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磨劍挽弓射天狼 第五百零六章 棋局上海

1945年8月16日,中國遠征軍如同一部龐大的機器開始瘋狂的運作起來了,十里洋場的大上海也隨之變成了一座軍城,大量的太平洋艦隊的盟軍官兵都來上海整修,這些人的到來給上海增添了許多活力。

這幾天一直要拜見宋雨航的杜月笙終於在軍統方面上海站的站長王一鳴的引見下見到了宋雨航,宋雨航在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也在打量這位不時咳嗽的上海風雲人物,黃金榮已經死了,李嘯林也被杜月笙派人處理掉了,上海淪陷以來,杜月笙至少一百餘次派遣死士赴上海刺殺投靠日偽的漢奸和日本方面的政要,可以說其人是對抗戰做出了極大貢獻的。

所以宋雨航並沒有難為杜月笙這位青幫老大,在別人眼裡杜月笙或許是暗藏波瀾極為可怕的請幫龍頭,但是在宋雨航眼中無論是什麼人,都不是國家專政的對手,自己一道命令,青幫就會在一夜之間徹底的土崩瓦解。

不過眼下宋雨航並不准備趕盡殺絕,畢竟杜月笙是為抗日做出了一定貢獻的,而今天戴笠的人前來引見,宋雨航大致也能聞到其中的氣味,估計在此之前軍統一定沒少藉助杜月笙的力量,聽說杜月笙為此也幾乎散盡了家財,宋雨航以為軍統肯定是答應了杜月笙一大堆的條件,結果現在上海光復了,但是卻掌握在自己手中,軍統摸不邊,自然無法兌現那些諾言,今天的來意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軍統方面上海站的站長王一鳴在上海可是一個微微一跺腳,大上海從北震到南的主,上海人稱「王三震」,為人性格十分霸道,貪色好色是遠近皆知,不過其人的工作能力也是一流,所以戴笠才破格提拔,給予重用。

不過王一鳴在宋雨航這裡可抖不起威風,要滿臉帶著笑容的陪笑臉說好話,宋雨航的警備司令部是王一鳴最不愛來的地方,每次來都要賠上萬分的小心,尤其在王一鳴見過人廚子幫忙情報部審訊日本特工之後,據說王一鳴三天連水都不能喝,一喝就吐,靠打葡萄糖熬過來的。

王一鳴曾經私下說過,都說他媽的我們軍統狠,沒人性,怎麼沒人說說遠征軍啊?他們審訊日本人都是把日本人切片喂他們自己吃了!我們簡直太他娘的仁慈了,仁慈得跟吃齋念佛的老太婆一樣。

今天,王一鳴是被杜月笙逼來的,因為戴笠當年許了太多承諾了,承諾多到戴笠自己都頭疼,現在上海還處于軍管,尚未移交給國民政府,戴笠也自然插不上手,而且以戴笠的精明,才不會去招惹宋雨航那。

無奈之下杜月笙今天只好冒然前來,之前杜月笙送給宋雨航的禮物都被宋雨航退了回去,僅僅這一點就讓杜月笙感到很不把握,在上海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經歷無數的杜月笙第一次遇到宋雨航這麼強勢並且難以對付的當官的。

既然不要錢,其愛好又不好猜測,軍統那邊王一鳴也說不上這個中國遠征軍的最高司令長官到底喜歡什麼?宋雨航簡單的生活讓軍統那邊也很是為難,人無完人到十不假,不過沒有什麼特色愛好的還真不多?其實王一鳴手中也掌握了宋雨航的一個特殊愛好,只不過這個愛好有等於沒有,杜月笙幾次逼問下,他才告訴杜月笙宋雨航最喜歡的就是錢或是黃金文物之類的。

原本十分高興的杜月笙讓王一鳴幫著詢問個大體價格,結果王一鳴的一句話就讓杜月笙猶如三九天澆了一盆冷水一樣的感覺,王一鳴告訴杜月笙,宋雨航的黃金都是以噸為單位,古董都是用船位單位,徹底打消了杜月笙的念頭。

今天杜月笙將自己的乾女兒陸美姣也一同帶來了,希望能夠敲開宋雨航的大門,否則他一家老小兄弟一大票,每天人吃馬嚼坐吃山空誰也受不了,最主要的是他想軍統方面兌現之前的承諾。

落座之後,宋雨航座了一個請用茶的動作,王一鳴假意喝了一口,隨即起身告辭稱事物繁忙,宋雨航則微微一笑道:「和謙兄啊!每次都這麼匆忙,什麼時候有機會來我這裡,老任可是一手好川菜啊!」

臉色發白的王一鳴強忍著一陣陣的反胃,艱難的苦著臉笑著道:「不敢打擾宋長官,卑職告退,告退!」

王一鳴剛剛走出去,走廊裡面就響起了嘔吐聲,杜月笙迷惑地望了一眼門外,王一鳴在他的印象中絕對是心狠手辣之輩,二句話就被宋雨航整得苦膽都差點吐出來?宋雨航上下打量了杜月笙一遍,身材略微偏瘦的杜月笙有兩道卧虎眉,雙目炯炯有神,一臉的正氣做派,完全不像一個習慣了走夜路撈偏門的青幫龍頭老大的模樣。

杜月笙正要開口,宋雨航擺了下手示意道:「你不用說了,你的來意我十分清楚,但是你的要求我絕對不會同意,我絕對不能允許在中國的土地上在出現一個地下王國,更不能允許你這樣的地下皇帝的存在,黃賭毒必須在嚴格受控的範圍內經營,國人從業者必須逐步退出,以朝鮮和日本貨頂替。」

杜月笙的臉色有些蒼白,用手帕不斷地擦著汗,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道:「宋長官,求您不要趕盡殺絕好嗎?給條活路吧!」

杜月笙竟然沒開口威脅一下自己?宋雨航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與他之前設想的完全不一樣,杜月笙不暴起出言,他就不好打他的威風。

杜月笙突然開口道:「宋長官就不要欲擒故縱了,我自問根本沒資本與您講數,無論黑白兩道,現在都是您大嘴吃天下,我杜某人也沒什麼威風在給您打了,我今天不是為了我自己而來,而是為了青幫的數十萬弟兄門徒而來。」

說著杜月笙撩起長袍就要跪下,宋雨航急忙一扶道:「杜老闆是為國家做過貢獻的人,我這個人不看出身,只看心中有沒有民族和國家,杜老闆既然是個識大體的明白人,那我就直接說明白話了!」

宋雨航微微停頓了一下對杜月笙道:「國內肯定不行了,但是從美國到朝鮮、日本、緬甸、印度、東南亞,只要有我中國遠征軍的地方,就會有你杜老闆的生意,鴉片、妓院、賭場你可以隨便的開,甚至我可以給你坦克登陸艦改成大豪華賭船,你的幾十萬幫眾就怕不夠用。」

「啊?」這回輪到杜月笙吃驚了,宋雨航的這個大前程指得讓名震上海灘的杜月笙杜大老闆都驚訝到了目瞪口呆的地步,過了好一會杜月笙才緩緩認真道:「宋長官可無戲言?」

宋雨航則微微一笑道:「戲言?我說的是買賣,也會死合作,不過不是你我之前的合作,而是你與國家之間的合作。」

「與國家的合作?」杜月笙顯然一下沒明白宋雨航的具體意思,宋雨航解釋道:「你就是國家的代理人,在整個東南亞、日本、朝鮮開設妓院、賭場、大肆販賣鴉片和提純物,國家給你一定的名義,設立政府職能機關,你和你的人出任公職拿分紅,小事你們自己解決,大事出動駐軍為你們保駕護航。」

「天啊!國家養流氓?」杜月笙的驚呼讓宋雨航有點尷尬,但是杜月笙形容得確實貼切,無奈之下只好道:「確實是這麼個方式,杜老闆你意下如何?」

杜月笙急忙站起身來,對宋雨航微微鞠了一個躬道:「我杜某人願意為宋長官牽馬綴蹬,鞍前馬後。」

宋雨航滿意地點了點頭,閑聊了一會,將關河的聯繫方式給了杜月笙,然後其餘的事情交給了陳志深去辦,在走廊里坐著的一個女孩引起了宋雨航的注意力,不過宋雨航也只是平淡地看了一眼,因為很少有女人能夠進他的辦公室。

宋雨航對陸美姣的無動於衷嚴重的挫傷了陸美姣的自尊心,原本準備為了乾爹豁出去的陸美姣實際上應該有一種逃脫升天的感覺,如果不是當年杜月笙救了因為破產差點跳樓的父親,還供自己出國讀書,自視清高無比的陸美姣根本還沒將那個男人放在過眼中,但是今天她卻被無視了,而且是那種非常徹底的無視。

對於今天自己解決了杜月笙一事,又給國家新添了一條財路,宋雨航無比的高興,最主要的是他成功地將國內最大的社團禍水外引成功,此舉可謂是一舉兩得,不過宋雨航同時也做好了被所謂正義人士罵得狗血噴頭的打算,反正這年頭想干點實事的基本都挨罵?

宋雨航也十分奇怪,國內總是有一夥子不務正業的主,整天的雞蛋裡面挑骨頭,全部靠口活過日子,實際真本事狗屁沒有,一天到晚評論下這個,談談那個,滿肚子的男盜女娼,表面上卻是道貌岸然,一夥子為了罵人而罵人的人。

「別丫的在黑衚衕里讓大爺我堵著,否則早晚把丫打成豬頭小三!」一天到晚微笑的宋雨航的心眼確實不寬,歷來罵過他的都用小本記了下來,有機會他準備逐一的清算。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宋雨航是和杜月笙密談的,但是作為條件杜月笙肯定要和門下的眾家兄弟商量,結果這個本應成為秘密的秘密變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一時間狼煙四起,一夥宵小之輩蹦著高的在上海、香港的小報上罵宋雨航,中飽私囊,勾結黑道,貪污軍需盜賣物資等等言論鋪天蓋地。

更有甚者杜撰了蘇娜的風流秘史連載,就來連遠在美國的沈潔儀都遭了殃,一部分日偽特工發覺了這個好機會,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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