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舊神和新秩序 第二十五章 米米爾隆的鋼鐵斗獸場

戰鬥之後的大地滿目瘡痍,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戰鬥很少會出現一方穩贏的情況,大部分情況下,交戰的雙方都不可能只得到甜蜜的勝利,必然會伴隨著失去的痛苦。

比如現在。

虛弱的芙蕾亞拄著自己的荊棘木杖,全身上下都寫滿了狼狽的她,孤獨的站在一片狼藉的生命溫室中央,她憂鬱的看著自己周圍枯萎下去的生命,那雙恢複了海藍色光芒的雙眼裡,滿是痛苦和自責。

「我花了近2000年的時間來製作這一切……」

芙蕾亞的語氣里充滿了懊悔,「那時候我已經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在米米爾隆出事,奧丁又負氣出走,萊下落不明的情況下,整個奧杜爾都充滿了某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當時我沒有聯想到最糟糕的情況,而是聽信了洛肯的胡言亂語,儘管我最後感覺到了洛肯的古怪,但已經來不及了,在霍迪爾完全封閉了冬日神殿之後,我意識到,我們已經被打敗了……被彼此之間存在的黑暗打敗了。」

「所以你採取的對策,就是製作一艘生命方舟?」

狄克坐在一棵枯萎了大半的樹枝上,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接受來自伊瑟拉的治療,在剛才最後一波爆炸里,他沒能完全躲開,如果不是堅韌的天神之力保護著他的後背,恐怕剛才那一波大爆炸,都會讓他受傷。

而面對狄克的詢問,芙蕾亞愣了一下,隨後自嘲的搖了搖頭。

「方舟?這個說法很有趣……但不得不承認,大守護者說的有道理,在意識到霍迪爾的舉動只是為了自保之後,我也有了一個想法,我悄悄的分出了一縷意識,落在了我的試驗場里,儘可能的收集這個世界的生命樣板,來為很可能會出現的生命大清洗做準備,在這個方舟即將製作完成的時候,我在腦海里的對抗也已經瀕臨尾聲,那個聲音……那個黑暗的聲音壓垮了我,於是我用最後的力量,請求三位樹人長老將我封印,來保護我的方舟……可惜,還是失敗了……這些生命在奧杜爾誕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混沌入侵了。」

「其實我很好奇,關於世界重塑的消息,你從哪裡得到的這個信息?」

狄克的目光落在了芙蕾亞的身上,他眯起了眼睛,「據我所知,關於起源熔爐的一切,你這個級別的高階守護者,應該完全不知道才對。」

「這個……我也不知道……」

芙蕾亞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額頭,拚命地回憶著過去的時候,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疑惑,「我不知道……是誰告訴我的,但我很清楚,一旦奧杜爾的事情被揭發,必然會有一場關於整個世界的生命大清洗……我很確定這答案的真實性……所以在和混沌對抗的那一段時間,我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建設生命溫室里。」

狄克的手指在樹枝上輕輕敲動,在芙蕾亞說完之後,他閉著眼睛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說。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世界重塑真的發生了……世界的其他地方的生命全部被消融,只有生命溫室里的生命能夠在新世界延續,而你這裡的生命卻全部都被混沌侵染……新生的艾澤拉斯會陷入什麼樣的場景里?」

芙蕾亞驚住了,手裡的木杖掉在了地面上,而伊瑟拉更是直接呆立在了原地,狄克這一席話,直接描繪出了一個絕對絕望的未來,儘管他自己知道這根本不可能發生,因為即便是奧杜爾,也無法阻止世界重塑,那個過程本身就是為了應對古神的終極手段,根本不存在他說的這種可能。

但芙蕾亞不知道,狄克描繪的這個未來,讓她的思維處理核心徹底當機了,她根本無法想像那種情況的出現,聖騎士抹了抹手上脫落的紫色樹皮,站起身,將插在地面上的秩序重劍抽出來,背在身後,歪著腦袋對芙蕾亞說。

「看上去你想明白了?不是尤格薩隆無法腐蝕你……它是刻意讓你保持清醒,然後給你一個信息,讓你堅定不移的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最後徹底斷送這個世界最後的希望……它是古神!最惡之神,它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毒蛇最致命的毒液,芙蕾亞……堅定你的意志,不要給它第二次擊潰你的機會。」

聖騎士將伊瑟拉遞過來的阿爾卡馮的重拳重新戴在左手上,看了看獃滯在自己不遠處的生命守護者,伸出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亮的響指,將這個巨人驚醒。

「嗨,醒了嗎?」

「嗯!」

「做好戰鬥準備了嗎?」

「……嗯!做好了!」

「好!等我的消息,我們一起去幹掉尤格薩隆,徹底終結你的夢魘!有信心嗎?」

「有……」

「大聲點!我沒聽到!」

「有!」

「很好,goodgirl!」

狄克背對著芙蕾亞揮了揮手,大步踩著已經失去活力,墜落在地面上的紫色枯葉,他很忙,還有個更麻煩的米米爾隆沒解決掉呢。

而狄克轉身離開,踏著紫色大地的背影,卻在芙蕾亞眼中留下了濃厚的剪影,背後天神之力的飄蕩,還有閃耀的秩序重劍,就恍如一個奔赴戰場的真正老兵,在沉重之外,還有一縷真正的瀟洒。

「這就是新的大守護者嗎?」

芙蕾亞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最後緊緊握住了雙拳,看著一片星穹的天空,「萊,你可是選擇了一個看上去不得了的傢伙呢。」

另一邊,伊瑟拉默默跟在狄克身後。

「不錯的鼓勵嘛,狄克,看上去嫻熟了很多啊。」

「不……芙蕾亞的心智應該是這些高階守護者里最脆弱的,這和她的戰鬥方式有關,剛才的戰鬥你也看到了,但凡一個意志堅定一些的,我們兩根本挺不到最後反攻的時候,所以我必須提前給她做好心理防線,避免在決戰的時候遭遇到不測。」

「所以,你都是騙她的?包括那個讓我也嚇了一跳的未來?」

「當然!造物者怎麼可能允許古神繼續存在?生命重塑是個很嚴肅的事情,那本就是為了應對古神的最終手段,給我們的泰坦一點信心,全知全能的他們,可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聖騎士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星空,群星之牆的秘密,他不打算透露給任何人,這個世界需要保持壓力才能快速前進,聖騎士沒有打算獨身一個人抗下那份重擔,這個世界的未來,需要每一個生命的參與,他寧願成為一群鬃狗里的一個,也不願意成為帶領著一群羊的雄獅。

十五分鐘之後,狄克和伊瑟拉的身影出現在了智慧火花的傳送器邊緣,其他三位龍王還未到來,看上去是霍迪爾那邊出現了一點問題,不過聖騎士抬頭看著眼前深邃的隧道,搖了搖頭。

「我先去清理這些機器哨兵,你在這裡等著其他龍王!不過要小心,這裡距離封印尤格薩隆的瘋狂之緣很接近,一定要小心它對你們心智的干涉。」

伊瑟拉點了點頭,對狄克作了個ok的手勢,「別太小看我們,聖騎士,如諾茲多姆所說,我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

「但願如此吧!」

狄克頭也不回的走入了眼前的隧道里,在步入黑暗之後,他的視界稍微陰暗了一些,但早在很久之前,黑暗就已經無法再阻擋他的前進了,在看到角落那些似有似無的聲響之後,聖騎士從背後取下了秩序重劍,右手向外一樣,一道神聖震擊如同黑夜裡亮起的皎潔月光一樣,洋洋洒洒的灑遍了眼前的道路。

灼熱的聖光將躲在角落試圖偷襲的蜘蛛型機器人幾乎前後射了個對穿,能量核心被打爆,它甚至連自爆的能力都沒有了,而其他被機械侏儒駕駛的各種各樣,怪模怪樣的機械造物頓時就從四面八方,甚至是頭頂的天空墜落了下來,還有伴隨著喧囂的戰鬥聲響起的飛彈,火焰以及爆炸的聲響,幾乎是在瞬間就將這個通道里的安靜徹思撕碎,讓狄克有了種置身於熱兵器戰場里的感覺。

不過看著自己一身盔甲,手握重劍的樣子,怎麼想都不太搭配,隨後,聖騎士搖了搖頭,將這種無所謂的幻想驅逐出自己的腦海,左手裡的長劍在空中摔了個劍花,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在金色的雷電跳躍中,消失在了那些朝著狄克傾瀉著子彈和爆炸物的機械造物眼前。

「轟!」

金色的長劍刺穿了一個雙足機器人的核心,跳動的雷電引發了一場連鎖的大爆炸,將周圍的機械侏儒全部卷了進來。

「嘁,愚蠢的兩足機器人!」

雷光再次跳躍,一頭瘋狂的朝著前方空無一物的天空揮灑著金色子彈的蜘蛛坦克從中央被斬成了兩塊,耀眼的光芒在黑暗中劇烈的震動,火光還未消失,另一個方向上的持盾機器人就被一道光劍砍掉了腦袋。

金色的雷電在槍林彈雨里橫行,這些米米爾隆的眷族,用無可想像的工程學造詣製作的鋼鐵大軍聯合起來可以屠殺一整隻軍團,但它們對於狄克來說毫無意義,就算他站在原地,這些機器人也不能擊穿他的護盾,所以很快,狄克就對這種單方面的屠殺徹底失去了興趣,他的身影出現在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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