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穿越者 第四十九章 本色(下)

「陳游擊,你初上山不懂這些本官不怪罪你,這規矩自是古來有之的。我等文官理解將士們的艱辛,將士們也須得體諒我等的勞苦不是,你說是也不是?」

理解?

體諒?

你特么還拿捏著文官的架子不打算怪罪老子?

聽到了這份「好言相勸」,陳文心中的怒火卻猶如被潑了桶汽油一般騰的一下子就撩了起來。

我理解你大爺,體諒你二大爺!

一群不知道死活的玩意兒,都要火燒屁股了還忘不了貪污這一套。

足足一成的貪墨啊,看這群混蛋的樣子大概還以為是多大的恩德了呢。

這大蘭山剛穩定了兩年而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等清軍來了,不光這銀子,就連你們這群銀耗子的腦袋還有家中的妻妾子女都特么是人家的了,你這貪污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一群蠢貨!

雙方沉默了片刻,只見陳文開口問道:「褚司庫的意思本將明白了,看來這份火耗銀子是免不了了,本將沒有理解錯誤吧?」

聽到陳文的話,褚素先輕蔑的笑了笑,繼而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陳游擊若是有意見不是還可以稟告王副憲嘛。」

告狀?

那可不是我的風格。

雖然當初曾經誣告王升劫掠銀錢,但那也不過是為了讓王翊等人心存愧疚而更加輕易的掏出盤纏罷了,至少陳文沒覺得王翊會為此處罰別人的屬下。

此時此刻,還是應該用最擅長的辦法解決問題為好。

眼見於此,陳文緩緩的站了起來。隨著軀體的運動,後背上的鞭痕也再次火辣辣的刺痛起來,哪怕是敷在上面的傷葯也開始無法壓下這份痛恨。

起身後,只見陳文走到了褚素先面前,微笑著說道:「那就有勞褚司庫了。」說著,他伸出了右手,示意握手行禮。

本來,看見陳文起身走了過來,褚素先心中一驚,畢竟陳文那副工業化社會養出來的體格給了他這個瘦小枯乾的低階文官很大的壓迫感。只不過當陳文微笑著示意握手的時候,這份慌亂也立刻演變為輕蔑。

一個屁大點兒的武將,量你也不敢和文官叫板?

只不過,身處亂世,褚素先尚且不打算把事情做絕了。畢竟眼下不像是承平年代,雖然王翊治軍嚴謹,但若是日後分遣諸將攻略各地之時被派去和這廝同行,此間總不好得罪得過甚。

於是乎,褚素先也站了起來,笑著去和陳文握手,只當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只不過,當他的手和陳文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候,卻看到陳文的嘴角撇過一抹邪魅的笑意。

異變突生!

「啊!」褚素先只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門擠了一般,疼痛的感覺立刻沿著痛覺神經傳播到大腦,他試圖擺脫這一切,可是卻又無法掙脫出陳文的手心。

現代人由於在成長期營養攝入較之古人更大,所以在器官發育和骨骼密度方面都要比古人強很多,相對力量也要更強一些。當然,這只是正常情況下的對比。

陳文雖然早先是個宅男,但是來到這個時代後,迫於生存的壓力多有鍛煉,而且這些天本著身體力行的原則更是幾乎每天都在參加軍事訓練,力量上根本不是褚素先這等每天提著筆杆子琢磨著怎麼貪墨錢糧的瘦小枯乾的古代小官僚能夠比擬的。

除此之外,只要是和他人如此用力握過的都知道,這等事誰先動手誰就更要佔據一些優勢。

「喲,本將弄疼褚司庫了?那您可不要見怪啊,誰讓本將是個粗鄙的武人呢?」說著,陳文右手的力量也逐步增加。

本來站在褚素先身後那個小吏,看著陳文的模樣以為他已經選擇屈服了,只是緊接著的這一幕再次刷新了他對陳文的感官。雖然上官被人鉗制,但是那小吏很清楚他的力量也不太可能是陳文的對手,於是他立馬轉身跑向大門,試圖去叫些幫手。

只不過,他未及出門,就被那個進來稟報陳文核實結果的鎮撫兵一把撂倒在地。那鎮撫兵也不是林忠孝那等老實厚道人,只見這廝緊接著一腳就踹在這小吏的肚子上,直疼得那小吏滿地打滾。

「啊!」褚素先只覺得右手已經疼得無以復加,甚至連小臂也跟著酸疼起來,可是他試圖用左手去扳開陳文的手指的企圖卻被陳文立刻加大的力量所擊碎,此時此刻的他身體也蜷縮了起來,跪倒在地上。只是即便如此,他嘴上依舊是不肯示弱。

「姓陳的,你特么一個小小武將也敢毆打文官,等王經略回來必殺汝!」

聽到這話,陳文怒極反笑,只見他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您老還是關心關心您了今天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間屋子吧!」

說著,陳文反手將褚素先扭倒在地,一腳踩在褚素先背後,將他的胳膊扭轉著彎到背後的腳面上,以腳為支點開始下壓。

「啊!」手上承受的力道不見減小,而胳膊則開始作為槓桿被進一步施加力量,這樣的疼痛促使他再也顧不得體面,音量也隨之衝破了隔音效果本就一般的牆壁。

似乎是聽到了屋子裡的異響,門外的人立刻沖了進來,這些人中有陳文帶來的鎮撫兵,也有銀庫的小吏、庫丁和役夫,而這群人身後居然還有監管中營的監軍文官沈調倫。

只不過,這些人在打開房門的一瞬間,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房間里,銀庫的一個小吏被打到在地,陳文的一個屬下則顯然是在監視著他;而這個小吏的直屬上司,銀庫的庫大使褚素先則被那個滿臉猙獰的游擊將軍踩倒在地,胳膊扭轉的角度也讓人看著牙齒酸麻。

「陳游擊,你這是幹什麼?大家都是同僚,有話好好說。」率先出言相勸的是沈調倫。

先前那個中營的守備告訴他褚素先打算給陳文立規矩,而沈調倫卻聽說過陳文在老營前暴打王升的事情。雖然王翊也沒有告訴他這是為什麼,但是他卻感覺以陳文的脾氣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就範,於是乎他便趕來看著點,莫要弄出什麼事端。可是,結果竟然還真被他不幸言中了。

陳文沒有理會沈調倫,只是在繼續用力的同時對哀嚎不已的褚素先以著曖昧的語氣說道:「疼?別擔心啊小寶貝,一會就不疼了。」隨著這一句話的出口,他的下一句話也立刻轉為陰冷。「撅折了以後都不會再疼了,一次性解決問題,瞧瞧你這銀子貪得多值,老子還特么隨箱附送贈品呢!」

眼見於此,沈調倫顯然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見他立刻側身對身邊的從人吩咐了一句,隨後轉而繼續勸說陳文。

「陳游擊,大家都是同僚,你和褚司庫有什麼矛盾看在本官的面上先放開手如何,再這樣下去褚司庫的胳膊恐怕真的會折的。」

看到沈調倫的從人轉身離開,人群之中陳文帶來的一個鎮撫兵也立刻跟出了銀庫,向著西校場的方向跑去。

「沈主事本將還是信得過的,不過想不想要這條胳膊就要看這狗東西的了。」說著,陳文將下壓的力量放鬆了些,對褚素先說道:「怎麼著,姓褚的王八蛋,聽見沈主事的話了嗎?你是準備繼續貪污我營中將士的活命錢呢,還是準備用貪污的銀子換這條胳膊,本將由著你來選擇。」

聽到這話,褚素先如蒙大赦。「我給!我給!姓陳的,啊不,陳游擊,陳將軍,陳大帥,我給!我這就給!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這次吧。」

這時,陳文搖了搖頭,繼而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隨即,他轉而對那些銀庫的小吏們說道:「看來各位是對你們的褚司庫沒有被本將弄下來一條胳膊心懷不滿嘍?」

沈調倫看著陳文的表情,也只得嘆了口氣,於是他也只得越俎代庖的吩咐那些銀庫的小吏把差額的銀子補齊,並且要保證成色,防止陳文再次發難。唯獨奇怪的是中營那個守備先前上報給他的是銀庫打算用軍餉給陳文立規矩,怎麼此刻又多出了安家費的事?

難道陳文早已洞悉了此事,故意如此的嗎?這讓沈調倫對陳文的心機產生了隱隱的懼意。

很快,銀庫的小吏就將貪墨的部分重新補足,先前拿出來的那些中成色不好的也進行了調換,就連早先貪墨陳文的賞銀也進行了補齊。在陳文的鎮撫兵檢查無誤後,陳文便將褚素先提了起來,讓他在陳文簽字畫押的收據上用印,只是他的右臂此時已經被陳文弄得絲毫動彈不了,也只得由一個親近的小吏來幫忙用印。

用過印,陳文便將褚素先推到一旁,厲聲喝道:「從今天起,本將每個月都會來領取軍餉,若是再出現數額不足或是成色不對的話,到時候別怪本將把你們這群銀耗子的賊爪子一個個的全剁下來喂狗!」

既然得罪了,那就照死里得罪好了。反正這一戰贏不了,大家一起到閻羅王那裡報到;若是贏了,他也不打算在這片本非進取之地的四明山再呆下去了,馬不吃夜草不肥,在這裡跟褚素先這等雜碎一起混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擊敗滿清。

接著,陳文向沈調倫拱手一禮後,便在眾人畏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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