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西南軍閥 第二百二十五章 擔任元帥的條件

在對德國宣戰方面、在對護法問題方面,在對護法政府組成方面,在孫文三民主義,大家意見更大。

楊興聲言,如今雖然已經民國了,但是除了牆上掛了一個民國字眼之外,很多東西都還是成舊東西。

因為目前最應該做的,就是像自己這樣,建公路,辦實業,開啟民智,就像自己所做的這樣,踏實民主之根基,若是根基不穩,民主定會轟然垮下。

而孫文做的,就是先畫一個民主畫餅給大家,高喊似是而非的三民主義,對於三民主義,除了知識分子支持,其他的,根本不知所云。

而章太炎則不這麼認為,楊興所說的踏實民主之根基,雖然重要,但非短期內能夠達成,他認為當今之途,除了武力護法之外,別無選擇。

楊興反駁道:當今唯一的民主國家美國,國內黑人也無選舉權,而我華人在美國,還被歧視,請問這是不是代表,那種民主制度,不可能一蹴而就。

絕對的民主,至少在可預見的將來是不可想像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何不將革命熱情用來踏實我們民主之根基呢?

聽到這裡,章太炎嘴唇咧動了幾下,沒有說什麼,至少沒有像罵袁世凱那樣罵人。

在談到護法的時候,楊興認為,在美國,講究的是三權分立,如果行政權與立法權發生爭執,可以由法院判決。

但是在中國,最先是拋開北洋制定的一部臨時約法,本身就是一部不完整的法律,是孫文用來禁錮袁世凱及其北洋的一部法律。

但是除了這些原則性問題,楊興不敢公開反對舊約法,只是表示為了解決分歧,在未來,可以通過成立專門的憲法起草組織,以對其進行修改(近來看袁世凱反對孫版憲法幾條意見,實話實說,還是非常中肯的)。

當楊興指出臨時約法幾個問題,如這次黎元洪罷免段祺瑞,本身就是違法,因為段祺瑞沒有副署。

如步兵統領江朝宗,僅僅因為肯副署黎元洪一項命令,就被任命為總理,這種兒戲事情本身說明臨時約法非常之不嚴謹。

如總統與總理之間關係,到如今從來沒有搞順過,不要說袁世凱與幾任閣揆之間爭論,段祺瑞與黎元洪爭議,就說馮國璋與段祺瑞之間,幾十年的兄弟,也會在爭權奪利方面擠破頭皮啊。

當然,章太炎則不這麼認為,認為如此才顯得臨時約法嚴謹。

楊興反駁道:出現這種問題,美國怎麼做的?

章太炎訝然。

對三民主義,楊興認為推翻滿清統治時期,喚醒大家革命熱情的是驅逐韃奴,恢複中華,而不是三民主義。

如今三民主義已經走到盡頭,需要一項新的理論來代替,那就是和諧社會,和諧主義,那就是強軍富國殷民民主文明這一新理想,那就是百年路線圖。

這些東西,是中國傳統的東西,而不像三民主義,半洋半土的。

但讓人感到驚訝的,在其他問題上侃侃而談的章太炎,在這個問題上,竟然沒有怎麼反對。

只是一個勁你做的這些都是基礎工作,我們要討論大目標,如此簡單爭論而已。

讓章太炎周圍同志都感到不解的是,對楊興這些言論,章太炎竟然沒有像罵孫文,罵袁世凱那樣大罵。

只是連續不斷的討論,每天楊興已有空,或者在各地視察過程中,章太炎就會跳出來討論,說這個觀點有問題,那個觀點有問題。

但是,楊興常常拿出一些簡單問題問倒章太炎,要知道問倒他的問題,在前世太多太多了,也有太多人提出過這樣問題。

但這些,居然讓章太炎熱情膨脹,彷彿下定決心一定要將楊興辯駁下去。

如此這般,折騰了數天。

這天,章太炎大概累了,問道:征東,唐繼堯畢竟也是護國領袖,你們川滇二省打來打去,受損的可是革命力量,你們能否和解?

內心一緊,笑道:章老啊,若是唐繼堯不到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我可以不找他算賬。若是他搞得貴州,雲南天怒人怨,部下人人背叛,在這種情況下,我就只有弔民伐罪了。

章太炎一聽,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你有這個態度,如此甚好。唐繼堯畢竟也是革命領袖,怎麼會搞得天怒人怨呢?

楊興接過話題道:章老,那陳世英不是孫文的忠實信徒,怎麼也會暗殺光復會的陶成章?

要知道章太炎乃光復會領袖,聽到楊興公開拆孫文的老底,面色雖然難堪,也表態道:征東,如果真那樣,那不怪你?

楊興點點頭,表示感謝。

章太炎從一個隨從手中拿過一個包,打開道:征東啊,我昨夜與孫先生電報往來數次,經孫先生提交廣東臨時國會批准後,決定任命你為護法軍政府元帥,這是孫先生的電文,這是我代簽的元帥任命書。

楊興用手抱著,沉思良久,笑道:章先生,你能否介紹護法軍政府?

章太炎站起來,侃侃而談。

由於袁世凱違背孫先生的《臨時約法》,自己制定了一部憲法,在反對張勳復辟後,段祺瑞拒絕召開舊國會,拒絕恢複舊約法,於是孫先生就與海軍、兩廣軍閥陸榮廷、滇黔軍閥唐繼堯一起,組建護法軍政府,宣布護法。

章太炎潤潤口舌,繼續介紹道:

軍政府沒有採納《臨時約法》規定的內閣制,而採取中華革命黨《革命方略》中提出的黨、政、軍權合一的大元帥制方案,實行軍事、內政、外交合一的元首制,設立大元帥一名,由孫文擔任。

另外三名元帥,分別是陸榮廷、唐繼堯、楊興襄助孫先生。

現在陸榮廷明裡暗裡反對孫先生,而那個唐繼堯則又不肯就任護法軍政府元帥,希望楊興為了革命大局,公開宣誓就任護法軍政府元帥。

楊興內心一喜,想不到不到數年,竟然被人任命為護國軍元帥。

不過繼而一想,感到理所當然。要知道這幾年下來,不說自己搞交通,建水庫,發展實業。但說在國內,種種舉動,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護國戰爭中,自己率先起兵響應,並且大敗北洋張敬堯的北洋第7師,李長泰的第8師,為反袁護國立下汗馬功勞。

現在,楊興成為川督,要知道四川可是中國第一人口大省,在清末人口達到7千萬人,這對以農業經濟為主的清末民初,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強大的政治、軍事、經濟實力。

與護法軍政府另外兩個元帥陸榮廷、唐繼堯比,掌握川省的楊興,在實力上明顯高於滇省與黔省一部的唐繼堯。

就是與佔領兩廣的陸榮廷相比較,也是不分伯仲。

如此,從這種角度上分析,雲南王唐繼堯被推為護法軍政府元帥,實力更強,革命性更強的楊興,被推為護法軍政府元帥,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想到這裡,楊興內心一片坦然,笑道:章老,你知道,孫先生主張的《臨時約法》不是規定內閣制,但這個軍政府怎麼是元首制呢?

章太炎內心一緊,掩飾道:征東啊,非常時期啊,當然如此。難道你認為孫先生乃獨裁者?

楊興站起,來回走動,良久看著章太炎道:章老,這個我可以與大家一起討論。但是就我個人來說,我可以就任,甚至在未來公開就任,但是我有兩個條件,必須說明。

章太炎一聽,內心大喜,要知道陸榮廷、唐繼堯只是收下印信,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

更為重要的是,革命要取得成功,在全國只能以四川、廣東為基地。

就像在歷史上一樣,廣東臨時政府,臨時約法受到威脅的時候,很多人叫嚷著將臨時國會搬到雲南昆明。

而四川不論從人口,面積,經濟,還是其他什麼的,都遠遠強於雲南,聽到楊興承諾,可以公開就任護國軍政府元帥職務後,章太炎不可能不感到高興。

當即笑道:征東,我知道這是大事,與大家討論下可以。有條件也是可以,不過不要太離譜了?

楊興笑道:第一個條件,正如我們這幾天來回辯論那樣,我對護法是有所保留的。我加入護法軍政,我就任護法軍政府元帥,那僅僅代表一件事,我們認為孫文是目前能夠團結所有革命同志的唯一領袖而已,我們也願意遙尊其為革命領袖而已。

章太炎一想,這幾天下來,大家觀點都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當然沒有意見。但還是說道:這個我可以與孫先生商議,我想這個應該沒有問題。那麼第二個條件呢?

楊興笑道:章老,第二個條件,那就是與章老有關的私人問題。

頗為不解道:什麼事情,怎麼將我與軍國大事相提並論?

站起來,遞過一杯茶水道:章老,你也知道,我們四川同志準備建立一個中國人民黨,在等幾天就要開會,根據大家意向,已經推薦張瀾先生為中國人民黨主席,我受同志們委託,準備延請章老與我一起擔任副主席。這個願望,不知道章老是否願意?

拿起茶杯的手,抖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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