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藍國風雲篇 第239章 熱戰、烈戰、超激戰(二)

沉甸甸的烏雲籠罩了天空,被兩股強大得數百年未曾一見的驚世力量吸引著不斷壓向大地。朗朗乾坤變成漆黑一片,赫然替這世間帶來了近乎無窮盡的壓抑以及恐懼。可是這場將要決定平原星未來命運的激烈戰鬥,其中細節卻是除去兩名當事人以外,根本沒有任何旁觀者,可以了解戰況究竟演變成了什麼樣子。

太快了!實在太快了!快得已經超越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甚至連三眼武神以及東南雙帝這種級數的強者,也完全無法看得清楚。舉目眺望湖心戰場,能夠看見的就只有咆哮奔騰的湖水,呼嘯捲動的狂風,以及雷電交加,霹靂爆震。至於藍海和西門鳴,就似直接融化在空氣中一樣,根本無影無蹤。

拳打腳踢,頭槌膝頂,肘掃肩撞……幾乎用盡了自己身體的每個部分作為武器,就只差沒有用牙齒咬而已。這場拚死搏殺,雙方每一擊的力量都不下於十九重天。假如不是彼此也同樣擁有強橫力量護身,以及抓緊每個間隙見縫插針地為自己進行治療的話,那麼此時此刻,分別來自地球與平原星的兩大武神,早已經被對方轟打成一團肉醬了。

沒有人還有餘裕去注意時間的流逝,因為只要敵人還沒有被撕成粉碎,那麼這一戰就不會結束。烈火劍、狂雷劍、森羅劍、流星劍、暗影劍、真空劍、血刃劍……藍海七劍齊出,攻勢如海嘯巨浪,將西門鳴所有退路全部封死。退無可退的西方霸王厲聲狂吼,拳勢如金剛搗錐,將全部力量集中於一點之上,隨即悍然怒轟。電光石火之間,藍海雙爪合併,向前急速送了出去。

拳爪甫相接觸,還不等敵人爆發力量出來攻堅破強,藍海率先合攏十指,抓住了對方拳頭用力扭轉。「血刃劍」指發揮出它的驚人殺傷力,當場將西門鳴整個拳頭也絞剮得皮開肉綻,連五根指骨也被斬入半寸。西帝皇兩眼血紅,痛聲狂吼著一腳狠狠蹬出去,正中對方膝蓋。藍海身不由己單腿下跪,眼睜睜看著敵人再度退開,一時之間,竟然不能再起身繼續追擊。

從肉眼看不見的世界之中暫時退出。兩大強者相隔著約莫三十幾米的距離,同時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所不同的,是在西門鳴吐出的氣息當中,赫然帶有縷縷鮮血的淡紅。顯而易見,他的護體力量和自療能量,兩方面都再也跟不上身體遭受破壞的程度。西帝皇現在的情況,絕對不容樂觀。相反,藍海除去稍微需要回氣之外,並未有任何重大損傷。假如沒有奇蹟,那麼大地第二武神,很快就可以成為平原星第一武神了。

「地藏刀、修羅訣、還有西聖強拳。不得不說,西門鳴,今日你就令我非常意外地大開眼界。」藍海率先重新站起,喘息著道:「我不會追究什麼,因為我只知道這一仗自己打得很開心,也很盡興,這就足夠了。而西門鳴,現在還有沒有更多?你還可不可以帶來更多驚喜了?」

沒有了。底牌已經用盡,力量也迅速衰弱下去。西門鳴已經開始有力不從心的感覺。繼續硬拼下去,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失敗,甚至會死。但是……難道要就這樣認輸?當真要放棄自己滿腔雄心和勃勃壯志,從此一蹶不振,就和西方聖國歷代帝皇一樣,庸庸碌碌,混吃等死,無所作為地度過這次人生?

西門鳴不甘。但是不甘又能怎麼辦?除非他能夠臨陣再來突破,提升至二十五重天最強境界,否則的話,他根本看不見自己有任何勝利的希望。可是臨陣突破這種事情,等如中彩票一樣,哪能真正指望得上?進既不得,退又不能,無法取勝也不甘心落敗,良久良久,仍然遲疑不決。其實西門鳴的實力雖然比藍海略遜半籌,但是假如可以拋開顧慮,拿出股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氣勢出來放手拚死一搏,依然還有很大機會可以爭取到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而他越是猶豫,那股氣勢就越低落,連兩敗俱傷的機會也沒有了。

西帝皇的氣勢迅速衰落,藍海首當其衝,當然可以第一個感覺得到。而他對於這種結果,實在覺得很失望。不過所謂人生如戲,即使明知道這下半場戲已經味同嚼蠟,已經站在舞台上的演員,也沒有轉身徑自走人的道理,還是必須繼續演下去,直至這部戲閉幕為止。他嘆了口氣,隨意一揮手,凝聲道:「現在……」

話聲未落,陡然之間,遠方水晶柱上同時發出了幾下短促的悶哼之聲。緊接著,一條身軀偉岸的人影背負雙手,昂然屹立。目光居高臨下地向戰場之中的兩人一掃,凝聲道:「這一戰,現在便沒有必要再繼續打下去。藍海武神,恭喜。因為你已經得到勝利了。」

那聲音雖然略顯蒼老,卻依舊清朗與堅定。當中更蘊藏有某種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威嚴。這是只有久居上位,而且其出身家族世世代代都掌握大權的人,才有可能擁有之特殊氣度。用句簡單點的俗話形容,就是皇者之氣。類似的氣度,北柏松、西門鳴、還有東方烈車與南天尤問等平原星四帝皇身上都存在。西門鳴實力既是最強,那股氣勢就是四人當中最盛,給予別人的印象也更加深刻。但和現在水晶柱上這名無聲無息就突然現身的神秘人相比,卻簡直就像是小巫見大巫,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乍見這人現身,西霸王眉宇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羞恥和慚愧的神色。他半點不敢怠慢,面向那人屈膝下跪,沮喪地道:「老師,學生技不如人,辦不成您交代的事,讓老師失望了。」

「這是一個變數,事前誰也想不到的。鳴兒,你也沒必要太過自責。知恥近乎勇,只要以後努力練功,憑你的資質,難道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嗎?好了,你上來吧。」那人身上的皇者威儀一放即收,然後就迅速恢複成個「普通人」的模樣。他教訓完自己的學生,隨即凝聲招呼道:「藍海武神,平原星西、北兩國的三十年之約,就到此為止。只要藍海武神你一日還在這裡,老夫擔保鳴兒不會再要吞併極北帝國。這個結果,你應該可以滿意了吧?請上來,老夫還有幾句其他說話,想要和藍海武神你商量的。」

西門鳴長長吐了口氣,彷彿放下了塊心頭大石,但又似乎有些不甘不忿。畢竟出戰之前還是躊躇滿志,現在卻不得不親口承認技不如人。雖說日後只要再努力苦練的話,自然也會有機會可以報這一敗之仇,但那究竟需要多少時間?五年?十年?而自己統一平原星的計畫,更加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可以實現了。

只不過,正所謂打要企定,錯就要認。一味糾纏,始終也是於事無補。只有承認現實,日後發憤圖強了。西門鳴回頭看了看藍海,嘿聲低哼,縱身躍出,聽從自己老師的吩咐,回去水晶柱上。剛剛站穩腳步,眼前一花,藍海已經後發齊至。舉目四望,只見水晶柱上觀戰的三眼武神和克豹兩師兄弟、北柏松和蘿拉父女,還有東方烈車與南天尤問雙帝等合共六個人,沒有例外地全部倒卧在地,生死不知。

藍海走過去檢查,發現他們只是被打成了暈迷,倒沒受什麼傷。可是能夠只在眨眼之間,就將大地十大武神之一的三眼武神,還有同樣並非弱者的東南雙帝都統統打倒,這份本事實在驚世駭俗,令人心悸。即使是出其不意偷襲也好,至少藍海就明白自己絕對沒有這份本事了。霎時間,他心中禁不住想起了海虎武神白愁。當日在聯合國大會上,藍海拼盡全力,好不容易才接下了白愁的十招。可是當時白愁所使用的,卻只是和藍海同級之十九重天力量。而很顯然,這力量還遠遠未曾到達第二百七十代海虎武神,白家帝皇的真正極限。而在今時今日,眼前這名突然殺出來的「普通人」力量之強,顯然決不在白愁之下。假如他全力以赴和藍海戰鬥的話,那麼……藍海究竟可以接得下他多少招了?

只在動念之間,答案就已經出來了。藍海的右臂……不,不僅僅只有右臂,根本就是全身上每塊肌肉都在顫抖、每根骨骼都感到寒冷、甚至每根血管也止不住地激烈沸騰。固然,說不存在恐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就在同時,藍海也感受到了無法遏止的強烈興奮。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耩子機的五指關節捏得劈啪作響,轉身面對著那個已經在石桌旁邊坐下的「普通人」,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位「普通人」慢慢抬起手來,將自己斗篷上的兜帽拉下,顯露出廬山真面目。看他的眉宇五官,倒也並不顯老,膚色紅潤,肌肉仍結實有力之極。但是頭髮、眉毛、以及鬍鬚都已經雪白一片,說他是五十來歲有人信,說他是七八十歲照樣也會有人信。他微微一笑,道:「老夫在這世間之上,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區區一個死人,當然不需要有什麼名字。不過嘛,人與人之間交往,總也需要有個名號的。嗯……鳴兒是老夫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他向來也只稱呼老夫作老師的。藍海武神,你也可以這樣稱呼老夫啊。」

「老師?嘿,我可不是你一手教出來的學生啊,請恕不敢高攀了。」藍海頓了頓,凝聲道:「剛才西帝皇那招『修羅訣』,是白家皇族的不傳絕技之一。能夠將它教給別人……你應該也是姓白的,對不對?」

那位「普通人」淡淡地笑了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順著話頭道:「不管怎麼說,老夫的年紀,始終也比起你要老了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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