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1章 男人的責任

找了個家政公司幫李英傑雇了一個保姆,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姑娘,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從聊天就看得出來人很實在,張揚本來是準備給李英傑將錢留下的,不過李英傑說什麼也不要,說他有,張揚也就沒有強求,反正他也就是五六天就回來了。

提著箱子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看到張揚回來,方少雲奇怪地問道:「你幹嘛去了?這一天天神神叨叨的,手裡面拿著的是什麼啊?」

「是我朋友讓捎帶的東西,我剛剛跟老師請了假,我一個朋友出了事,我要去參加朋友的葬禮,可能要四五天才能回來。」張揚將跟魏武光說過的借口又跟方少雲說了一遍。

「啊……這樣啊,我說呢,你這兩天連個人影都沒不見,那你什麼時候走?」方少雲撓了撓頭,沒有多問,畢竟這種事情發生在年輕人身上還是比較惋惜的,大家能不問也就不問了。

因為李可晴已經知道張揚要出門,所以下午放了學就過來幫張揚收拾東西,其實張揚也沒什麼收拾的,讓張揚有些意外的是,他下午看紀強教官的家庭地址的時候,卻有些愕然的發現,紀強教官的老家居然和李可晴是一個地方的。

都是內蒙古的人,而且還都是巴彥淖爾市的人,巴彥淖爾市隸屬於河套平原,張揚上輩子曾經跟著李可晴去過,沒想到紀強的家裡也是巴彥淖爾市的人,巴彥淖爾市因為緊挨黃河,所以又叫臨河市。

距離H市幾乎跨越了大半個中國,不過還好,從自治區首府到臨河坐火車的話也就是六七個小時。訂了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張揚大清早跟李可晴他們道別之後就直接去了李英傑那裡,去那邊估計也帶不了多長時間,而且因為帶的東西比較多,張揚乾脆就沒帶換洗的衣服,在李英傑這裡就乾脆將軍裝換上了。

從裡到外穿上了整整一套軍裝,將領帶打好之後,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張揚都忍不住自戀的讚歎了自己一句,雖然整個人還沒變,但是換了一身軍裝之後,這精氣神都感覺不一樣了,要不是昨天趙飛才將軍裝給他送過來,張揚都以為自己就是一個軍人了。

每個男孩小時候都有軍人夢,張揚自然也不例外,事實上到現在為止,這個夢想張揚也沒有消失,當然了,夢想歸夢想,現實歸現實,真要讓張揚去當兵,估計打死他也不會幹的。「呵呵,行,不錯,蠻帥的,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有軍人氣質的。」坐在輪椅上的李英傑在後面看著張揚,也是滿臉讚歎地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是不是比你們趙頭更像是軍人。」張揚得意地看了看自己肩膀上面的軍銜,好歹自己還是兩毛一呢。

「哈哈,這話你得自己問趙頭去,我看你們兩個也就是半徑八兩,正經起來都挺像那麼回事,流氓起來,恐怕一般的小混混都比不上你們。」李英傑哈哈笑了兩聲說道。

「必須的,那我先走了,教官再見啊。」張揚沖李英傑擺了擺手,然後提著裝著象徵著紀強教官一切的箱子向外面走去。這是張揚第一次穿著軍裝上街,以前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穿著軍裝上街,走到大街上,那種感覺很奇怪,即使這軍裝是假的,但是張揚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抬頭挺胸,就彷彿一個真正的軍人那樣雄赳赳氣昂昂的走著。

從H市飛往呼和浩特的飛機2個多小時就到了,當張揚降落在這個北方城市的機場的時候,他才苦笑著發現,他似乎忘記了,雖然11月的H市並不冷,但是北方這個時候氣溫已經很低了,早晚都已經零下了。

還好,他走的時候,裡面倒是也穿了不少的衣服,所以暫時還感覺不到寒意。到呼和浩特火車站買了中午前往臨河的火車票,張揚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幾口飯,就靜靜地坐在火車站的候車大廳了,坐了一會兒,張揚就感覺到有些彆扭,他老感覺有人盯著他看,但是他又找不到到底是誰在看他。

直到火車檢票的時候,張揚都沒有發現到底是誰在看著他,只是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一直都沒有消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張揚並沒有將手裡的箱子放下,而是抱在了懷裡。張揚的對面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的,等張揚坐下之後,就一直看著他。

內陸的火車都是那種很古老的綠皮車,也沒有什麼動車組,硬座車廂自然也就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小夥子,你今年多大了?」等火車開動之後,坐在對面的大爺看著張揚笑眯眯地問道。

「今年20。」張揚笑了笑。

「剛剛20就已經是少校了?」老大爺驚訝地問道。

「恩……因為我讀書早,加上成績比較好,所以從軍校畢業的時候,就已經是上尉了。」張揚沒有具體解釋,只是大概找了一個借口,至於別人怎麼想,那就不關張揚的事了,讓張揚有些好奇地是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沒了。

張揚不像是趙飛他們那種人,不是從生死之間鍛鍊出來的,沒有敏銳的感覺,但是剛剛那種別人盯著的感覺估計任何人都能感覺到,反正就是有人一直盯著你看,只要不是神經大條的人,都能感覺的出來。

火車上的時間過的不快,但是時間也不算是太長,幾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被張揚磨過去了。等到了臨河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今天晚上肯定不是拜訪的時間,找了一個酒店住下,張揚又拿出紀強教官的所有資料看了看。

紀強教官沒有結婚,也沒有對象,家裡只有一對老父母,因為是老來得子,所以紀強父母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紀強犧牲了,兩位老人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一夜無話,第二天大早上,張揚就起床穿上衣服打車向紀強教官家裡駛去,紀強家在臨河市的郊區邊緣,紀強教官的父親利用自己家小院前面的小門帘開了一個修車鋪,生活倒是也還過得去,母親沒什麼正式的工作,平時都在店裡幫忙。

從計程車上下來,張揚抬眼就看到了那個小小的修車鋪,外面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配件,一個穿著黃色軍裝的老人的正在那裡忙碌,那是很老的軍裝,應該是當年剛剛解放時候的軍裝,沒想到紀強教官的父親同樣是一個軍人。

從外表上來看,他完全不像是剛過60的樣子,常年的忙碌風吹日晒,讓他看起來比真實的年紀要蒼老許多,連後背都有些彎曲了。張揚就那樣提著箱子默默的站在那裡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上去搭話,但是張揚知道,雖然紀強教官死了,兩位老人可能會很傷心,但是這個消息又必須讓他們知道,箱子裡面的這些東西,或許就是兩位老人唯一的念想了。

而且恐怕紀強教官也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周圍路來路過的行人都不住地向張揚投來好奇地目光,而老人依然在忙碌自己的攤位,將那些修車用的零件和工具整理的整整齊齊,然後從店裡擺放在門口。

直到旁邊的鄰居走到老人的面前指著張揚說了幾句什麼,老人才發現了張揚的存在,轉過頭看向了張揚。當老人看到張揚,以及看到張揚手裡面提著的箱子,老人的身子就忍不住抖了一下,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驚慌。

張揚一陣心酸,他已經明白,恐怕老人已經猜到了。事實上每個當兵的家人都怕這樣的情況出現,當一個陌生的軍人穿著整齊出現在自己家的門口,而自己的兒子又不在身邊的時候,有很大的可能不是什麼好消息。

兩個人對視了良久,張揚將自己手裡面的箱子慢慢那起來,然後捧在了自己的手上,慢慢地向老人家走過去。張揚知道這很殘忍,但是他又不得不去,走了沒兩步,張揚眼圈就紅了。

走到老人家的面前,張揚輕聲開口問道:「您是紀強紀大哥的父親嗎?」

「我……我是,小同志……我兒子……他……他怎麼了?」老人家的聲音有些顫抖。

「紀……紀大哥他……他犧牲了。」張揚紅著眼圈,憋了良久,才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啪」的一聲,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張揚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後面小店的門口,一個同樣頭髮花白的老大娘,手裡面拿著的一個塑料水杯也摔到了地上,裡面的茶水撒了慢慢地一地,紀強教官的母親張了張嘴,沒等一句話說出來,整個人就往後面倒去。

張揚趕忙將手裡面的箱子放下,衝過去將紀強教官的母親從地上扶了起來:「大娘,大娘醒醒。」

「老婆子,老婆子,你沒事吧?強子不在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啊。」紀強教官的父親也快步跑了過來,滿臉焦急地說道。

「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張揚飛快地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了手機,要是老人家出了什麼事,張揚沒有辦法向已經去世的教官交代。

電話很快就通了,因為紀強教官的資料裡面有他家的地址,所以張揚很容易就將這裡的地址報了上來。周圍的鄰居也很快都湊了過來,大家七手八腳地安慰著老人,看得出來,紀強家裡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很長時間,左鄰右舍的感情都相處得不錯,張揚帶來的消息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所有人都有些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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