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重逢

小廝口中的連伯,就是南宮鴻給祁懷毅尋來的老管家,年近六旬,為人忠實厚道,其子在南宮鴻麾下當巡衛隊長,很值得信任。而那小廝是連伯收養的孤兒,原名羅成,現在跟連伯姓,名連成。

在這院子的真正主人沒出現之前,南宮鴻儼然就是祈府的主人,主人到了,府中的下人自然是都出來見禮。不過整個碩大的院子,包括連伯和連成在內,也就三個下人,還有一個的四十來歲的婦人,體態壯實,雙手粗糙的張媽,顯然是干粗活的貧苦出身。

當知道祁懷毅就是這院子的主人時,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眼神,那是一種找到了主心骨的神色,畢竟作為下人,連主人都不知道,瞎忙了兩年,雖然清閑,卻也苦悶。而且怎麼看祁懷毅,眉宇清朗,神態溫和,都不像是個難伺候的主,這更是讓三人心中的擔憂徹底消失了。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祁懷毅很是滿意南宮鴻給他找來的下人,除非真是聖人,否則修為再高,也看不穿一個人的真實心性,但是從三人身上的氣息感覺來看,這三人顯然都是心性樸實之人,可見南宮鴻不是隨便找來的下人。

連伯作為管家,自然是第一個見禮:「歡迎少爺回府!張媽,還不去熱水,呆會給少爺沐身!少爺,南宮將軍,還請入廳,先稍作休息,呆會少爺沐身完畢後,方可請諸方神明,飲鎮宅茶!」鎮宅茶,是夷陵這邊的風俗,無論是新遷,還是新建的府邸,主人都要走的一道程序,就是為了日後家庭萬事興旺,百邪不侵。而沐浴凈身,自然是表示虔誠的一種方式!

祁懷毅是什麼人,修真者,修真者可是窺天道,竊天地以成仙道之人,自然知道所謂神明護佑都是虛話。不過鄉俗這種東西,尊一尊為好,這也是尊地方,尊祖輩的一種禮節所在。

「張嬸,無須辛勞!」在連伯等人錯愕間,祁懷毅單手輕揚,道家真元小範圍地將五人都籠罩了進去,正是小型的範圍凈衣術施展了開來。

連伯等人頓覺神清氣爽,周身通泰,彷彿剛剛沐浴了一場,眼中更現迷惘。南宮鴻也精神一振,武者的感官自然比常人敏銳:「兄弟,這……這是?」

祁懷毅微微額首:「這叫凈衣術,是日常生活用的小法術,省去了沐浴的麻煩。好了,連伯,你也不用見鬼一樣看著我,去準備鎮宅茶吧,日後你自會明白我是什麼人!」連伯連忙應諾,神情敬畏地退了開去。

而張媽垂頭打量著連頑固油漬都不見了,煥然一新的衣服,拘謹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麼。而連成則眨巴著單眼皮眼睛,好奇地看著祁懷毅。感受到那清澈的眼神,祁懷毅輕笑道:「連成,多大了?」

「十一歲!」連成大聲地應著,不大的眼睛裡滿是新奇:「少爺,你還會用法術?」南宮鴻也很是詫異,在他的印象中,祁懷毅也只是個先天化境的武者啊,想不到還會用這等玄奇的法術。

祁懷毅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之所以會展現一下這凈衣術,一是為了省去麻煩,畢竟他還要南宮鴻去喝酒,談一些重要的事,時間不能浪費在這。二則是想到日後這幾個人會是常有接觸的人,雖然他不一定常呆在這裡,可祁念善等人可以搬到這邊來生活,這幾個人必須要絕對的忠誠,這麼做也是一定的威懾。

暗示南宮鴻少安毋躁,祁懷毅跟連成簡單地交流了下。連成的爹娘因為數年前的一場瘟疫,死在了鄉下,而族裡親長又不待見,骨子裡好強的他寧願乞討為生也不願寄人籬下,小小年紀孤身一人進城,後來碰上了連伯,心善的連伯可憐其年幼,就將他收養了下來,幾年下來,兩人情同父子。

在祁懷毅和連成交流的同時,張嬸一直沒有說話,老實地站在一旁。祁懷毅通過簡單的交流,儼然對祁府這三個人有了一些判斷,顯然連伯是個心善的老者,而這連成則是個有骨氣的小男孩,至於張嬸,中麒國傳統的普通婦人,吃苦耐勞,而且還老實拘謹。

這樣的下人,祁懷毅才能放心日後她們照顧祁念善等人,南宮鴻自然不知道祁懷毅的想法,他只覺得祁懷毅很是和善,即便對待下人也如此,他的心中還在糾結,這祁懷毅用的凈衣術有沒有可傳播性。

鎮宅茶,其實也就是一種茶,並沒有太多的特別,只不過喝它是有點講究的,那就是一口茶入口,要走遍整座院子,在各個相對的方位拜過神明,才能下咽。

祁懷毅尊風俗,可他不會迷信神明,他寧願信自己,所以他在含茶走到府門時,以入木三分之巧力,打入了一道玉質的鎮宅安家符,跟在他身後的南宮鴻等人,也不過看到一道玉光閃現,還以為是什麼地方反射月光呢。

好不容易等祁懷毅咽下那口鎮宅茶,南宮鴻又忍不住要問凈衣術的事,可祁懷毅卻表示呆會再談,搞得心癢難耐的南宮鴻,哪還同意連伯這個時候給祁懷毅彙報庭院的詳細情況,拉著他就出了祁府。

兩人直接來到夷陵郡城最好的酒樓「望天樓」,南宮鴻顯然是這裡的常客,酒保什麼的一見他,無不點頭哈腰的,尊崇之極,將二人徑直引到了天字一號廂房,很快,廂房裡就菜香撲鼻。

拍開酒罈的泥封,南宮鴻哈哈笑道:「兄弟,這望天樓可號稱西南四郡第一樓,主廚更是中麒國四大食神之一,這一手以麻辣口味享譽全國的本事,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祁懷毅心中一動,難怪這望天樓緊緊一個主樓就足足有九層之高,基本上是郡城最高的樓,可是這九樓往下幾乎座無虛席,可見其生意之紅火。

祁懷毅夾了一塊肉片,放入口中,麻辣濃香,霸道的味道讓祁懷毅眉角大動:「有如此佳肴,今天一定暢飲!」旁邊一妙齡侍女乖巧地給兩人倒滿酒,美眸流轉著打量祁懷毅,心中暗想,這是哪家的貴公子,能讓城衛統領南宮鴻如此熱情款待。

想到今日跟南宮鴻,會聊許多凡人無法理解的事,祁懷毅神態溫和地朝那侍女說道:「這位姑娘,我兄弟重逢,可能會酒後失態,此處就無須你侍奉了。」那侍女神色一黯,但是卻不敢多說什麼,躬身退下了,南宮鴻心中微微一動,沒有說什麼。

久別重逢,心下自是開心,祁懷毅和南宮鴻舉杯相碰,不等祁懷毅說話,南宮鴻已經朗聲笑道:「兄弟,我先敬你一杯酒,為你接風,不知兄弟這兩年因何事而失了音訊,且跟哥哥說道一二。」

知道南宮鴻爽直,兩人也平心相處,也就不拘泥於俗禮,受了南宮鴻的敬酒,幹了杯中酒:「這兩年,小弟並非遠行,而是被困於這郡城之外一處險地,如若不是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或許今日還見不上兄長。」

南宮鴻自是驚詫:「兩年前,兄弟你就已經有先天化境的功力,還懂得一些玄奇的法術,是什麼地方,竟然能將你困住?」在南宮鴻的心中,先天化境已經是頂尖好手,不過南宮鴻見識廣博,隱約已經猜到估計不是凡塵俗世的場所。

「大哥你在俗世界生活,可能不明白,這九州大陸,還有自成一界的修真洞天,也稱為修真界。無數以成就仙聖為目標的修士隱於各個洞天福地,成為修真者,小弟傳承茅山一脈,也踏入了修真者行列,而之前施展的凈衣術,則是我派門人日常生活中常用到的小法術。而作為一個合格的修真者,自然不僅僅掌握這些小法術,還有一些用於戰鬥的法術。」祁懷毅的話語對於南宮鴻來說無疑是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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