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五章 碧玉晶蟾

祁懷毅心中一動,想到金色的符光比較扎眼,當下心隨意動,符光一收,身子在空中一頓,隨即以更快的速度朝能量波動之處飛去,祁懷毅身後若有若無地飄擋著黑幽幽的氣流,宛若一道道虛影分身。

很快,鬼氣縱橫的祁懷毅來到了一處幽谷上空,目光很快鎖定了能量波動的來源所在,不由大吃了一驚……

「該死……這他娘的是什麼鬼東西,我的赤練兜火根本無法傷到它!這股力道……」只見火光重重,一個赤發紅瞳,衣衫破敗的中年男子沉身扎馬,青筋虯結的雙手打著各種指訣,一道道水桶般粗的火焰饒體飛騰,火焰吞吐間,猶如數條青澀的火龍,恨意卻無奈地盯著男子周圍那一層高數丈的粉色肉壁。

粉色肉壁蠕動著,想收緊卻有些忌諱那些火焰,祁懷毅從天俯視,愕然發現,那數丈高的肉壁竟然是一隻如小山般的翠眼蟾蜍的舌頭,而哪蟾蜍目露凶光,彷彿能吞噬萬物的血盆巨口大長著,隨時能將那中年男子吞噬。

這裡,儼然是一個善於御火的修真者和一頭妖獸的戰鬥。皺眉看著那讓空間都有些氤氳的火光,祁懷毅口中喃喃:「身如小山,碧眼如玉,莫非這就是《九州仙魔志》中提到的碧玉晶蟾?」

「那碧玉晶蟾號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雖然靈智不高,不算妖修,只能算是妖獸。可在妖獸金字塔中,也算是上等的存在了,幾乎不比元嬰期的修真者難纏!」對於《九州仙魔志》這本百科全書,愛好學習的曲希賢早就背得滾瓜爛熟。

此刻,那中年男子額頭見汗,顯然苦不堪言,祁懷毅知道,一旦那男子真元不足,維持不了那火焰,碧玉晶蟾必然能收緊長舌,將那男子捲入巨口,男子絕對要命尚黃泉。看到那男子的赤發,祁懷毅自然地想到了木紫菀她爺爺身邊的那幾個男子,也不再猶豫,掣出鬼眼狂刀,身子化作一道半月黑光,朝碧玉晶蟾那伸直的長舌斬去。

祁懷毅此技正是矍冥留下的鬼法之一,叫做幽月鬼斬,堪稱幽冥鬼刀最強攻擊!雖然《九州仙魔志》中有說碧玉晶蟾刀槍不入,但他不相信碧玉晶蟾那軟趴趴的舌頭也能擋住自己用鬼眼狂刀的全力一擊。

可是當鬼眼狂刀斬到那厚實的舌頭上時,碧玉晶蟾的舌壁猛然變形,陷了下去,接著陡然綳直,祁懷毅身子一震,竟然被彈飛了開去,而祁懷毅飛退間,雙目精光閃閃,愕然發現那碧玉晶蟾的舌頭絲毫無傷,倒是那碧玉晶蟾雙目碧光幽幽,彷彿在諷刺祁懷毅的舉措。

而不知何時也飄然空中的曲希賢,身子一抖,一蓬黑色的長針呼嘯著朝碧玉晶蟾的雙眼罩去,那碧玉晶蟾不過閉上了眼瞼,一陣金鳴聲響起,地煞幽冥針猶如擊在鐵板上一樣,絮絮飄落。

曲希賢召回地煞幽冥針,朝止住退勢的祁懷毅說道:「懷毅孩兒,這碧玉晶蟾果然難纏,鬼法恐對他無效。」祁懷毅心中也是這種想法,轉瞬間切換成了真嬰主體,天符牌祭出,周遭的生之力頓時狂湧向天符牌,再次睜開眼睛的碧玉晶蟾,看著祁懷毅的雙眼顯露出幾分懼意。

「水火不侵,那麼雷法呢!」祁懷毅厲喝了一聲,出手就是天雷符,幽谷濃霧驚散,一道落雷猶如九天降下,轟然劈在了碧玉晶蟾的面門之上。

一聲讓人耳膜震痛的怪吼聲響起,碧玉晶蟾長舌一縮,如小山的身子被天雷打得一個趔趄向後跳退了數丈,由於身子笨重,看上去就像是個土疙瘩被震得挪了個小窩。

符光饒體的祁懷毅一擊得手,看到天雷對碧玉晶蟾能造成不小的傷害,當下符咒齊施,二式合一的天雷顯然威勢更猛,空中的濃霧驟然全散,如光柱灑下的陽光籠罩整個幽谷,金光升騰的祁懷毅,此刻猶如天神。

而那碧玉晶蟾,雖然窩了一肚子火,卻絲毫沒有辦法,唯有伸出層層疊加的舌頭,擋在頭頂,天雷刺啦一聲,沒入碧玉晶蟾的長舌,轉瞬間炸了開來,碧玉晶蟾那數十丈長的厚實舌頭被炸掉了三分之一,血肉模糊,甚是噁心。

「咕呱!」被天雷炸得亂蹦躂的碧玉晶蟾突然身子一沉,發出一陣沉悶的怪叫,一股宛若實質的聲浪朝四周漫卷開去。曲希賢見苗頭不對,一把鑽回了幻芥珠中,祁懷毅臉色肅然,不敢託大,琉光珠化作一道光壁擋在了身前。

絕品寶器的防護能力就是強,那將赤發男子震蕩得飛出數十米的聲波只不過讓光壁輕微的震顫了一下。那碧玉晶蟾恨恨地看了祁懷毅一眼,顯然知道再打下去估計要死在這裡,當下身子一轉,咕咚聲間,一跳跳出了小半個山谷,落地時發出震得幽谷一陣震顫。

祁懷毅身子一動,卻沒有追上去,而是飄落在了那赤發男子身邊。那男子此時正盤坐在雜草之中,嘴角掛著一縷鮮紅的血絲,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傷。

「蚩焱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見祁懷毅飄落了下來,赤發男子掙扎著起身,躬身朝祁懷毅施禮道,眼中除了感激還有艷羨。

雖然修真界達者為尊,但是一個年齡跟自己父親相仿的人稱自己一聲前輩,祁懷毅還是有些不太感冒。細細一看,發現這蚩焱修為並不低,儼然有入靜境的修為,想不到這一天里,先後見了兩個修真者,祁懷毅當下微微一笑:「這位道友無須多禮,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前輩不過舉手之勞,對於晚輩來說,卻是脫得性命。此恩不敢忘,敢問前輩尊號!」蚩焱依舊恭敬十足。

祁懷毅輕笑道:「我沒什麼尊號不尊號的,我叫祁懷毅,道友呼我一聲懷毅即可!」蚩焱連忙搖頭:「雖不知前輩修為如此高卻沒有尊號是何原因,晚輩也不敢隨便稱呼前輩大名。」

知道修真界中,這種等階制度比世俗界都有其明顯,只不過世俗界是以出身、權勢和官階等來衡量人的等階,而修真界則是以實力來衡量,實力高者自然就受人尊敬。祁懷毅也不再為意:「我觀道友一手御火訣爐火純青,不知是哪派門下?」

蚩焱臉色微赫:「前輩謬讚,晚輩天資愚鈍,入不得那些正派法眼,只不過修習家傳血煉兜火,掌握了一些粗淺的煉器法門而已。前些時日剛剛達到入靜境,可以開爐煉器了,可是手上沒有好的材料,便出來尋找一下,誰知道卻碰上這等難纏的妖獸。如若不是前輩出手,晚輩此命休矣!」

「你是煉器師!?」祁懷毅心中一驚:「那麼說你會煉製法器了?」蚩焱眼睛眨巴了下,有些莫名地看著祁懷毅:「回前輩,晚輩世代祖傳煉器法門,從小研習,眼下已經有一甲子了!只可惜我修習的血煉兜火,需要入靜修為才能開始煉器,卻又缺乏材料,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煉過一件法器,倒是汗顏!」

知道修真者外表是看不出年齡的,這蚩焱只修鍊一甲子就有入靜境的修為,哪是什麼資質魯鈍之人?祁懷毅哈哈一笑道:「凡事都有個第一次嘛,我相信你厚積薄發,肯定能煉製出好的法器,甚至是寶器道器也不在話下!」

說起煉器,蚩焱的眸子閃著亮光:「謝謝前輩的認可,晚輩不妄自菲薄,如果有好的天材地寶,道器不敢說,但是寶器,還是煉製得出的!」

煉製寶器!祁懷毅心中一驚,雖然他身上有好幾件寶器,但是《九州仙魔志》中多次提到,即便是修真洞天的大門派中,寶器也是不多,可是這蚩焱竟然能煉製寶器,看他的神情,可不像在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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