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江湖風波惡 第036章 戰!(三)

「砰!砰!」

在瓊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白墨的散彈槍已經噴出了火焰。

一個身著黑色皮衣的暴徒不知從哪裡跳到了白墨他們的車上,握著一把半米多長的日本刀,正準備襲擊瓊斯和白墨,卻被白墨的散彈槍兩槍轟下了車。鮮血和碎肉濺滿了那碎裂開來的擋風玻璃。

瓊斯緊閉著眼睛,嚇得瑟瑟發抖,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希望上帝保佑。

「啪!啪!」又是兩聲巨響從車頂傳來,車子隨之劇烈地震動了兩下。白墨知道,又有人跳到車頂了。他一邊冷靜地裝彈,一邊讓瓊斯繼續開車,不要停下。

瓊斯咬著下唇,用顫抖的雙手重新把好方向盤,踩著油門向前進。

「啊!——」一隻手從側窗伸了進來,揪住了瓊斯的胳膊,嚇得她驚聲大叫起來,汽車也隨之向左邊拐去。

白墨把散彈槍伸了過去,緊貼著那隻手的關節處扣動了扳機。

震耳欲聾的槍響和噴濺在臉上的血液讓瓊斯再次閉著眼睛尖叫了起來,而被打碎了一隻胳膊的暴徒也慘叫著從車頂上摔了下去。

白墨正幫瓊斯把好方向盤的時候,一隻手又從他旁邊的車窗伸了進來,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

白墨斜眼看去,一個猙獰的腦袋從車頂上探下來,惡狠狠地盯著白墨。這個暴徒也是穿著一身的黑色皮衣,肌肉發達,氣力極大,普通人恐怕被他單手一掐,就該翻白眼吐白沫等死了。

但白墨當然不是普通人,他竟是對那暴徒淡淡一笑,笑得後者莫名的一愣。

待看到白墨從容地把散彈槍的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時,那暴徒猙獰的神色立刻被驚恐替代,想要鬆手縮回腦袋,卻已來不及。

就像一顆成熟的西瓜,被一錘轟得稀爛。散彈槍近距離強大的殺傷力,讓暴徒的腦袋完全炸裂。無頭的暴徒,從車上滾落下來,但右手卻仍舊緊緊扣著白墨的脖子。

白墨不得不用手把那個暴徒的手指掰開。

瓊斯已經嚇得哭了出來,淚水和混雜在臉上的血水一面模糊,她的額頭甚至還掛著一條肉絲,也不知是來自前面那個暴徒的手臂,還是後面那個暴徒的腦袋。

前面又奔出四五個黑衣暴徒,個個都是手拿日本武士刀,眼露凶光,向他們衝來。

白墨端起散彈槍,在那些暴徒攀上車身前,將他們轟倒在地。

這些暴徒比起前面遇到的,顯然有些許不同。相比前面那些暴徒,他們更顯得悍不畏死和訓練有素。

「加速,衝過去!」隨著暴徒愈聚愈多,白墨的子彈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瓊斯仍是閉著眼睛大喊著,直踩油門。方向盤都得靠一旁的白墨幫忙把持。

忽然,前面衝出一亮黑色大切諾基,橫在了路中央。白墨一驚,忙叫瓊斯踩剎車。

但瓊斯緊張之下,踩了三次才把剎車踩住。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他們撞到了大切諾基身上。大切諾基甚至被撞得側翻了起來,而白墨他們乘坐的越野汽車,也略微變了形。

好在之前白墨有讓瓊斯系好安全帶,否則這下恐怕要被甩出車去了。

「你沒事吧?」白墨從窗子爬出了汽車,又把瓊斯拉了出來,關切地問道。

瓊斯只是一個勁地發抖和哭泣,卻已忘了回答白墨的問題。

白墨為她檢查了一下,雖然她混身都是血淋淋的,但好在都是剛剛那兩個暴徒的血。她自身除了胳膊和臉被玻璃刮破了幾道淺淺的傷口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不過逃過了車禍,卻並不意味著他們已經安全。

四周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白墨抬頭望去,只見前後和四周的街道、小巷和店鋪內衝出了一群群身著黑色皮衣,手持日本武士長刀的暴徒。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似要啖人血肉般,向白墨和瓊斯衝來。

白墨心底微驚,迅速把瓊斯抱進了旁邊一個沒有暴徒衝出的小店內,找到一個隱蔽的櫃檯,將她放到了裡面藏好。

「聽我說。嘿!想要活命,就睜開眼睛看著我!」白墨拍了拍瓊斯的臉頰,喝道。

瓊斯被迫睜開了眼睛,她的眼內布滿了血絲,瞳孔內滿是驚恐,牙齒緊緊咬著下唇,卻仍是禁不住地渾身顫抖。

「聽著,待在這裡,哪都不要去,除非我喊你,否則千萬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聲音,知道嗎?」白墨神情嚴肅地對她交代道,末了又補了一句:「如果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明白了嗎?!」

瓊斯顫抖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夠信任和依靠的人,也只有白墨了。

白墨起身,提著散彈槍躍出了櫃檯。

「你……」身後忽然響起瓊斯的聲音,他回頭看去,卻見瓊斯顫顫巍巍地看著他,放低了聲音:「小心……」

白墨對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轉身衝出了小店。

外面很快響起了散彈槍特有的沉悶槍聲,以及一個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槍聲並沒持續多久,很快就被群起的暴喝聲淹沒。

躲在店鋪里的瓊斯知道,子彈大多放在車上,白墨的子彈已經不多,沒有子彈的人,空手面對那麼多手持鋒利長刀、窮凶極惡的暴徒,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她已經不敢去想了。她現在能做的,只能是乞求上帝讓奇蹟發生,把她和白墨帶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外面的喊殺和搏鬥聲似乎越來越近,甚至一度已經進到了店裡,嚇得瓊斯心驚膽戰,但很快戰鬥又被移到了店外,似乎更加的激烈了。

這段時間,對瓊斯來說,無疑是種精神上的煎熬。她一閉上眼睛,就彷彿看到白墨被砍成肉醬的樣子,然後是自己被那些暴徒帶走後受的折磨……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鐘,二十分鐘,也可能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外面的喧囂嘈雜漸漸消失,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呻吟。

「嗒!嗒!嗒!……」腳步聲在店內響起,還伴隨著滴滴的水珠落地聲,就像剛剛從水中上岸的人,在甲板上行走。

瓊斯的心臟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劇烈跳動起來,恐懼瞬間將她的大腦侵襲。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他們來了,終於來了……上帝啊,上帝,上帝別拋棄我,別……」瓊斯緊緊閉上眼睛,緊握著雙手,顫聲祈禱著。

腳步聲停了下來,一片黑影遮住了瓊斯面前的光亮。

「啪」一個東西被扔在了瓊斯面前,嚇得她大喊一聲,一下跳了起來。

這一下,瓊斯也睜開了眼,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彷彿剛從血池裡撈起來的人。混身上下,從頭髮到四肢,全是黏稠的血液,沒有凝固的,仍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滴落。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內臟,掛在他的肩膀和腰帶上。白墨扔下的,是那把血淋淋的霰彈槍,他手裡還提著一把不知從何得來、已砍成卷刃鐵棍的日本刀,應該說:半截日本刀。

瓊斯獃獃地看半晌,忽然趴在櫃檯上嘔吐起來。這時候,她才注意到空氣中瀰漫著的濃烈血腥氣味,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而那個血淋淋的人,雖然混身被血覆蓋,瓊斯卻仍可以一眼認出他便是白墨——那個她生平所見,最勇敢的男人。

他……他居然還活著!?瓊斯簡直難以置信。

這時白墨瞪著雙眼,緊抿著嘴唇,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瓊斯這才發現,剛剛他扔到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醫藥包。

瓊斯把醫藥包撿起來,關切地問:「你受傷了?!」

白墨混身是血,就算是受傷,她也根本看不出究竟是哪裡傷著了。

白墨把手中的武士刀扔到地上,一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他走到瓊斯面前。

「把它給我縫上。」白墨有些虛弱地說。然後他慢慢地轉過身子。

瓊斯往白墨的後背看去,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那竟是幾條幾十厘米長的傷痕!儘管不深,但一個人的後背能有多大面積?現在白墨整個後背就如一件破爛的衣裳,不停的湧出鮮血,瓊斯這時才發現,白墨進來的一路上都灑著鮮血。

「縫……縫上?!不!我不是醫生,這不行的……你……你需要去看醫生,你要去看醫生!」瓊斯拿著醫藥包的手又重新顫抖起來,驚慌失措地喊道。

白墨把一條白毛巾捲起來咬到嘴裡,瞪著她,一字一字地說:「把針消毒,把它縫上!」

一路上,小鎮里的暴徒見到這輛車子,無不遠遠避開。

開了一會,車子急速地轉了個彎停下,瓊斯指著前面說:「中國人開的五金店就是那裡。」失血過多的白墨,剛剛經過了無麻醉藥的大面積縫合的白墨,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把瓊斯嚇得魂飛魄散,她痛哭著抱著白墨的腦袋叫道:「親愛的,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答應帶我出去的!」

「你壓痛我了。」白墨淡淡地說一聲,瓊斯連忙直起身子,白墨的臉色有點蒼白,但他的精神卻仍無比堅定,因為經過這刀鋒上的搏鬥,在大量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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