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鬼欲滔天 第五十九章 無之境的突破力

一時失重,祁懷毅沒有注意,身子猛然下沉丈許,肌體很自然的反應過來,綠色妖元涌動,祁懷毅迅速恢複了平衡,然後……看到了寒白衣,依然一身是血的寒白衣。

此時的寒白衣因為吸收了餘下的生命力和元力,包括斷腿在內,身體的傷勢都恢複了過來,只是一直沒有心思去注意換一套衣服,身上還掛著襤褸的衣衫,滿身的血污。

「義母,你沒事吧!」祁懷毅飛身過去,絲毫沒有注意他此時是妖修體的狀態。

寒白衣微微一退,那雙剪水瞳閃著負責的光芒:「你是我的毅兒?」

祁懷毅那濃密的闊眉大揚,眉尾的鱗片輕輕顫動,手微微揚起:「義母,你怎麼了?我是……啊……我怎麼變成妖修態了?」

話音落下,死息涌動,祁懷毅重新恢複了鬼修體,恢複成了寒白衣熟悉的那個形態,聲音也陡然清朗冷酷了許多。

「毅兒……」看著這隻間隔一個時辰,卻如隔三世的人,寒白衣心神劇顫,冰冷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徐徐掉落。

祁懷毅有些手足無措:「這……義母,鴻日初升之時,孩兒感覺到了你有危險,就趕了過來……後來……你沒事吧?」

乾淨利落的抹掉淚痕,寒白衣撲哧一聲,半笑了起來:「我……我沒事,就是太高興了……」說著,寒白衣飄近了數步,輕撫了下祁懷毅的臉頰:「毅兒,只要你沒事就好,剛才真的嚇死為娘了,答應我,下次不準那麼衝動好么?」

其實在這一刻,乾引聖靈已經氣急敗壞地跟祁懷毅說起了一些事,一些祁懷毅自己都搞不太明白的事情,重新在他的腦海里重組了一遍!

原來,祁懷毅的境界,在凌晨那一次生死淬鍊中,頓悟了「無」之道,就已經跨過了幻冥境,直接讓三嬰突破到了帝階。

只不過祁懷毅心憂寒白衣,根本沒有去審視他的狀態,也沒能及時進補,除了擁有了帝階的魂識,但是其身體強度和元嬰強度,都只保持在幻冥境初期的水準。

即便因為吞噬天地融入了他的體內,一路瘋狂吸收遊離的天地本源,但是也無法讓他一下子吃成胖子。

原本,祁懷毅以三嬰都擁有幻冥境初期的修為,按照他原來的實力來看,要想破二十一位幻冥境修士組成的鬼手十方陣也是不可能的。

可祁懷毅這傢伙也確實妖孽,為了救寒白衣,一路積累的極怒,那在生死輪迴中浸潤過一遍的極怒,在那一刻爆發了,竟然引動了天地間的先天情緒的能量,以先天怒之力,驅動了三嬰合力,牽引動了天地本源,發揮出了超越一般帝階水平的一擊。

而那一擊,祁懷毅自身突破,開創先河的三嬰合體技,也深深地刻在了祁懷毅的靈魂印記中,祁懷毅很自然地將那戰技,命名為「怒意擎天?三嬰聖絕斬!」。

「恩,只要義母以後不再親身犯險,孩兒肯定不會這麼衝動的!」祁懷毅輕輕一笑,心中卻是長鬆了口氣,看了下天色,這一天還有將近一半沒過呢,太漫長了!

得子如此,夫復何求!寒白衣臉上浮起暖意的笑容:「毅兒,如果方便的話,你能跟為娘說下,你那身體……妖體,還有人體,似乎並不是這次重生所形成的……如果你不方便說,為娘也……」

祁懷毅嘴角微翹:「就是義母不提起,孩兒也總是要跟義母坦白的,這樣,通天鬼王那廝逃了也就算了,以後找他算賬,落霞島之危,還需要我們母子同心,解決掉呢,路上說!」

寒白衣重重地點頭道:「我想,那應該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吧!」

「不算很長……」祁懷毅眼中微微浮起幾分苦澀,是啊,說來,他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而已!

血遁,不少高階修士都會修行的一種遁術,這是一種耗費壽元的遁術,輕易間是不會施展出來了。通天鬼王,完全放棄了組建鬼手十方陣的那二十一個幻冥境修士,更是不惜耗費壽元,施展出了血遁,行事風格不可謂不果斷。

帝階的修士,施展出血遁,起速度絕對是鬼神難覓,估摸偽聖級修士的速度也不過如此吧!

通天鬼王獨自回到通天聖宮,第一時間卻是找到了被軟禁的連爾蓉,一臉陰霾的他,一把揪住連爾蓉,將她摁在了一邊冰冷的牆壁上。

「王上,行動莫不是失敗了?」感受到通天鬼王那粗重的呼吸,連爾蓉雙腳浮空,臉色卻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眼神中閃著幽幽的關切。

通天鬼王一拂手,將連爾蓉甩在一邊,怒哼道:「沒錯,行動是失敗了,寒白衣沒死,但是,我告訴你,你看好的那個祁懷毅卻是被我殺了,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竟然敢接連壞我的好事……」

「祁懷毅死了?」連爾蓉微微愣神,腦海中浮現那個溫文的笑容,那個在她自認為必死的時候卻是輕描淡寫地將她放走的年輕男子,不知為何,她感覺到了傷心。

「你傷心了?」通天鬼王斜看著連爾蓉:「你竟然為一個只不過鬆鬆手,把你放了的小鬼傷心?那我的,整個鬼手通天呢?」

連爾蓉身子微顫:「王上……」

「不要叫我王上,我受當不起!」通天鬼王巨爪一揮,冷哼道:「連爾蓉,我只希望你的眼睛給我睜著,就算這次沒能殺死寒白衣,吳銘她們恐怕也是有去無回,但是我……」

「什麼?吳銘她們……十方部眾么?」驚呼出聲,連爾蓉身子再顫,頹然倒地,喃喃道:「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們了!」

「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通天鬼王猛然雙爪探出,將連爾蓉再次揪起:「你現在知道懺悔了?有用么?要是像我們當初計畫的,恐怕用不了多久,鬼手通天就能成功搶佔離火島,你的仇不也就報了么?你是不是很後悔?」

幾滴清淚滑落,連爾蓉苦笑著點了點頭:「我後悔……為什麼那祁懷毅當初要放了我?當時,我要是死了不就結了?」

「死?你不能死!」通天鬼王怒喝了一聲:「我答應過要替你報仇,你就得親眼看著我幫你報仇,但是,在這之前,我要重整旗鼓,再設一局,徹底擊殺寒白衣!」

望著通天鬼王那執著到幾欲瘋狂的表情,連爾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她發現對於局面她更是無能為力了。祁懷毅死了,鬼手通天將承受寒白衣無盡的仇恨,那可是自己心底深處也深深欽佩的女人!

而在落霞島,以獸面、譚婆和蘭孤云為獸的臣芒島部眾,此時表情都有些凝重。此時霞飛東方,將整個落霞島印染成了凄艷的玫紅色,彷彿在預示著,這裡不久後講要經歷一場凄慘的腥風血雨。

眼看用不了多久,魂獸大軍就要打到落霞島,可是祁懷毅依然沒能回歸,而臣芒島的援軍也沒能達到。是戰是撤,在失去了主心骨的眾人面前,突然變成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兩位總管,少島主說在落霞之前沒有回來的話,讓我們先行撤離,恐怕是少島主發現了什麼勢態的變化。現在已經開始落霞了,魂獸大軍估摸不消一個時辰就要打到我落霞島,我們到底應該做何打算?」蘭孤雲作為落霞島的島主,更覺得身上的擔子十分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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