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鬼欲滔天 第三十七章 各懷鬼胎

季浮子嘴角咧起:「寒島主可不要亂扣帽子,鄙人可從來沒有否認,戰魂訣在鬼界卻屬一流的戰技術訣。」

在鬼界,任何一個修士都要信奉的一條原則,那就是不要得罪世家,即便莫家有些沒落,季浮子也不會去戴這樣的帽子。他寧願得罪寒白衣,也不願徹底得罪一個世家,尤其是像莫家這種傳承了數萬年的世家。

因為勢力是隨時可能湮滅,那些依附勢力的世家隨時可以像牆頭草一樣迎風搖曳。在鬼界,無數的勢力沉沉浮浮,但是世家卻總是無比的堅挺,而這種傳承如此久遠的世家更是堅挺,一時勢弱,不代表一直勢弱,要不然早就被人滅了無數次了。

「那麼,毅兒,你就在二位大司面前露一手吧。」寒白衣眼中透著幾分自然驕傲,就那麼輕輕地看著祁懷毅。

祁懷毅躬身,然後大踏步地朝廳外走去,當他跨出正廳的那一刻,身子已經激射向高空,就在禁制之下施展出了戰魂訣,只見一個巨大的戰鬼虛影跟祁懷毅那踏步射向高空的身子重疊,張揚著無匹的力量和氣勢,讓祁懷毅猶如一尊欲與天公試比高的戰神。

「這是我莫家戰魂訣第一階,戰鬼強體!」莫不休眼角掛著隱晦的笑容,一臉蛋疼地給季浮子和瞿夜南解說著:「兩位前輩要是慧眼如炬,看得出我莫家戰魂訣的訣竅,還請勿外傳,老莫在此謝了。」

季浮子和瞿夜南尷尬地笑了笑,他們雖然修為達到帝階,但是還不至於對道的理解有這麼強,隨便瞅一眼就能看透人家的功法。

「喝哈!」祁懷毅長槍揮掃,身子巨震,跟他重疊在一起的戰鬼虛影被震蕩了出去,猶如持槍策馬衝鋒的戰將,呼嘯而出,在身體迅速凝實之際,數十道槍芒一氣呵成,擊在虛空中,發出噼啪的音爆聲。

「第二階,戰鬼顯尊!」莫不休輕輕聳了聳肩:「就大公子這個水準,我花了將近三十年的時間,我那龜兒子花了二十五年……」

季浮子眼角沒來由地跳動了一下,不是因為已經有些相信祁懷毅和寒白衣的關係很早就確定,而正是因為不相信,看著祁懷毅那嫻熟的施法,和展現出來的加強戰力,心底更覺得可怕。

瞿夜南看了眼季浮子,他隱約能感覺到季浮子所想,如果祁懷毅真是剛和寒白衣確定母子關係的話,也就是說他剛修鍊戰魂訣不到五個月!

「昂……」滄桑的龍吟,與日爭輝的黃芒,卻是讓季浮子和瞿夜南大吃了一驚,齊聲驚呼:「五爪龍魂?」

五爪龍魂?五爪表示為真正的龍族,而龍魂,卻只有成年的戰龍死後才有可能留下,而成年的戰龍,哪一條不是位於魂獸金字塔頂端的九級魂獸?而龍族的一些強大的存在,更是擁有超過帝階修士的威能,也只有偽聖級的至強者才有可能對付。

也就是說,祁懷毅擁有一個相當於帝階鬼修的戰魂,雖然由於他的實力限制,這條龍魂展現出來的實力被壓制到了幻冥境初期左右,卻也讓任何一個鬼修都不敢小視。

看著手持長槍的祁懷毅自由穿梭在黃龍五爪之間,季浮子嘴角劇烈地抽動了下,好死不死的,莫不休那怪怪的聲音響起:「第三階,戰魂護體,大公子比我能幹得多,受到了頂級戰魂大地之龍的認可……直一點,我一輩子都將無法企及。」

「大哥好棒!」而游憶凡呢,則在一旁歡呼著朝祁懷毅喊道:「能不能來個乘龍升天?哇……小心點,別升太高,會觸碰禁制的……」

祁懷毅稍微配合了下游憶凡後,就收起了龍魂,平緩了下劇烈運轉的元力和魂力,平心靜氣地走到五人身前。

「兩位大司,向你們二人證明我母子的名分問題真的很可笑,為了配合執法團,我想我母子做得已經夠多了。事已至此,不知兩位大司是否還有什麼問題?」寒白衣言下之意,儼然已經要逐客了。

對視了一眼,季浮子和瞿夜南也知道,今日此行也只能告一段落了,就算是做戲,雙方都給對方導演了一出可圈可點的戲目。

季浮子臉上重新浮起溫文的笑:「沒什麼問題了,之前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寒島主不要介意,畢竟都是為了鬼界的和平穩定嘛!」

寒白衣冷聲道:「這都好說,白衣不會介意的。不休,替我送客!」

「是,島主!」莫不休低眉順目地應了一句,然後將季浮子和瞿夜南直接送出了臣芒島,就差沒打點上一點路費。

飛離臣芒島,剛開始,二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壓抑著。直到兩人都發現,飛行的方向似乎很沒有目的性,季浮子才陡然開口:「瞿夜南,這事就這麼了啦?」

瞿夜南攤了攤手:「難道你還真能拿祁懷毅去頂黑鍋?寒白衣的義子,誰去出馬逮他?」

「那鬼蛟王怎麼辦?除了暮老頭和八指老祖外,其他的人還不是樂得作壁上觀?」季浮子冷笑道:「再者,星老可也知道鬼蛟澗的事,好像還頗為上心……」

瞿夜南神情凝重道:「說起星老,我倒是有些懷疑,這祁懷毅再厲害,還能把鎖魂封印都破掉?他雖然頗為優秀,在鬼界後起之秀中恐怕也是佼佼者,卻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吧?執法團知會星老的時候,他也只不過是讓我們著手查探一下,如果確實屬實再告知與他。在我看來,星老根本就不在意,連他這等窺聖之尊都無法破解的迷局,他又如何會相信有其他人能解開呢?」

「那好,星老那邊我們可以不用管,反正只要鬼界不出大亂子,他也不會過問,一閉關就是千八百年的。」季浮子聳了聳肩:「那鬼蛟王呢?他可只給我們半年時間,眼下已經過了兩月了。」

「實在不行就打吧,寒白衣說得沒錯,我們幾方勢力難道還怕了一群畜生不成?」瞿夜南暗中閃過幾分果決:「這寒白衣真不愧為冰後,你我真是白白多活了那麼久,越活越回到家了。」

季浮子咬了咬牙:「他臣芒島離鬼蛟澗中間隔著我將芒島呢,她站著說話,腰當然不疼了,以前又不是沒打過,聚我鬼界一大半的高階修士,也討不了好不是?」

「那你說怎麼辦?鬼蛟王他為什麼鬧騰?不就是沒有了滌魄水,他孽海鬼蛟一族無法很好的統治地下水域了么?如果滌魄水真的是自然枯竭的,你我就算真弄出一個背黑鍋的,能背得了嗎?」

季浮子眼睛微眯:「打是要打,可是不能就這麼打,你浮雲閣還好,起碼木鳴靈境和天殘地缺能幫你分擔壓力,我將芒島呢?獨木能成舟么?」

「你想幹什麼?」瞿夜南心中一緊,混到他這種地步,又豈能看不透一些東西?

季浮子嘿嘿一笑:「不過是為我們拉一個盟友罷了……」

瞿夜南心中暗暗冷笑,雖然隱約猜到這季浮子想做什麼,卻也懶得去理會,既然這次找祁懷毅並沒得出最樂觀的結果,那麼很自然就只有做出更無奈的選擇。鬼修和魂獸的矛盾也不是只有這一次激發過,處理得好,以浮雲閣的實力也不見得會吃什麼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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