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磨劍挽弓射天狼 第四百五十九章 喜憂參半

1945年4月27日凌晨,黎明前的黑暗總是讓人不知不覺的感到心慌,一陣微微帶有一絲寒意的夜風吹過,宋雨航不由自主的緊了緊領口,獨自站在自己的吉普車旁,雖然整夜未眠,但是他依然毫無任何倦意。

無奈的現實擺在他的眼前,和他預想的一模一樣,蔣介石將皮球原封不動的踢了回來,讓宋雨航納悶的是國家和國家之間的交涉竟然要讓自己一名前線帶兵打仗,有今天沒明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軍人做主?這實在是不合邏輯到了極點。

第一機械化軍推進的各部無論是車輛設備還是人員,都已經疲倦到了頂點,剛剛第二輕裝師六團發生一起追尾,三十多輛道奇二噸卡車撞在了一起,最前面的一輛灰狗被撞下了橋,事故中一百多名官兵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最危險的要數落水的灰狗了,還好搶救的及時,否則灰狗裡面的八位鐵定當了烈士。

宋雨航知道自己這次又將面臨著艱難的選擇了,當前的戰局依然成為了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局勢,無論是作為中方實際統帥的蔣介石還是日軍的岡村寧次,誰最先顧忌到後方的安危,誰註定將一敗千里。

日軍戰敗大不了向長沙方向撤退,以長沙為核心進行梯次抵抗,如果中國軍隊的失敗的話,陪都重慶以及宋雨航的基地昆明將直接暴露在日軍的兵鋒指向之上,所以中國輸不起,尤其是這一次。

拂曉,王崇現為宋雨航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就是蘇絲菲所指揮的全部75架炮艇機已經全部轉場廣州了,比原來預計多出25架,而且這25架都是更換了105毫米口徑榴彈炮,並且加裝了劉坡爾德瞄準儀的新機型,壞消息則是陳納德表示以現在的運力,他無法保證如此龐大的炮艇機群和戰鬥機部隊的燃料和彈藥等綜合消耗。

宋雨航看了一眼發動機蓋上的地圖隨後道:「炮艇機輪流出動,但是要絕對保證廣州的制空權,將飛機分散到周邊的幾個野戰機場上去,不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一個籃子裡面去,機場警衛部隊要加強警戒,我的這些看家寶絕對不能被擊毀在地面。」

當天邊出現一絲魚白之際,宋雨航長長的嘆了口氣,與國際戰局的順利相比,似乎國內戰局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狀態,在太平洋上盟軍打得日本人節節敗退,而在國內卻是連番的孫兵折將?

而昨天傍晚部隊發現空投下來的大米變成了發霉帶殼的稻穀,白面變成了谷糠?這已經讓宋雨航氣憤不已無比震驚了,隨後蕭國棟報告竟然有人膽敢以次充好調換遠征軍所囤積的大量物資?

宋雨航很難想像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在戰役進行到如次關鍵的時刻竟然用發霉的稻米和谷糠調換庫房內的大米白面?

面對民族、國家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還有人膽敢做出如此逆行?宋雨航不相信重慶方面一點沒有察覺,這伙狗膽包天之徒竟然把主意都打到遠征軍身上了?別的部隊能放過嗎?而且據蕭國棟所言,這批物資的購買單都是用一水的硬通貨銀元和美金買的,入庫的時候他親自把的關,結果空投之後發現了問題,到庫房一檢查,才發現問題重大,近萬噸儲備糧食很可能大部分有問題。

最為嚴重的是發現庫存油料數量不對,正在核實中,油料就是機械化部隊的生命源泉和動力啊!這個消息將宋雨航著實的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第一反應是遠征軍後勤內部出了問題,國內有人串通一氣盜賣軍用物資,或者是日軍間諜的隱性破壞顛覆,這些都有可能。

宋雨航實在不願意懷疑黑瘦黑瘦的蕭國棟,每當看到蕭國棟憔悴的表情,宋雨航就心酸,他總會想起同古生死突圍那晚雨夜中緊跟自己身後的那個白胖子,僅僅兩年工夫,蕭國棟從一個白胖子變成黑瘦子,整個中國遠征軍後勤龐大的工作壓力全部都壓在他一個人肩頭,聽醫生說蕭國棟已經幾次累得吐血發生昏迷了。

但是在後方,大多數的政府官員依然在拚命的吸食民脂民膏,貪污腐化已經到了令人觸目驚心的地步了,這些黑手不但盤食地方,而且還伸向了在前線浴血奮戰的軍隊,如果不斬斷這些黑手,中國將永無寧日,誰又敢保證這些貪污腐化分子中沒有日偽漢奸特務的存在?

宋雨航知道自己當前沒有工夫搭理那些蛀蟲,等擊敗了小日本,轉身在回過頭來好好跟他們敘敘舊,算算總賬!

對於當前的這個民國政府宋雨航可以說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依靠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們?他們只會將好的形勢搞壞,把壞的變爛!

新的政府,新的制度,一個嶄新的世界!宋雨航望著日出東方,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將手中的雪茄猛抽了幾口後熄滅道:「通知裝甲警衛營和憲兵營,準備前進,我們就跟在第一重裝師的後面,告訴所有的官兵,我宋雨航和他們同生死共患難!」

坐在顛簸的吉普車上,宋雨抱著一支M1944突擊步槍,頭戴鋼盔身穿作戰背心,猶如一名前線普通的連、排軍官一般,這是為了減少日軍狙擊手的襲擊可能,因為在先頭部隊攻佔郴州的時候,一名隨隊為人極愛擺譜的政治處老乾事意外的遭遇了日軍狙擊手襲擊身亡,後來趕來的特種突擊隊擊斃了日軍狙擊手,並繳獲了裝有田光瞄準鏡的九七式狙擊步槍。

這支九七式狙擊步槍的發現讓整個第一機械化軍的警惕性足足提高了一倍,團以上軍官全部按要求摘掉軍銜,著士兵著裝,攜帶突擊步槍。

可以說宋雨航決定出兵衡陽切斷日軍補給線的作戰計畫開始之後,擔任前鋒的中國遠征軍第一機械化軍第一重型裝甲師的三個重型裝甲騎兵團不是在作戰,而是在趕路,他們所遭遇的日軍往往都是小隊或是中隊、大隊規模的,而且這些日軍部隊大都老弱病殘,每個應有七十人左右的日軍小隊實際上不足四十人。

出了日軍邵陽守軍有一個大隊外,其餘的只有縣城一級的地方才會有鬼子一個小隊的規模,位置重要的縣城會有一個缺編嚴重的中隊駐守,由此可見日軍的兵力匱乏到了何種地步。

宋雨航原計畫於28日發起對衡陽的總攻擊並佔領衡陽,但是現在看來這隻能成為一個美好的願望了,因為在最前面的唐自強團依然距離衡陽有六十公里的,即便趕到在不清楚敵情的情況下倉促發起進攻是十分不理智的。

無奈之下,宋雨航一面急電通知常天放盡量在部隊集結完畢,有充分把握的前提下才能夠對衡陽發起攻擊,攻擊之前必須協調炮艇機等作戰單位的配合。

發完電報宋雨航率部兼程趕往郴州,聽說宋司令長官要在第二輕裝師抵達之前趕到第一重型裝甲師與自己會和,常天放立即將這個振奮的消息用無線電的形勢通傳了行進間的各部隊,尤其宋雨航的那句同生死共患難原文轉傳,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中國遠征軍第一重型裝甲師的官兵們如同重新充滿了電一般。

最高司令長官都上來了,打贏這一仗幾乎不存在任何疑義,而且加之這一路幾乎都未遭遇日軍的有效抵抗,士氣高漲的官兵們甚至唱起了遠征軍軍歌提神,如同羅家祥之前所說的一樣,有的時候宋雨航一個人,就能頂一個師用!

常天放望著行進間的部隊萬分感嘆,廣州出發的時候是八個人一輛M8裝甲車,現在一輛車上最少坐了二十多個,幾個司機輪流開,通過這次長途奔襲,也使平日里狂妄得目中無人的常天放老實了許多,他的重型裝甲師並不是無敵的,失去了有效的後勤保障他的重裝師就是一對爛鐵,如同宋雨航反覆告誡他的一樣,你的敵人不是日本人,而是你們自己。

4月27日夜,宋雨航的指揮部抵達了郴州,常天放留下的一個裝甲步兵營在城外接應司令長官部的抵達。

在郴州城外,宋雨航指著鋪在吉普車發動機蓋上的地圖對王崇現、盧龍幾人道:「我們面前的郴州市位於湖南省東南部,地處南嶺山脈中段與羅霄山脈南段交匯地帶,東界江西省贛州市,南鄰廣東省韶關市、清遠市,西接永州市,北交衡陽市及株洲市,距省會長沙不足350公里,是一個地控南北東西的兵家必爭之地啊!」

盧龍用手電筒照著地圖,他聽出了宋雨航想要部署重兵的意思,猶豫了片刻道:「此地四通八達易攻難守,如果我軍在次投入過多的兵力唯恐得不償失啊!」

站在一旁的王崇現微微一笑道:「除非宋長官不想在放棄郴州,做徹底佔領。」

盧龍立即反對道:「整個雷州半島乃至廣州周邊的日軍殘餘尚未肅清,日軍在海南島和台灣都駐紮著相當的陸軍,他們的陸軍航空兵力量也比較強大,整個沿線一線可以說處處能夠登錄,如果不是顧忌我廣州的大量炮艇機和三個大隊的野馬戰鬥機的話,恐怕我軍此次傾巢而出,日軍早就動手偷襲廣州了。」

宋雨航猶豫了一下道:「命令中美聯合空軍加強對台灣、海南日軍的動向偵察,報請陳納德將軍,請他排除飛機連續轟炸海南和台灣的日軍機場,盡一切可能消弱日軍的空中力量,另外炮艇機部隊分出十架作為戰備值班,如果發現日軍異動,我們趁機半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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