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取消鬧五更的包袱?

星期天中午12點半,一輛計程車停在林雲社的正大門,迎客的一個小徒弟眼尖,連忙快步走上前幫忙拉開後排車門,欣喜道:「李師叔您回來了?」

後排就李越一人,他體型略大,下車有點困難,基本上都是靠屁股挪動的。

古頑坐在前面給司機錢,李越下了車,腳剛落地,計程車的吃水線很明顯地就抬高一大截,能看得見後輪轂全貌了。

古頑從後備箱里拿出行李,還不忘跟司機打招呼:「大哥,有空來林雲社聽相聲啊!」

司機也是個喜歡瞎聊的趣人兒,揮著手高聲回答:「我有空一定來,沒空我就上電視看你們說相聲!」

李越不用拿行李,他這麼飛來飛去是真累了,自己先走一步,進後廳休息。

古頑則被聞訊趕來的其他同門師兄弟圍起來,一群人簇擁著,穿過人來人往顧客盈門的前大廳,直奔後台休息處,隨便找了張八仙桌坐下。

「累死我了……來來,你把師叔的行李給他送過去……端茶來,捶背來……人呢?你們一個個在群里不是挺熱情的嘛!」

古頑裝腔作態喘著氣,大咧咧坐下,毫不客氣吩咐著。

「師弟請喝茶!」

「師弟你把包給我~」

「師哥我給你捶捶背~」

「師弟想看什麼舞蹈?要不要我跳一個萌萌噠?」

一群師兄弟圍著古頑獻殷勤,態度不知道有多好。

古頑端起上好的茶嘬一口,搖頭感嘆:「好茶,味兒足,不錯!肯定是偷師傅的!」

然後他又歪著頭,眯著眼,臉上是無盡的享受,還得瑟,命令道:「往下一點,對,用力點捶,舒服呀……左邊腿上再來一位~~」

獻殷勤的幾位心裡不知道早把古頑罵成什麼樣了呢,可又不敢得罪這位大爺,誰叫只有他去了錄製現場呢?

「師弟呀,你這茶水也喝了,背也捶了,點心也用了,可以說結果了吧?」

「就是,古頑,你在群里提出的幾點要求,我們可全做到了,下面該輪到你說了吧?咱們林雲社拿了第幾名?被淘汰了嗎?」

幾分鐘後眾人不耐煩了,也沒人再捶背捶腿,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

古頑立刻坐直了身體,表情嚴肅,開始醞釀氣勢。

幾位師兄弟都坐下來,眼巴巴看著他。

古頑嚴肅說道:「下面我說的話,我用人格擔保,保證絕無假言,否則就罰我今後說貫口永遠忘詞兒!還有,不管我告訴你們的結果是什麼,我希望你們都不準生氣,不準發怒,不準高興,不準憂傷,你們也能做到嗎?」

這都什麼玩意兒呀?別管了先答應下來再說。

但眾人心裡均是咯噔一下,古頑搞這麼嚴肅,還發怒,還憂傷,會不會出事呀?不能吧,林雲社真被淘汰了?

古頑嚴肅說道:「我確實參加了現場錄製,甚至還上台露了一小臉兒,說了一句話。但是宣布結果時,我也不在場……」

說完最後一句,古頑推開條凳,撒腿就跑,往外面跑,找師傅抱大腿去了,他要是多留一秒鐘,估計得被這幫師兄弟給打死!

「古頑你個王八蛋,你給我站住!」

「涮咱們玩呢!」

「小子,你偷喝師傅的好茶!納命來吧~哇呀呀呀呀~」

一群人大怒,立刻追過去,林雲社又鬧了起來,這幫師兄弟,平日里只要不是練功,就沒個正形!

「吵什麼?跑那麼快,你被踩著尾巴啦?」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曹樹林帶著曹小寶出現在後台門口,把幾個咋咋呼呼的徒弟叫住,還順帶揪住沒來得及溜走的古頑,呵斥一句。

班主駕到,小輩不敢撒潑,眾師兄弟們不敢輕舉妄動,曹小寶嘿嘿笑著走向幾個師兄弟,擠眉弄眼,用嘴對著門帘歪了歪,幾個年輕人呼啦一下就分散逃走了。

曹樹林沒心思去管他們,甩著手直接往裡走,他知道李越回來了,侯健馬上也要來。

對林雲社的比賽結果最上心的人,非班主莫屬啊!

很快,林雲社幾位高層見了面,面對曹樹林和侯健的詢問,李越不好撒謊:「放心,我們保級成功了!但這事兒你們別打聽名次細節,也別泄漏出去呀,免得被楊安知道了,他又要怪我!」

曹樹林大鬆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下去了,滿臉欣慰,笑著說道:「好,好,好!其實我對你們還是很有信心的,但就是想聽你確認一下,這樣晚上我睡的會更安穩。」

侯健不忘拆老搭檔的台:「李越你別聽他的,他表面上說起來輕鬆,信心十足,其實他比誰都緊張。昨天晚上你們在藍海錄節目,咱倆在這裡說相聲,他心不在焉說錯了幾次。老曹你別不承認啊,你口誤三次,還有兩個包袱忘記抖了,要不是我給你圓過去,你看看台下觀眾噓不死你!還老江湖了呢,傳出去讓後輩們笑話!」

曹樹林哈哈一樂,老臉就是不紅,這種事是他絕對不能承認的,那叫逗哏的故意口誤好不好!

三人說笑幾句,曹樹林好奇問道:「你們是按原定計畫,說的《河南Style》吧?效果怎麼樣?」

一提起這個,李越就不爽。

李越搖頭抱怨道:「楊安太謹慎了,上台前對詞都有鬧五更的開場小曲兒,可他都準備上場了,在下面換大褂的時候突然跟我說取消這一段!一分鐘後就要登台說相聲,他這麼突然一取消,弄的我緊張的要死,差點沒法說下去!」

曹樹林也變得謹慎起來:「你們在台上沒出紕漏吧?」

李越道:「紕漏倒是沒有,但流程不對呀!原本他應該說上周回爐重造,他跟師傅學了幾個大招,有學方言,有唱開場小曲兒,然後我就會順勢讓他唱一段,這樣鬧五更不就出來了嗎?接著等他唱完鬧五更,抖了包袱,然後我再圓回來,讓他說河南方言,這不挺順的嗎?結果他直接把唱小曲兒給省了,壓根就沒提半個字!」

侯健好奇問道:「他為什麼取消?」

李越沒好氣地說道:「我下台後問了,你們真想知道原因?」

兩人嘿一聲:「說吧,吊什麼胃口呀?」

李越滿臉鬱悶地說道:「因為榮菲菲也來了,他說擔心自己在台上唱了鬧五更,榮菲菲會產生警覺,對他有防備,不利於他待會兒的進攻!你們說說,這都什麼破理由?你說你都這能耐了,《歡樂喜劇人》那麼大的製作你都乾的出來,你卻連個女人都攻不下來……」

曹樹林和侯健放聲大笑起來,還「待會兒的進攻」,這是要上演帶劇情的愛情動作片呢?

曹樹林感慨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啊,在這一點上,我還是挺欣賞他的,既然他有自己的追女孩方式,咱們也不好多說什麼,是不是?李越,他說沒說這周來我們這裡?」

李越搖頭:「比賽完之後我就沒見著他了,我也不太清楚。」

眾人感慨一番,楊安上個月來的很勤,學基本功,一起寫本子,但開始錄製節目後就再也沒來了,有點遺憾的。

曹樹林道:「說實話,要不是他在主持人和製片人這兩條路上前程遠大,我真想邀請他來咱們林雲社說相聲。要是有他加入,再精心打磨個兩三年,咱們林雲社的規模絕對會比現在大十倍,他自己也能成相聲界明星!」

林雲社現在的生意是突飛猛進地增長,第一期喜劇人在電視上放出,距離現在才三天時間,林雲社下一周的門票竟然被預定一空!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最多容納三百人的林雲社,以前最高峰也才達到兩百七八十,平常也就兩百左右,結果現在場場爆滿,觀眾還願意出錢加座,好多觀眾提議換成大場子表演,《歡樂喜劇人》帶來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三人在後台聊了會兒,各自忙去。

林雲社周日有商演,這大白天的喝茶的顧客都來了,人還挺多,林雲社曲藝聯盟的成員單位輪番表演著各曲種節目,也挺熱鬧的,曹樹林和侯健兩人去前面招待客人,忙而不亂。

到了下午兩點多,楊安竟然出現在後台,第一個發現他的是曹小寶,驚喜地一蹦三尺高,拉著楊安的手不放:「楊哥兒,你怎麼來了!」

楊安呵呵笑著,遞過去一大袋牧黑鴨的滷菜,說道:「我只要回紅楓城,就兩個落腳點,我自己家上午已經去過了,林雲社是我必須來的第二個家。」

曹小寶大聲嚷嚷著,後台跑出來幾個小輩兒,見到楊安後連忙圍過來,喜笑顏開。

「行了行了,都散開吧,前台客人那麼多,都去幹活!」

曹樹林聞訊出來,將楊安迎接進去。

其他小輩兒不敢跟上,只能眼巴巴看著,不情願地去前台幫忙,倒是曹小寶假公濟私,搶著接過楊安的包,跟著兩人走進內室,他就是想聽聽楊安會和自己父親說什麼。

落座沏茶之後,李越和侯健也通知到了,幾人湊一塊兒閑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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