讓士兵上街毆打學生!丘八爺們得令後分散出動,處處截擊遊行後解散的學生,打得學生們無處躲藏。

即使第二天學生們不敢再上街了,士兵們反尋到學校里去打。這回才真是秀才遇上兵,乾脆沒理可講了,只好被迫停課避禍。

學生們一連挨了三天打,打破的不光是那些年輕的腦袋,更有那些腦袋裡的以憲法和平爭權利的思想。(有人說毛澤東以後激進,大概就是挨了這種打)只有消滅盤踞各方的軍閥,才可能真正實現和平民主,才可能真正使中國強軍富國殷民民主文明。

如此,楊興以趙恆錫賄選省長,以趙恆錫鎮壓學生為由,通過所掌握的國民黨,開除趙恆錫昔日同盟會會籍,發出討伐檄文,征討趙恆錫。

接到楊興討伐電文,趙恆錫大驚失色,在拒絕南方國民政府派出的幾波使者,要求歸順南方國民政府後,趙恆錫明顯感覺到楊興對自己怨言,但是怨言雖歸怨言,趙恆錫無所謂。

自己通過聯省自治,與梁啟超的中國進步黨結盟,在文人學者中頗有市場,通過運作,自己儼然成為中國聯省自治的領袖。

現在,楊興竟然不顧孫傳芳等北洋勢力盤踞在閩戇地區,率先討伐自己,趙恆錫頗有點心慌意亂。

但即便如此,趙恆錫還是比較坦然,正如一些參謀所說,湘軍現在由4個師,再加上與直系有簽訂攻守同盟,湘軍只要抵抗住國民革命軍三板斧,到時候匯同直系勢力,定可擊潰國民革命軍,恢複聯省自治態勢。

如此,趙恆錫一面督令各部向粵漢線集中,阻止國民革命軍北上,一面派出使者前往洛陽、前往北平,前往閩戇,向直系求援。

但是讓趙恆錫始料不及的是聯省自治將湘軍思想搞亂,更沒有想到經過連年征戰,國民革命軍戰力早非其他軍閥部隊所可比擬,湘軍與國民革命軍浦一接觸,一觸即潰,從而迅速的兵臨長沙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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