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8章 胡毅的野望

「你知道你現在為什麼老是輸棋嗎?那是因為你很久沒有回家了,哈哈哈,不回家的李小強,那怎麼可能漲棋。」

「嗯?……」

94年春節前夕,趙大寶坐在李小強的宿舍中,他的手臂向某個方向一比劃:

「別看這我,是她讓我來問你的,她問你有沒有回家過年的計畫。」

看趙大寶比劃的方向,李小強知道他說的是林夢雨。

「真是她叫你問的?」

「你這不廢話嗎,她可是說了,反正你最近也沒什麼棋下,那還不如換個環境,徹底的放鬆放鬆。現在看來,林夢雨還是蠻關心你的嘛……」

說到這的時候,趙大寶突然放低聲音,極其猥瑣的對李小強眨了眨眼睛:

「小胖,這次日本那邊給你寄來了什麼?我看你腳踩兩條船的功夫明顯有進展了嘛。嗯,有前途!有了這手平衡功夫,那還愁以後不能贏棋?」

「嘿嘿。」

李小強知道自己死黨的意思,他這是在變相的安慰自己。的確,自從輸給李石佛以後,這段時間自己被罵的比較慘,各種質疑之聲現在也是越來越多。對於各種質疑,李小強自己自然是無法開口。好在這麼多年下來,李小強也不乏支持者,他也擁有不少粉絲。

「什麼?你說李小強現在變得越來越平庸?我可以嚴肅的告訴大家,如果誰擁有這種想法的話,那他一定大錯特錯。李小強變得更強了!這一點毫無疑問。你們就等著瞧吧,大家很快就能見到一個升級版的棋盤巫師。」

說這話的是藤澤秀行老神棍。老先生最近2年受病痛折磨,已經很久沒有在公開場合亮相了。這次之所以露面,那還是由於「東洋證券杯」決賽的緣故。作為決賽雙方,曹燕子和他的關係自然不用多說。另外一方的依田紀基,由於「秀行軍團」的緣故,幾乎所有的日本青年棋手都對先生執弟子禮。因此在某次點評決賽的時候,媒體請出了秀行先生。在採訪中,有記者也問到了關於李小強的話題,老神棍乘機說了上面一番話。

「很多人認為李小強最近幾年水平停滯,比如2年以前,李石佛和他還有明顯差距,不過從最近的情況來看,兩人至少是平起平坐了。您認為這是什麼原因呢?」

「首先我糾正你一個錯誤,就算是在2年前,他們兩位的差距也是微乎其微。當然,近兩年李石佛的進步更快這是事實。我認為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可能和棋風有關。」

「棋風?」

「沒錯,這一切都是下棋風格造成的。大家知道,李小強是主動攻擊型棋風,在圍棋中,主動進攻永遠要比被消極防守難得多。這類棋手成熟起來也更慢。因為要修鍊這種技藝,需要非常全面的技術,而且往往伴隨著各種失誤。我認為這才是李小強最近總是輸棋的原因吧。不過這一切都沒有關係,我這段時間又打了一遍李小強最近的棋譜,我認為他的棋還在進步,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哦?那您在李小強的棋譜中看到了什麼呢?」

「我看到了堅持!……」說到這的時候,藤澤秀行的神色變得嚴肅。

「……這就是我最看重的地方。大家知道,職業圍棋是非常功利的,也是非常現實的。有時候為了贏棋,大多數棋手都不願改變自己熟悉的下法。但是你看李小強最近的棋譜,為了完善自己的弱點,為了使自己更加全面,即便是冒著輸棋的危險,他也在努力做著各種嘗試。大家就等著瞧吧,等他技藝大成的那天,他必將主宰整個世界棋壇。」

「那您認為我們需要等多久呢?」

藤澤秀行先生雖然號稱神棍,不過面對這種具體的預測,他是不會上鉤的。在這一刻,老先生化身哲學家,他閉上眼睛,輕嘆口氣,然後很有哲理的說出了一句廢話:

「唉!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很快,也許幾年,也許是……一輩子吧……」

……

「小胖,你認為自己還需要多長時間啊?」

當兩人談到最近藤澤秀行力挺李小強的事件後,趙大寶饒有興趣的詢問李小強。對於這種問題,李小強自然是不會作答。這個時候他轉移話題:

「小黑,你現在和廖瓊是怎麼回事?」

「唉,還能怎麼辦?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想出國。」

到了現在,趙大寶他們已經大三了。作為學霸級的人物,廖瓊這個時候考慮出國實屬正常。當然,這也是趙大寶現在的苦惱所在。要知道,趙鐵柱現在的官運亨通,趙大寶的紈絝生活過得很滋潤,他是根本就不會考慮出國的。提到這個現實的問題,趙大寶意味索然,又聊了幾句後,他轉身告辭。

「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回不回老家過年?」

「回,當然回。」

「嘿嘿,那好,我現在就去通知林夢雨。」

「對了,你回去後把廖瓊林夢雨她們的身份證帶過來,咱們這次坐飛機回去。」

一直以來,國內的春運都是相當恐怖的,聽到李小強的話以後,趙大寶眼前一亮:

「嘖嘖,有錢人啊。」

「這次不是我出錢,是胡總出錢。」

「胡總?哪個胡總?你是說……胡毅舅舅?他也來京城了?哈哈哈,那就應該,真應該……」

「嗯,就是舅舅,晚上把大家一起叫出來,大家一起吃個飯。」

胡毅就是李小強的親舅舅,在小的時候,由於兩家是通家之好。趙大寶自然也跟著叫舅舅。雖然輩分差了一輩,但胡毅現在也還不到30歲。而且胡毅年輕時候是縣裡面的運動健將,生性活潑的趙大寶自小就和他很親近。

傍晚時分,一位30歲左右的男子出現在中國棋院。這就是李小強的舅舅胡毅,他現在穿著講究,曾經的運動男孩,現在也微微有了個小肚腩,一副成功人士派頭。要說在最近幾年中,胡毅的事業發展順利,他從倒騰農副產品起家,慢慢涉及運輸業,後來又進軍建築業。幾個行業的規模都發展迅猛。這幾年很是賺了不少錢,總而言之一句話,說他是這個年代的土豪,那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

「小強,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當「胡土豪」看見自己親外甥的時候,竟然有點微微激動。在胡毅的心目中,自己這個外甥那可不是一般人,有著非常獨特的地位。

胡毅永遠都忘不了,當幾年前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姐姐交給自己一大筆錢,並告訴自己這是小強下棋掙的獎金。正是有了這筆錢,自己才挺過了最初的困難時刻。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更讓自己稱奇的是,由於自己的事業還在草創階段,在事業擴張過程中,經常要碰到各種各樣的選擇。胡毅清晰的記得,只要是碰到抉擇迷茫的時候,自己這個外甥總會給自己出點主意。無論是政策性的也好,方向性的也好,他從來就沒有犯過任何錯誤。這點讓胡毅佩服得五體投地。

胡毅一直認為,自己的財富能積累得如此迅速,和李小強這種預判能力絕對分不開。雖說在這個年代,賺錢的機會到處都是,但破產的機會也到處都是。對此胡毅是深有體會的。

市場變化之迅速,政策性的朝令夕改,讓很多人無法適從。商場如戰場,很多有錢人就是一個抉擇失誤,就「一夜回到解放前」。這樣的例子胡毅見過太多了。

因此胡毅每次碰到這種抉擇的時候,總要問問自己外甥的意見,這已經成了習慣。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大局觀吧?」胡毅在心裡這樣想。因此他見到還有人批評李小強大局觀的時候,他心裡總是憤憤不平。

「這樣妖孽的大局觀,還有人說他不行?」同時心裡踹踹:難道圍棋中的大局觀,比現實中的大局觀還要厲害?

最讓胡毅驚訝的是,李小強明明只是個下棋的。可是他的人脈關係卻不是一般的廣。胡毅清晰的記得,自己有次和其他人競爭一個項目。從實力上來說,雙方基本勢均力敵,不過胡毅知道,對方在當地政府那邊有點關係,自己應該競爭不過人家。就當自己準備放棄的時候,有一次請體制內的某官員吃飯,電視里正好在播自己外甥的一場比賽。當自己洋洋得意的說李小強是自己的親外甥,這事讓在場的人都知道。

奇蹟出現了,那個項目最終竟然落到了自己手上。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於是請教當地體制內的一個朋友。

「沒什麼,你能獲得這個項目,這都是公平競爭的結果。」

「我這不是聽說對方有關係嗎?我就想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有什麼不清楚的,他那點關係,不是都被你外甥抵消了嗎?誰你是李小強的舅舅。」

「我外甥?小強他不就是一個下棋的嗎……」

對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麼說呢?我就給你打個比方吧,你那對手是有關係沒錯。不過你對他的老底應該很清楚。假如他想請本地老二,老三吃場飯的話,你認為他請的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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