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龍與惡魔 第三十一章 死翼的終焉

在一片暗紅色的鮮血和詭異的血肉泛動當中,那些從那噁心而扭曲的血肉中滋生的灼熱觸鬚不斷的攻向狄克,安薇娜和雷施一左一右護衛在狄克身邊,聖光之靈用一種異常快樂的尖叫聲,毫無章法的揮舞著手裡的正義之火戰錘。

金色和銀色的光刃以一種非常密集的形態,朝著四面八方的觸鬚橫掃,以元素生物的能量狀態來看,她用這種完全飽和的攻擊,足足可以玩上整整一天,而不會感覺到一絲的疲憊。

安薇娜和狄克已經經歷過太多太多的戰鬥,眼下這群魔亂舞一樣的景象,甚至沒辦法讓太陽之靈皺一絲眉頭,如果不是狄克正忙於接觸眼前的大地權柄的束縛,安薇娜早就喚起無堅不摧的英靈之潮,將這充滿污穢的一切全部泯滅。

在成為秩序天使的一部分之後,安薇娜的性質已經極其偏向於秩序,對於這些涌動的混沌,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

但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隨心所欲的玩耍的光靈了,她知道什麼對於狄克來說是最重要的。

而狄克也可以非常放心的將後背交給安薇娜,光靈會偶爾有些孩子氣,會吵鬧不休,會喋喋不休,但在關鍵時刻,她還是很靠得住的。

他的手指搭在眼前不斷顫抖的卡茲格羅斯的山石上,黑色的石塊被雕刻成厚重的石板,上面寫滿了關於大地塑造者的戒條,這東西本身和他手中的阿格拉瑪之盾是同一等級的東西,承載著一位泰坦的意志。

不可觸怒,不可輕誨,雖然不是組成世界的基礎規則,但毫無疑問,眼前這塊黑色石板,絕對是整個艾澤拉斯最有價值的物品之一,掌握它,就相當於掌握了整個大地的體量,就連狄克,都有想過將它收為己用。

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權柄是個很死板的體系,絕對有效,但又容不得一絲差池,世界管理者的權柄已經是為艾澤拉斯最高,如果貿然加入大地權柄,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也讓人難以想像,最重要的是,在恪守秩序平衡的情況下,這大地權柄落入他手中,其實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一旦平衡被打破之後,他可以調動的力量遠超單純的大地,而平衡尚未打破之前,他能用大地力量做什麼?

難道要喚起一陣地震來玩一玩嗎?

聖騎士收斂心神,將自我內在的權柄震蕩開來,和眼前黑石的頻率逐漸接近,這套力量共鳴他已經駕馭輕熟了,每一次化身秩序天使,其實就是一個力量共鳴的過程。

2秒鐘的時間,他的意志就進入了卡茲格羅斯的山石之內,這是一片很狹小的土地,就像是一座黑色的懸崖,在狄克前方,一個穿著黑色的火光盔甲,下巴上還帶著暗紅色的金屬龍顎,雙眼赤紅如岩漿一般的黑髮人類正看著他。

死亡之翼……準確的說,死亡之翼留在大地權柄之內的影像,他的一絲意志和存在。

「你想奪走我的權柄?你想獲得大地的憤怒之力?」

死亡之翼開口了,在他的聲音出現的瞬間,他的身體快速膨脹,就像是一個通天徹地的巨人一樣,在他身後的懸崖之下,灼熱的天火涌動著撲上天空,遠方的火山開始噴射毀滅一切的岩漿,灼熱的空氣幾乎要將這個小空間完全烤乾。

狄克的身體周圍被無數的火焰籠罩,這些火焰在死亡之翼的意志驅動下,就像是一條條貪婪的火蛇,想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

「你的幻術水平太差了!」

面對這種包含著危險的火焰涌動,狄克的左手向下一揮,銀色光芒在火焰當中亮起,僅僅是一瞬間,一切的幻象,那通天徹地的巨人,那爆發的灼熱火焰和肆意流淌的岩漿,幾欲被燒穿的天地,都在這一瞬間恢複了正常。

在見識過古神那種深入靈魂的精神操縱之後,死亡之翼的這麼點小把戲,還真的無法讓他動容。

「你的主人給了你一個瘋狂的幻象,給了你吞噬大地,重塑一切的能力,但它們卻沒能給你駕馭這些力量的神智,或者說……」

狄克甩了甩手,用一種非常不屑的聲音說,「它們只是將你看做一件武器,一件瘋狂的可以摧毀一切的武器,而你卻以為你掌握了真理。」

「你真可憐,耐薩里奧……死亡之翼。」

「吼!你知道什麼!愚蠢的凡人,你這渣滓,你怎麼能理解那一切的存在,是什麼讓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死亡之翼的幻影似乎被激怒了,混沌生物的腦子一般都不怎麼好使,這倒不是說古神摧毀了他們的智慧,而是說他們的思維經常會呈現出非常嚴重的兩極分化狀態,平時會顯得睿智,但是在涉及某些事情的時候,又會變得愚不可及。

面對狄克的不屑和質疑,他乾脆大步走向聖騎士,而狄克則沒有防禦,也沒有進攻,在卡茲格羅斯的山石之內,死亡之翼傷害不了他,同樣,在取得這塊山石的控制權之前,他也無法將他的存在驅逐出去。

死亡之翼的幻影抓住了狄克的肩膀,他那雙岩漿一樣的眼睛裡閃耀著惡毒的光芒。

「你在質疑我的一切?你的忠誠發錯地方了!聖騎士,你真的以為你信奉的泰坦是關注,並且關心這個世界的?愚蠢!這個世界只要有一絲不符合他們想法的地方,就會被他們無情的抹去,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你在內!它們很清楚這種毫無意義的守護,它們向我承諾會打碎這個束縛我的枷鎖!」

「你什麼都不知道!當那天來臨的時候,我會把整個艾澤拉斯所有的泰坦生物全部凈化掉,我會高高在上的統治那個世界,艾澤拉斯將迎來毀滅的新生!」

「你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死亡之翼猙獰的表情,聽著他狂亂的語言,狄克嗤笑一生,他的雙手同樣按在了死亡之翼那灼熱的幾乎可以融化鋼鐵的肩膀上,他低聲說。

「真正可憐的是你吧……耐薩里奧,泰坦死了,古神也死了……你以為被束縛的一切,你得到的一切承諾都毫無意義了……你真的以為我會放任一個混蛋毀掉我守護的世界?你真的以為僅憑一個發瘋的你就能摧毀一切?」

「平衡仍在,希望仍在……但這和你沒有關係了,你已經活的夠久了,但你也就活到今天吧!」

死亡之翼的表情變得驚訝,尤其是在聽到「泰坦死了」的消息之後,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再度變得猙獰。

「胡言亂語!你想要奪走大地?可以!來感受一下我的痛苦,來感受一下大地的痛苦!」

澎湃的力量開始湧入狄克的身體,那種灼熱的痛苦,放佛要將身體撕裂的痛苦,讓他的表情微變,死亡之翼真的在向他轉移大地權柄,但與此同時,來自德拉諾世界被緩慢撕裂的大地的痛苦,一切的悲鳴和那種深入骨髓的憤怒,這些負面能量順著權柄的轉移,注入了他的身體。

「痛苦,對不對?」

死亡之翼看著狄克蒼白下來的表情,他咧開猙獰的大嘴,哈哈大笑,「撕裂的痛苦,對不對?嘗嘗這一切的痛苦,我承受了萬年的痛苦,艾澤拉斯的大地也在悲鳴,而現在這種慘痛,將是我為艾澤拉斯帶入的終末,體會吧,體會這大地的重量壓迫在身體上的重擔……你以為你可以奪走它?痴心妄想!誰也別想……」

「啪!」

一隻銀光肆意的手掌扼住了死亡之翼的脖子,在燃燒的烈焰當中,狄克的臉抬起來,那雙冷漠的眼眸看著驚訝的黑龍之王,他的左手開始用力,讓耐薩里奧感覺到了久違的窒息。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軟弱……會屈從於一個狂妄的幻想和恐懼。」

「只是大地而已……我承受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你的痛苦和絕望在我看來不值一提,你擁有強大的力量,可惜你仍然是個懦夫!」

「那麼告訴我,耐薩里奧,是恐懼和疑惑讓你枉顧自己的使命和職責嗎?」

死亡之翼回答不了,狄克的左手扼住了他的脖子,更要命的是,他身體里的另一半大地權柄也在某種更高級意志的命令下,朝著狄克的身體飛快的轉移。

當然,狄克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死亡之翼的身影越來越虛幻,這是大地權柄被抽取之後,他的存在正在被一點一點的從卡茲格羅斯的山石里驅逐出去,這個過程並不緩慢,而且極其堅定,他驚恐的發現,被自己握在手裡近萬年的權柄,在這一刻完全背叛了他。

而狄克似乎能從那驚駭的表情中讀出他的意思,他咧嘴一笑。

「不,不是背叛……他們從來都沒有屬於過你,你只是使用者,而非擁有者……以艾露恩的名義,離開這裡,耐薩里奧,你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而這條路通往死亡,去吧,迎接你的終末!」

「砰!」

最後一絲大地的力量被狄克收入手心,死亡之翼的影像就如同七彩的肥皂泡一樣,怦然破裂,他的最後一絲存在被徹底驅逐出了山石之外,狄克的身影一閃,意識也回歸到了身體里,而那塊巨大的卡茲格羅斯的山石則已經變成了一塊小石頭,落在了他的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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