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藍國風雲篇 第299章 視如親子(一)

「剎亞這個小子……我也有二十年沒有見過他了。」巨鯊眉宇間泛起沉思,緩緩道:「我們【藍國】的人誰也不能例外,出生時都要作例行資質檢驗的。不夠資格者和不合標準者,就要被扔進『超度池』裡面人道毀滅,變成肥料去滋養森林。剎亞天賦很高,幾乎比得上你們的師父我。當年……」

巨鯊頓了頓,額角上陡然青筋暴凸,不受控制似的跳了兩跳,怒氣衝天地破口大罵道:「剎嚴那個撲街,我草他媽的祖宗十八代!一生下那小兔崽子,就天天抱著他跑到勞資面前來炫耀,欺負你們師父我生不齣兒子。所以後來他的第二個兒子變成白痴,也是活該遭受天譴!不過他之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等一等,師父。」黑鯊忽然開口,好奇地打斷了巨鯊的說話,問道:「剎嚴的第二個兒子變成了白痴?不對吧?剎加那傢伙雖然也是個混賬,可是精明得很的,怎麼說也算不上是白痴啊。」

巨鯊怒氣稍得宣洩,停下來冷哼一聲,答道:「剎加那個小子,其實是剎嚴的第三個兒子。他們兩兄弟中間還有一個的,當年出生得失後做例行檢驗,聽說天賦比剎亞還要高。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聽說這個兒子變成白痴了,於是就只能扔進『超度池』,變成人肉肥料。哈哈,死得好,死得妙啊!」

眾所周知,「食慾」和「性慾」,這是全宇宙所有生物都必定擁有的兩大生存本能。前者是為了吸收足夠的養分以維持生命;而後者,則是為了儘可能地將屬於自己的基因傳播開去,在另一種形式上,讓生命得以延續。

在「武神時代」,因為【磁場轉動】的出現,就讓「食慾」這種需求,被壓縮到了一個相當低的程度。因為磁場力量本身,是可以通過吸收遊離於空氣之中的有用物質,而自動在身體內部合成養分,進而供應生存與活動之必需的。用嘴巴進食,再通過腸胃吸收的這種傳統方式,相對而言,就顯得既落後,而且又不夠效率了。故此,除非純粹想要享受美食和美酒的樂趣,否則的話,例如像藍海、狂風、克豹、三眼、還有剎加等等掌握了強大磁場能量的強者,就根本用不著吃東西,也能一直生存下去。

但是另一方面,即使磁場力量能夠強化身體機能和增加細胞的活力,令到人類壽命被大幅度延長至三百年左右,但區區三百年時間,相比起「永生」而言,簡直短暫得不值一提。而既然壽命依然有其極限,那麼通過繁衍下一代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基因永遠延續下去,就仍然有其必要了。

只不過,生命就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即使到了「帝紀」五十世紀(舊西曆公元七十一世紀)的今天,科學家仍然遠遠未能揭開生命的所有迷團。有太多的問題,依舊無法得到合理解釋。強者的後代未必同樣也是強者,而普通人則也有可能生出具備強大磁場潛質的後代。這些都是人力而無法進行控制的。

巨鯊所擁有的力量之強,可謂毋庸置疑了。當其師父凶獸天王退隱之後,他在【藍國】便絕對天下無敵。這位絕世強人,地位崇高,權力更大。絕色美女什麼的,當然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然而即使如此,他生平卻有個極大的遺憾,那就是膝下始終空虛,沒有一兒半女。注意,不是說因為生出來的小孩天賦資質不夠,而被強行扔進「超度池」人道毀滅,而是巨鯊天王根本就沒有讓女人懷孕的能力。無論他享用過多少美女也罷,到頭來,這些美女沒有一個人是可以懷孕的。但經過詳細醫學檢驗之後,又發現巨鯊天王身上其實沒有任何問題。他的性能力之強,以及精液之中精子的活力和數量,都處於完全正常的水平。但偏偏就是生不齣兒子,即使求助於「皇極驚世」這部超級電腦,最終也找不出答案。可謂怪不可言。

與此同時,剎嚴天王作為巨鯊的師弟,可謂被這位師兄壓在頭上壓了一輩子。無論力量、威望、成就、以及權力,樣樣都比不上師兄。但偏偏,剎嚴天王就有一件事比師兄更強,那就是他生育後代的能力。不但在剛滿二十歲的時候就得到了他的第一個兒子剎亞,而且在進行例行檢驗的時候,更加發現這名小嬰兒,便具有五十年以來,【藍國】所有新生兒當中最高的資質,以及最優厚的潛力。

喜得貴子,已經可喜可賀。而生下來的更加是一名天才兒,那就更加不由得剎嚴不為之而感覺欣喜若狂了。人類在遇上什麼高興事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會希望和更多人分享自己的快樂。這也屬於人之常情,原本無可厚非。可是剎嚴高興之下,卻多少有些被沖暈頭腦了。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大師兄是生不齣兒子的。所謂崩口人忌崩口碗,在巨鯊天王看來,二師弟把剎亞這樣子抱過來給自己看,正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存心在炫耀和諷刺。心裡那股無名之火究竟燒得有多麼旺盛,也就不消多說了。

事實上,要不是當時凶獸天王也在場的話,恐怕巨鯊就要當場發作,直接把剎亞搶過來一把捏死了。雖然事實上,巨鯊到最後也沒有當真這樣做,但兩師兄弟之間原本還不錯的感情,也由此而產生了一條深深裂痕。但這還不算最糟糕。真正最糟糕的,是在之後那幾年。

在那幾年之中。剎嚴名副其實,接二連三地生出了具有優厚天賦和潛質的後代。而三師弟藍天也不甘後人,有了藍海作為藍家的正宗繼承人。看著師弟們的後代一個接一個呱呱落地,而自己則不管如何努力耕耘,始終連個蛋都沒有。巨鯊心中那份鬱悶感究竟有多麼濃厚,也就不必多說了。或許正因為如此,所以在巨鯊執政的最後兩年中,他幾乎走火入魔地變成了一個色情狂,到處去胡亂侵犯自己下屬的妻子,尤其是那些曾經生過具有優秀潛質嬰兒的女子。期望能夠出現奇蹟,播種成功。

只可惜,這種瘋狂行為直到最後,也沒有出現任何效果,反而只令巨鯊的下屬人人自危,幾乎到達了眾叛親離的地步。而當巨鯊變本加厲,將侵犯的對象指向自己兩名師弟的妻子時,三師兄弟之間的裂痕,終於徹底演變成一場無可挽回,而且沒有任何人是贏家的悲劇。

當年藍國大森林決戰之中,巨鯊其實已經勝券在握,完全可以選擇放二師弟一馬。但他就偏偏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下手殺人,極有可能,就是因為長久以來淤積在胸中的怨氣,終於來了個總爆發的緣故。而在此之後,巨鯊天王不作任何反抗地自願退位並接受終生監禁,很可能就是在完全絕望之後,終於不得不正視現實。同時殺人以後,因為那股怨氣宣洩得七七八八了,重新恢複了清醒和理性的結果。

當然,以上一切,全部都只屬於推測。藍國大森林的決戰,就是巨鯊天王最後一次公開露面。那次以後,他再沒有在公眾場合出現過。外人即使想去向他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完全沒有機會。而有機會經常和巨鯊天王接觸的鯊家三兄弟呢?開玩笑,他們又沒吃過熊心豹子膽,活得不耐煩了敢去多問這個?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即使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巨鯊天王對於自己二師弟剎嚴,依舊顯得怨念深重。一提及當年剎嚴天王的第二個兒子,忽然從天才變成白痴,並且被扔進「超度池」進行人道毀滅的事,巨鯊天王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災樂禍,便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

儘管如此,巨鯊天王在自己的三個徒弟面前,始終也不會表現得太過份。一旦察覺到自己失態,他立刻就及時省悟了過來,停下話頭並且用力一擺手,沉聲道:「這是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了。當時你們都還沒有出生,自然不知道那麼多。不過,那件事也和你們沒什麼關係,所以別問那麼多了。總而言之,磁場強者的任何一種感覺,都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而來的,其中必定和事實有某種聯繫,只是你們自己暫時還不能完全明白,那聯繫究竟是什麼而已。所以說。既然你們感覺得到剎亞可能已經掌握了二十五萬匹的極限力量,那麼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事實了。」

「是嗎?那麼……這次的『聖戰』,大概我們沒有機會勝出了吧?」灰鯊其實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儘管從師父口中證實了壞消息,他也並沒有顯得多麼沮喪。依舊挺得筆直的腰桿,就連絲毫彎曲都沒有。凝聲道:「剎亞一旦成功當選『天王之王』,那麼理想主義派的勢力也必將隨之抬頭。『藍夢創世計畫』很可能就會被強行推行。而不論這計畫到最後成功抑或失敗,我們【藍國】都肯定會因此死傷慘重,元氣大損。作為藍國十大天王之一,我就不能容許這種動搖國家根基,危害全國人民生命安全的情況出現。師父,我們究竟應該怎麼做了?請您老人家給我們指點啊。」

巨鯊天王嘿聲冷哼,道:「方法倒不是沒有,而且也可以很簡單。你們三兄弟之中,不管隨便那個誰都可以,只要能夠在『聖戰』開始之前取得突破,成功掌握二十五萬匹的最強力量,自然也就不怕剎亞了。」

鯊家三兄弟愕然一怔,隨即面面相覷,半晌也說不出任何話來。良久良久,灰鯊眉宇間終於綻放出絲絲苦笑,道:「師父,這個……恐怕不太可能吧?只剩餘不到三十天的時間了。即使我們怎麼勤修苦煉,也不大可能那麼快就取得突破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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