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哎,現在該高興了吧,我可是很少送東西給女孩子的哦。」

這句話好像起了效果,趙靜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溫柔地問道:「真的嗎?」

不知道怎麼的,聽到趙靜一反常態的用如此溫柔的口吻說話,張少宇竟然打了個冷戰。有陰謀,一定有陰謀,認識你這麼久,就沒見你這麼溫柔過!

「我說瘋,趙靜啊,咱們可是好朋友,你是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有話就明說,你這樣弄得我提心弔膽的。」張少宇停了下來,看著趙靜,認真地問道。

趙靜本來低著的頭,猛地抬了起來,張少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雙明亮的眸子中,閃耀著的是……

「少宇,我……」像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趙靜開口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張老弟!」

張少宇本來正專註的聽趙靜講話,一聽這聲喊,扭頭一看,一輛銀白色的雪佛蘭停在了街邊,車門開處,走下來的人正是前些日子因為打架事件認識的陳文忠。

「陳哥,又見面了,哈哈。」張少宇轉過身,伸出手去。陳文忠一件白色的T恤,黑色西褲,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兩樣,誰能想到,他竟然是道上的大哥。

目光落在張少宇身邊的趙靜身上,陳文忠試探著問道:「沒有打擾你們吧?」

「說哪兒的話,陳哥,這是要去哪兒啊?」張少宇笑道。

「嗨,來長沙辦點事,辦完了去聽歌,我覺得沒什麼意思,所以遛到街上瞎逛唄,老弟,怎麼樣,找個地方喝兩杯?」看來陳文忠對這個小老弟倒是相當喜歡,這才第二次見面,就要請去喝酒。

這倒正中張少宇下杯,頭次跟陳文忠喝酒,就覺得這人豪爽耿直,可惜匆匆一別,意猶未盡。不過,這旁邊還有一個人呢。

「那,你去吧,我先回去了。」趙靜說完這句話,掉頭就走,也不等張少宇回話,像是生氣了。

「老弟,小丫頭生氣了?」陳文忠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張少宇望著趙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吧。」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管了,走,陳哥,咱們喝酒去。」

陳文忠聞言,一豎大拇指說道:「好樣兒的!大男人哪能讓女人管著!」

今天這喝酒的地方有些意思,按陳文忠這身份,喝酒自然是星級酒店了。可這位大哥說要來點新意,到長沙有名的一家餐廳里買了些菜,又搬上一件啤酒,往車上一扔,開著車就跑了。

奔上瀏陽河路,陳文忠把車開得飛快,只見那車兩邊的建築物,跟影子一般往後倒。陳文忠面不改色,偷偷瞥了張少宇一眼,卻也是紋絲不動,果然是條漢子!

「兄弟,這就是湘江了!」坐在江邊,感受著河風徐徐吹來,陳文忠倒是興緻很高。

「嗯,當真是名不虛傳,湘江啊湘江。」望著寬廣的江面,張少宇由衷地說道。當年咱毛爺爺,佇立湘江的橘子洲頭,寫下了動人的詩篇《沁園春·長沙》。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一時興起,張少宇隨口吟唱。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物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陳文忠立刻接上,這句詞從他口裡念出來,卻是霸氣十足,依稀有領袖當年的意氣風發。

張少宇忍不住喝了一聲彩,把手裡的酒瓶一舉,陳文忠哈哈大笑,兩人碰瓶豪飲。

夜晚時分,在湘江之畔,與湖南的黑道大哥一起喝酒,這事兒,恐怕也只能發生在張少宇的身上。試想,一個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在娛樂圈混飯吃的小夥子,一個是縱橫江湖,威名赫赫的黑道大亨,本來毫不相干的兩個人,卻鬼使神差的聚在了一起,不能不說,緣分這個東西,真是奇妙。

「唉……」長嘆一聲,陳文忠躺在了草地上,望著那漫天的繁星,久久無語。怕是與這異於常人的少年在一起,勾起了他心裡多少的往事。

誰沒有年輕過啊,相當年,他年少之時,也如身邊這小夥子一般,意氣風發。可誰曾想,造化弄人,如今的他,卻是黑道中人。十幾年打打殺殺,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一轉眼,自己都快老了,都是應了那句古詩啊,「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張老弟,想當年,我跟你一樣年紀的時候,那可是個好學生,品學兼優,嘿嘿,他媽的,誰難想到我會走到今天啊,這事兒,嘖嘖。」陳文忠頗有感觸地說道。

張少宇笑了笑,把酒瓶遞到嘴邊,抿上一口,說道:「人哪,不能往回看,看到自己的過去,總是讓人不堪回首。」

陳文忠對這句話深表認同,嘆息道:「誰說不是呢,哎,我說你小子年紀不大,懂得倒挺多的。難得,實在是難得。你小子不出來混,真是可惜了。」

「哈哈,出來混?有什麼不同么?我現在不也是在混么?人一輩子都一個樣兒,混過來的。我在這個圈子裡面,是混口飯吃,你混黑道,也是為了混口飯吃,都是一個道理。這混哪,也是一種生活。」張少宇自嘲地笑道。

陳文忠一骨碌的爬起來,盯著張少宇問道:「混也是一種生活?嘿嘿,新鮮,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到,來,為了你這句『混也是一種生活』,幹了!」

兩個人都是海量,幾瓶啤酒下來,好像沒有找著感覺,陳文忠又開了兩瓶。

「來,今天誰要是不醉,就不許走,上次我就說過,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張少宇的目光不經意的往旁邊瞄了瞄,笑說道:「這酒,我們怕是喝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有人朝這邊來了,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

夜色之中,看不清楚,但少說得有七八個。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來了這麼一群人,你要說他是來納涼的,鬼才相信。再聯繫陳文忠的身份想一想,也就不能猜到電影裡面經常上演的情節了。

「娘的,難得碰上一個談得來的,喝個酒也不讓老子清靜。」陳文忠明顯也發現了情況,把兩瓶酒一扔,懊惱地說道。讓這位大哥生氣,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就他和張少宇兩個人,對方人數是他們的幾倍,事情不太妙啊。

「老弟,我聽手下說,你的身手也不錯,怎麼樣,練練?」陳文忠邊說笑著,邊站了起來。

張少宇緊隨其後站起身來,笑道:「跟陳文忠並肩戰鬥,倒也是我張少宇的榮幸。」

月朗星稀,人影攢動,再加上酒能壯膽,張少宇傲然挺立,等待著一場惡鬥。

人近了,八個人,空手,沒帶傢伙,倒是省事了些。

在離張少宇兩人五步的地方,對方停了下來,好像並不急於動手。

不愧是大哥級的人物,陳文忠倒是沉得住氣,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

對方人群從中間分開,一個人站了出來,張少宇看著他有些眼熟,可天色太暗,也看不真切。

「張少宇,怎麼樣,沒想到吧。」

張少宇突然笑了,媽的,原以來今天這架是幫陳哥打的,搞了半天,原來是沖自己來的,說話這孫子不是別人,就是他媽的言樂。我說今天訓練的時候,怎麼不見這孫子的影兒呢,原來是去召集人手,準備對付我呢。

「陳哥啊,今兒可算是我連累你了。」

陳文忠大笑起來:「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聽著晦氣,今天就算他們倒霉了,兄弟,你說,怎麼干。」

「遞牙者,拔之,遞臉者,抽之。」張少宇笑道。

言樂好像突然暴怒起來,大聲吼道:「姓張的孫子,我他媽就看不慣你這狂勁兒,你他媽的囂張什麼呀,啊?你當這兒是你們成都嗎?告訴你,這兒是長沙,是老子的地盤。操你媽的,老子長這麼大,就沒吃那麼多的虧,今天我不下你點零件,我他媽就不信言!」

「什麼?你的地盤,小傢伙,你說這話,問過我沒有?」陳文忠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年頭的小夥子可真是有意思了啊,血氣方剛,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少宇也覺得他這話忒搞笑了些,當著湖南道上大哥的面兒,說長沙是他的地盤,這就跟螞蟻當著大象的面兒,說我JJ比你大一樣。

說過了開場白,這架也就開始了。八個人打兩個,看起來實力有些懸殊,可一開打,言樂那邊的人才覺得今天人帶少了。

那聽聲音年紀大點兒的傢伙固然是勇猛,可那小的怎麼也跟個拚命三郎似的,一拳頭砸過來跟鐵鎚似的,那身手還相當的零活,敢情是個練家子?

小說里經常描寫打架的時候,說什麼慘叫聲四起,那是扯談!真打起來,你就聽得見人移動的聲音,最多兩聲悶哼,那是有人中了招兒。

一時間,在這湘江之畔,在毛爺爺他老人家當年寫詩的地方,正上演著一場武戲。本來挺風雅一個場所,一下子變得血腥起來,要是老人家在世,非抽你們這幫傢伙大嘴巴不可。老子打江山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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