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迴路 第五十七章 哭泣的車臣尼西亞

在戰俠歌和趙海平離開四五個小時後,由阿富汗游擊隊作嚮導的聯合追擊部隊,也用自己的方法,找到了這個有充足鹹水資源的山谷。看到那個蓄滿積水的水潭,二十幾個阿富汗游擊隊員一起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

雖然聯合追擊部隊得到了幾次直升機物資支援,但是車臣反政府武裝現在已經是捉襟見肘,能夠為他們提供的補給實在有限,兼之這支部隊人數太多,平均下來實際上每個人攜帶的淡水和口糧實在不算很充足。

這些從戰火中生存並成長起來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們,用自己獨特的方法檢測了水源,在確定中國軍人並沒有在水源里投毒後,他們用羊皮口袋裝上一層碎石子,再從戰俠歌他們留下的火塘里撿起幾塊木炭捏碎,鋪上一層木炭粉,最後再壓上一層三四寸厚的細沙,這樣他們就做出十幾個簡易卻十分有效的蒸餾水過濾器。

阿富汗游擊隊員提取出來的淡水一點點從羊皮筒的下方流出來,這些水,很快就分發到所有人的水壺裡。一位阿富汗游擊隊員恭恭敬敬的把剛處理好的淡水,送到留著一把白鬍子的游擊隊長面前。這位游擊隊長又轉手把淡水傳到了隊伍中的女性游擊隊員手中,而這份淡水又從女性游擊隊員手中,傳給了他們最小,最得大家關照的成員面前。

在所有阿富汗游擊隊員可以說是溫柔的注視中,他們中間年齡最小的那個隊員,端起了盛滿了淡水的水壺,小口小口的慢慢喝著。而聯合部隊的其他人,坐在山谷太陽曬不到的角落裡,晃著自己明顯重量增加的水壺,也忍不住仰起了脖子,將味道並不算是很好的淡水狠狠灌進自己的胃裡。

突然,一隻表面綠色油漆已經脫落得所剩無幾的俄羅斯軍用水壺狠狠墜在地上,發出「當」得一聲輕響。

最早飲水的阿富汗游擊隊員,臉色怪異的捂著自己的肚子,豆粒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滾滾而落,他的身體攣澀的縮成了弓狀,他的視線,從自己失手摔在地上的軍用水壺上慢慢移到了阿富汗游擊隊隊長的臉上。

他張大了嘴巴想說什麼,可是他嘴裡只發出幾聲「絲絲」的倒抽涼氣的聲響,他伸手抹著自己的鼻子,因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鮮血已經從他的鼻孔里流淌出來。他又伸手抹著自己發熱發粘的耳朵,當他發現就連自己的耳朵中也流出細細的血線時,這位年輕的卻擁有豐富游擊戰、恐怖襲擊經驗的游擊隊員,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揚起了一絲絕望的神色。

在此同時,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休息的聯合追擊部隊的士兵中間也傳出一片呻吟聲,三四十個從阿富汗游擊隊員手裡得到淡水,並痛快的把它們送進自己胃裡的士兵,全部倒在了地上!

一名「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一邊抱著自己的肚子,拚命在地上打滾,一邊瞪著他充滿恐懼神色的雙眼,絕望的慘叫道:「這不是我們聖戰組織剛剛研發出來,效果明顯威力強大,準備投到中國城市進行獨立聖戰的『聖戰一號』嗎?為什麼我們自己研發的『聖戰一號』,會出現在我的水壺裡?!我不想死啊,我的肚子真的……好痛!」

三四十個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滾,粘稠的血液從他們的雙眼中,雙耳中,鼻子中,嘴裡不停地流淌出來,整個山谷里到處都是幾乎不似人類發出的慘號與哀鳴。中間還夾雜著一些了解「聖戰一號」毒藥的「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用自己腦袋對準岩石狠撞的可怕聲響。

阿富汗游擊隊和車臣反政府軍中毒的士兵,他們的心裡還對生存抱著一絲希望,但是那些「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卻知道自己完蛋了,他們死定了!

「東突解放組織」里的三號頭目阿米拉力,在歐美市場,重金聘請了一批有才無德的科學界敗類,以日本二戰時期黑太陽七三一細菌部隊殘留在中國的化學武器為原型,進行改良進化出來的「聖戰一號」生化毒劑,只需要幾分鐘時間,就能徹底破壞人體血液機能。這種「聖戰一號」生化毒劑之所以可以成為阿米拉力最看重的「聖戰」武器,是因為它不但有可怕的致命性,更會讓中毒者產生最劇烈的痛苦,至少要掙扎四五個小時,才會形如鬼魅的步入死亡。可以說,如果這種「聖戰一號」能在中國邊境城市中順利投放,它對那些久處和平的城市居民心理威懾作用,更大於它的實際殺傷效果。

可是現在這種可怕的生化毒劑,卻被人投放到了他們這支聯合追擊部隊的身上。那些身中劇毒的「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伸手捂著自己的喉嚨,用哀求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身邊沒有中毒,卻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為他們提供幫助的同伴。

「砰!」

一聲輕脆的槍響在山谷中揚起,一個死死抱住自己同伴,嘴裡「嚯嚯」有聲不斷發出嘶鳴的「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緩緩趴在這片山谷的大地上,鮮血從他被子彈打穿的身上不斷噴濺出來,他的身體慢慢舒展開來,在這一刻,他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微笑。

他終於解脫了。

在瘋狂的嘶吼聲中,一個車臣反政府軍老兵,他擎起手中自動步槍上的刺刀,狠狠刺進倒在自己身邊,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胸膛里。在如釋重負的嘆息和鮮血噴濺的聲響中,那個老兵眼睛裡的眼淚,也狠狠飛濺出來。

望著躺在地上,被自己親手刺死的兄弟,這個老兵甩掉手中刺刀上還沾著鮮血的自動步槍,就坐在血泊中,獃獃的抱住那具還溫暖著的屍體,在無聲的哭泣中,這個老兵唱起了車臣反政府軍中,每一位士兵都會唱的戰歌……車臣尼西亞別為我哭泣!

高加索連綿陽剛的群山為我作證,

我沒有死去。

一個成為舍黑得的人怎麼會死去?

忘記了嗎,

真主早就與我們結約,

成為舍黑得的人沒有死去。

我心愛的姑娘,

不要哭泣,

這只是暫別,

哪個韃靼的男兒願意離開自己夢中的神聖土地?

我已前往麥加,

真主又在召喚,

這次我不願再耽擱遲疑,

我悄悄的離開。

……

低沉而有力,充滿戰鬥激情,更帶著一種生離死別悲壯柔情的歌聲,在山谷中反覆回蕩,越來越多的車臣老兵抱著被自己親手殺掉的曾經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兄弟,坐在血泊中開始低聲歌唱。

漸漸的,他們的歌聲聚匯成一道曾經席捲了整個俄羅斯的歷史洪流,漸漸的,他們的歌聲,聚匯成一道呼嘯的海潮,在這個山谷反覆激蕩。

在山谷中,不斷有槍聲響起,不斷有人加入這個歌唱的行列。

一名車臣的老兵,從解脫的兄弟口袋裡,翻出了一封家書,按照這些見慣生死車臣老兵們之間不成文的慣例,這位老兵展開了那封信,用他顫抖的聲音,緩緩讀著這一封家書。

親愛的父親,請讓我吻你的手吧!

我現在正在黑暗中和先鋒隊的兄弟們一起並肩作戰,我們在荊棘與鮮血中,為了達到我們美好的明天而努力作戰。我們不怕飢餓,不怕嚴寒,不怕黑暗,也不怕死亡。

謝謝您允許我獻身於自由,為了理想而奮戰,那些強盜們,他們殺死我們的嬰兒,搶走我們的麵包,污辱我們的民族,他們對我們犯下累累罪行,卻還想著讓我們去當炮灰,為他們所謂的「正義」和「公理」,到異國他鄉成為他們手中的炮灰!

父親,請祝福您的兒子吧!

他正在為我們這個民族為我們這個國家,為了我們車臣尼西亞於戰鬥,而流血!我們並肩戰鬥,因為我們相信,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趕走萬惡的魔鬼,我們會驕傲把榮耀的王冠親手戴到父親們的頭上。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假如有一天,我和先鋒隊的兄弟們一起走上了魔鬼的絞架,就請您收回沾著我們鮮血的衣服,把它剪成一條條的布條,我相信會有更多不甘屈服從魔鬼的兄弟,繼承我們的遺願,戴上沾滿我們鮮血的布條,向魔鬼們吹響戰鬥的號角!

父親,如果我死了,請你不要為我悲傷。

比起那些為了信仰,為了尊嚴和光榮犧牲的人們,我們這些苟活者又是多麼的可憐。當我犧牲的時候,請您為我開心吧,因為您的兒子,已經走進了理想的天國。

……

在這一刻,車臣游擊隊里,每個人眼睛裡都在發著光,雖然整個山谷中遍布血腥猶如鬼域,但是他們的臉上,揚起的都是驕傲的笑容。「東突解放組織」能聽懂俄語的人,輕聲的向自己身邊的同伴翻譯這封信的每一句話。幾乎每一個人都被一種「神聖」的氣氛給包圍了。

他們為了自己的民族,為了自己的家園,為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而戰,在這方面他們是光榮的。但是他們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所謂的政治目的,披起了宗教的外衣,召喚信徒向手無寸鐵的無辜者開槍,在無辜者雲集的公共汽車上投放炸彈,劫持無辜者的飛機撞向更多無辜者的世貿大樓。

當他們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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