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藍國風雲篇 第361章 八大天王

深邃廣闊,無邊無際。縱然沒有空氣可供聲音進行傳播,卻並非一片死寂。舉目眺望,可以看得見無論東南西北上下左右,到處都是閃爍繁星,堪稱美不勝收。而其中最耀眼和最引人注目的存在,當然就是這個星系之核心:太陽!熾熱烈火在恆星表面熊熊燃燒,永不間歇地釋放出無窮無盡的光與熱,滋養著生存於這個星系裡的所有生命。無論何時何地,也不管擁有怎樣的強大力量,只要他仍未成「神」,那麼,當他抬頭仰望這生命之源的時候,敬畏以及崇拜的感情,便會自然而然地湧現心中。誰也不會例外。即使是「凶獸天王」,同樣不會例外。

此時此刻,「凶獸天王」就置身於「凶獸堡」頂端的陽台花園之上,邊品茶邊欣賞著位於遠方的太陽。沐浴更衣之後再經過短暫休憩,因為之前激烈大戰所造成的疲累,已然從他身上被洗滌得一乾二淨。而當「修羅」與「阿鼻」這兩大凶獸神兵也被重新收藏起來之後,那股教人望而生畏的凶煞之氣,同樣亦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乍看之下,就彷彿他當真只是一名普通老人而已。

事實上,「凶獸天王」當然不是什麼普通老人。他是這座佔地一百萬平方米的「凶獸堡」之主人,是這顆面積約為六萬平方公里的巨大人造小行星「理想鄉」之主人,更是全體一千萬「凶獸門徒」的最高領袖。縱使離開了家鄉【藍國】,但他的權勢和威望,卻也因為終於可以擺脫所有束縛,從而飆升至一個史無前例的高度。很多以前他不能做和不敢做的事,現在都可以毫無顧忌,盡情放開手腳去做了。所謂「理想鄉」,確確實實,就是一片承載了「凶獸天王」畢生夢想的土地。

雖然如此,但這片土地,這個從【藍國】分裂出來的新生國家,目前仍然十分脆弱。要在強敵環伺,群雄林立的太陽系內取得立足之地,以及被眾多勢力所認同,就絕對並非輕易可以達成。其中千頭萬緒,需要做的事可謂堆積如山。但是,一名出色的領袖,就會懂得先將事情分出個輕重緩急,然後再有條不紊地逐一處理。而現在「理想鄉」最重要的大事,就是分派權力。

放得極輕極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只在片刻之後,已然來到了「凶獸天王」身後。來者不止一人,但卻個個都十分識趣,只是恭恭敬敬站成一排,屏息靜氣地耐心等待。不過,在這些自己最忠心的學生面前,「凶獸天王」也沒有必要擺什麼架子。那放在身下輪椅扶把之上的右手手指微微一動,按在電動按鈕之上。輪椅立刻發出極輕微的嗡嗡響聲,原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身形縱然不動,視線卻已經隨之變幻。而呈現在他面前的,就是八名同樣具備最強潛力,可以在他日有機會將「凶獸天王」超越的年輕強者。

目光巡梭,由左而右。站在隊伍最前端的,就是「凶獸天王」的養子段霹靂。昔日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藍國】最年輕天王,現在卻垂頭喪氣,顯得有些兒無精打采。生平從來一帆風順,卻忽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擊。不但精心安排的計畫失敗,甚至連朝夕陪伴了自己十幾年,早已經視為身體一部分的神兵「風雪」也被毀掉,完全慘敗於自己最憎恨的同父異母兄弟藍海手下……或許,這段霹靂會表現得像現在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不過,只要他能夠邁得過這道門檻,從失敗中重新站起來,那麼以段霹靂的天賦才華,他就有很大機會可以得到一種完全領悟。而正是這種領悟,令「凶獸天王」和巨鯊天王能夠脫穎而出,成為真正的巔峰強者。

對於這名繼承了自己「段」姓的養子,「凶獸天王」無疑寄託了深切厚望。而他也相信段霹靂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而重新站起,無須別人幫忙。不過作為父親,他卻很願意為自己的養子再多做一點事。他咳嗽了兩下清清嗓子,和顏悅色道:「霹靂,你過來。」

段霹靂走上幾步,勉強振作精神,低聲道:「父親大人,對不起。這次……兒子就讓你失……」說話還沒有講完,「凶獸天王」已經輕輕擺擺手,安慰道:「我沒有失望。兒子,你很好,從來也沒有讓為父失望過。這次我們之所以離開【藍國】,歸根究底,便只能說是稍微缺乏了點運氣。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運氣並不會永遠眷顧某一個人。來日方長,將來,我們終究可以有機會翻盤的。不過兒子,你還記得在『天王閣』的時候,曾經說過些什麼嗎?」

段霹靂愕然一怔,隨即下意識回答道:「是。兒子曾經說過,這次我之所以失敗,全因為力量不夠。」

「凶獸天王」點點頭,道:「說得對,兒子。說實在話,這次的失敗,其實為父也有責任。一直以來,為父就認為你所擁有的力量已經足夠,卻忽視了剎亞和藍海他們的進步,所以遲遲沒有將某樣東西拿出來交給你。而假如有那樣東西的話,那麼相信兒子你已經同樣擁有了最強的二十五萬匹力量,而『大掃除計畫』,亦必定可以得到成功吧。不過亡羊補牢,尚未為晚。所以現在,就是那樣東西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話聲甫落,「凶獸天王」又再按動了輪椅上的按鈕。信號釋放出去發動機關,讓鋪砌在花園地面的彩色地磚自動打開,一個雕工十分精美的大理石基座由下而上推出,在距離地面約莫一米半左右的高度停了下來。定眼細看,基座之上,用金屬支架固定著一樣用黃色布帛重重包裹的長條狀物體。「凶獸天王」微微一笑,道:「兒子,去拿取禮物吧。這是你應得的。」

仍未知道被黃布包裹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單看「凶獸天王」這副珍而重之的態度,在場所有人就全部都已經感覺到了。這份所謂的「禮物」,便絕對非同小可。段霹靂心情激蕩,走上前來,從支架上將它取下。微一用力,立刻把表面的黃布震成碎片,顯露出這份「禮物」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柄刀。加上手柄,長度約為一米半左右。造型古樸,線條流暢,即使已經多年不見天日,但刀刃依舊明亮如鏡,非但絕不見半點鏽蝕痕迹,反而鋒芒畢露,給人以一種足以斬金斷玉,無堅不摧的銳利感覺。轉動手腕,只見刀鍔之上,赫然刻著一個以中國書法中「狂草體」所寫成的「煞」字。字體鐵劃銀鉤,當中蘊藏了無窮殺氣。乍見此字,便自然而然要勾起人心中那股天生的暴戾殘虐之意。

不知不覺間,段霹靂的呼吸聲越來越見粗重。他太陽穴處青筋暴突,瞳孔擴散,肌肉卻下意識地繃緊,手腕因之不住微微顫抖,連帶令刀光亦如水波蕩漾。直過去好半晌,他才用力閉上雙眼,讓自己的視線擺脫這柄奇異兇刀。隨之再睜開眼眸,駭然道:「好可怕的刀。父親大人,這是什麼?」

「『天煞』。這柄刀,它的名字叫做『天煞』。霹靂,你的『風雪』已經被毀掉了。而作為一名刀客,你亦與為父相同。若沒有兵器在手,就不能發揮出最強的力量。所以現在,為父就將『天煞』給你。」「凶獸天王」左手用力抓住輪椅握把,向暗藏其中的兩大神兵傳出一股意念以作安撫。凝聲道:「在傳說里,它就是為父那兩件凶獸神兵的命中夙敵。所以無論威力抑或殺氣,『天煞』亦只會與『修羅』和『阿鼻』旗鼓相當。而傳說中更加講到,得到『天煞』的人,必定要與得到凶獸神兵的人為敵,不死不休!」

段霹靂微微吃了一驚,愕然道:「命中夙敵,不死不休?那麼父親大人,我不能要它。否則的話……」

「凶獸天王」斷聲歷喝道:「糊塗!霹靂,你要記住。什麼是強者?強者就是不被任何力量所束縛,隨心所欲地生存在這個宇宙間的人。所以,人定勝天!像區區的命運這種東西,它便沒可能擺布得了我們。神兵雖然厲害,但畢竟也只是一件工具而已。被一件工具影響,那還算什麼強者了?為父都能夠沒有任何忌諱地將它送給你,而霹靂你作為我的兒子,難道連接受一件工具的勇氣都沒有?呸!我段千山的兒子,就絕對不會這樣窩囊。而如果他這樣窩囊,就根本不配做我的兒子!」

這幾句說話猶如當頭棒喝,一下子就喝醒了段霹靂。他又高興又慚愧,同時更驚出一身冷汗。當下畢恭畢敬地雙手捧刀高舉過頭,向「凶獸天王」深深鞠躬,用力道:「兒子記住了。父親大人請放心。曾經犯過的錯誤,我段霹靂以生命發誓,絕對不會再犯,也絕對不會再讓父親大人你失望。」

「凶獸天王」點了點頭,欣慰地道:「很好。為父亦絕對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頓了頓,隨即又凝聲道:「霹靂,你雖然是為父的兒子,但卻並不適合學劍。反而用刀才能最大極限地發揮你的才華。這也是為父不傳授你凶獸絕劍,而改為讓你修鍊刀術的原因。『天煞』不僅煞氣深重,而且內里更被無數曾經使用過它的強者戰魂灌注了高深刀意。你的【霹靂天刀】,其實正是為父通過與『天煞』交感而還原出來的。但為父畢竟身為凶獸神兵的主人,會被『天煞』發自本能地抗拒。所以到最後,為父能夠領悟的刀意,亦只屬基本而已。實在遺憾啊。但霹靂,為父卻相信,當你能夠達到人刀合一,與神兵完全心意相通的時候,必定可以領悟出真正最高深的刀意,而到時候,這世上將不會再有任何敵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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