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金鑾殿上我為尊,命數九千九 第四百章 春暖時節,寒風起

「鸞紅衣……戲命師趙明陀,這些人的武功很詭異?」

車輪碾過石磚,車廂內,白寧靠在軟墊上,偏著頭,修長的手指枕著下巴看著紙條上傳來的情報,嘴角微微有些勾起,略有幾分笑意在裡面,他倒不是很在意六扇門過來的信息里提到的那幾人武功到底如何,反正到時候大軍開過去,平推就是了……

他把紙條按下,後腦靠在車廂上,「先回府,休息兩天,等韓世忠的一萬禁軍先出發,楊志等人隨後過去。」這樣吩咐了一句,外面的緹騎受了命令離開之際,不由想到了一個人。

惜福這個傻姑娘如今怎樣了……將來能不能在這樣殘酷的江湖裡活下去,給她的力量終究是不夠的,招一批江湖人,暗中保護她吧……

迷迷糊糊的,有點疲倦的在車廂里睡了過去。

……

水溪縣裡,紅裳樓是這裡的青樓,每日里大多都是燈火通明,就算半個月前女真南下,這裡隔得千里,不受任何影響,相反,北方待不住人了,能遷移的商人近半來了荊湖這塊寶地。

這裡有號稱「八百里洞庭」的洞庭湖,又地處東南,與秦川、襄州、雲滇接壤,隨著開春,節氣轉暖後,此地更是風景秀麗,綠竹成蔭。

南方江湖人大抵上都是會在此過往,或歇腳、或挑釁生事,壯自己名聲的行徑來。不過此時,樓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嘭——

一張圓桌掀飛砸在地上,各種南方可口的菜肴混淆著灑落地上,有腳步踩過去,一名青衣節著銅環的高瘦男人,正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他背後數名大漢警惕的望著周圍,樓梯口間,走廊的過道上,也有停留看熱鬧的,朝里張望。

「水溪縣什麼狗屁紅裳樓……還遠近聞名,這一桌子菜是給狗吃的嗎?以老子看,乾脆就別開了……省得,老子來一次就想砸一次。」

大概喝過一些酒的男子,心裡不是很暢快,邊說著,拿著周圍的擺件砸了一通,言詞頗有些讓人不舒服,外面的那些看熱鬧的好事人,原本以為只是菜肴有問題,還饒有興趣的看戲,到的後來,對方話里罵著罵,有些變味了,紛紛低頭交談幾句,便趕緊摟著姑娘耍自己的去了。

人群散開不久,二樓走廊上,一個穿著紅裙披紅紗的女子搖曳著翹臀,邁動的大腿在紅紗中若隱若現,勾人魂魄,挽起的髮髻,一對碧玉釵子下垂著銅鈴,叮叮噹噹,輕微的響著。

白玉般的秀足穿在紅鞋裡邁進包房剎那,面無表情的俏臉上,那張彤紅的小唇立刻勾起諂媚的笑,便是『哎喲』一聲,沖生氣的客人招呼起來。

「這位貴客吶,小店不知哪兒怠慢了客人,紅衣真是抱歉……這桌若是不合口味,便算奴家的如何。」

蓮步款款在雜亂的地上,幾乎是以貼近對方的距離走過去,手絹帶著異常好聞的香味在那男子的鼻前滑過的一瞬,惹得對方脖子都伸長,頓時眼光泛綠,喉結滾動的吞吞口水,說道:「我也不差這點錢,只是來南方給家裡看看生意,聽聞水溪縣有個貌美如花的老鴇,便是尋了過來……不知是否能一親芳澤……」

旋即,手大膽的往女子腰間勾了過去。

「奴家可是這家青樓的老鴇,人老珠黃的,貴客還要的啊……真是不嫌呢……」手絹被女子收回掩在嘴上,輕笑了一聲,窈窕的腰段從對方的手摟過來時,輕巧的躲開,蓮步緩緩後退,一對杏目如絲般的望了對方一眼。

「不嫌……不嫌……」那男子舔了舔嘴唇。

忽然,女子又走來兩步,白皙的手指輕輕按在他胸膛,慢慢滑下,到丹田的位置,吐氣如蘭的在男子的耳邊輕聲說:「既然不嫌……奴家自然會為恩客寬衣解帶的,如此……跟奴來吧。」說著,蔥白的手指輕輕在他肚臍的位置畫著小圈。

那男子再也掩不住的吞了一口吐沫,連忙點點頭。

「你們就在這裡候著,重新點一桌菜,你們自己吃吧,老子先去快活了。」

「東家慢走……」

「……東家可要悠著點啊……」

等數名護衛說完話時,那男人已經被披紅紗的老鴇牽著手上四樓去了……

……

水溪算不得大縣,但因為地處位置原因,過往的客商、江湖人倒是很多,有些魚龍混雜。換了一身裝束的顧覓帶著幾名便衣捕快行走在當中,也不是很顯眼,此次能夠過來這裡,大抵上是追尋著那名斷了一臂的黃瀾,然而途中他發現越到這邊不僅僅是江湖上的獨行客變多了,那些有名有派的人隱隱也有開始在這裡聚集的跡象。

此次,他只得要藉助東廠的線人問問情況了,畢竟人在江湖走,多知道一點事情,就不那麼容易死了。一行人便是在一家茶肆落下了腳,旁邊的同伴沖顧覓點點頭,大概意思是這裡了。

屁股剛一落座,提著茶壺的夥計便靠了過來,笑嘻嘻的問:「幾位客觀打哪兒來啊,小店的茶,最是解渴。」

「哪兒打爛,從哪兒來。」

咕咕咕——

茶水從壺嘴裡倒出,划出一道弧形,眼前,年紀較小的夥計嘿笑了一聲:「那,咱們還是老鄉呢,不過俺呢,還是女真沒打來的時候,就到這邊安營紮寨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暗語已經互通,便是確認了身份,只是這樣的環境下,容不得交換情報,顧覓便是借口問了一下茅廁在哪兒,那夥計依舊一副笑臉迎客的表情,熱情的帶著他去了後院。

「如此……準確?」

「那青樓主事的就是鸞紅衣,練得是一門邪門武功,凡是男子大多都抵擋不了,很容易被她出其不意殺掉。」

「那你……」

「咱家是凈身了的……討厭。」

隨後又說了許多,顧覓一頭黑線的從後院回來,飲了一口茶,消化下剛剛得到的情報,大概上附近另一個縣城的青河縣青河幫幫主也在過來的路上等等,至於那什麼戲命師趙明陀,則是比較神秘,這名線人手上的情報,只有對方有一門善使傀儡的武功,頗有些神秘。

如此,顧覓對比一番實力後,便是皺起眉頭。

「是有一些麻煩,只是不知督主那邊何時過來了。」他抬起眼,看著街道盡頭的一棟青樓,眼眯成線。

……

紅裳樓。

四樓的一間客房打開,鸞紅衣擦了擦嘴上的鮮血,對候著走廊上的龜奴揮揮手:「處理下。」

「是。」那下人應了聲,然後又開口:「稟主人,剛剛外面來信,趙大官人,還有青河幫的人已經來了,讓主人完事後,去見他們。」

「趙明陀?哼……」

鸞紅衣不屑的冷哼一聲,性感的嘴瓣擠出一句:「他算什麼大官人,窮鬼!」

便是扭著腰肢,緩緩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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