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磨劍挽弓射天狼 第四百三十六章 軍旗高高飄揚

折缽山頂出現了爆炸的閃光?同樣在關注折缽山戰事的宋雨航也有些緊張了,他開始後悔為什麼不聽葉川或者李楓的建議,在派一些增援部隊上去好了,硫磺島的雨夜靜得出奇,他從山頂機槍射擊的頻率能夠感受到情況的危機。

由於雷暴的關係,炮艇機無法出動,否則就日本人的那個溶洞,就算日本人用屍體填平了他們也拿不下折缽山頂。

與宋雨航一樣,粟林也持續關注著這場戰鬥,當溶洞的進攻達到了高潮的時候,粟林果斷命令四個中隊攀爬正面以及側後陡峭的山壁,給據守山頂的中國傘兵來個四面開花,今天他無論如何也要一鼓作氣奪回山頂,奪回主動權。

當第一名企圖偷襲的日軍中尉被擊斃之後,源源不斷地日軍開始不斷地從四周出現,來不及調轉機槍的張健大吼一聲,抽出M1911半自動手槍,啪、啪幾槍撂倒了幾名日軍士兵,隨即將機槍調轉過來開,剛剛登上峰頂的日軍士兵紛紛中彈跌落在尖利的岩石之中,死狀凄慘無比。

大混戰中,張健所下達的最後一道有效的命令就是保護緩坡處的兩個火力點,隨即他本人也捲入了混戰之中,步話機也被記發7.7毫米彈打了個對穿。

宋雨航在焦急的觀望著槍聲越來越激烈的折缽山頂,而粟林也在不停的調整著進攻的頻率,粟林非常清楚,進攻絕對不能停下來,頻率更不能慢下來,因為一旦慢下來,官兵們鼓起的勇氣肯定會被大血戰的慘重傷亡而干擾,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今晚拿不下折缽山頂峰,那麼也將意味著他將徹底的失去恢複主峰山頂的可能性,本來就非常低迷的部隊士氣更加會一落千丈。

三月二日晚的激戰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持續到了三月三日的凌晨,這是一場非常奇怪的戰鬥,中日兩軍,包括美軍艦隊最高指揮官特納也一直未眠,登島的數萬中國遠征軍官兵都在關注著那些以一己之力同日軍全部部隊抗衡的那些突擊隊員們,激烈的交火震撼著人心。

當登陸部隊發覺似乎山頂的突擊隊員正下朝山下射擊時,他們意識到了日軍很可能派遣了部隊從陡峭的正面攀爬山頂,於是灘頭的炮兵們按照當時山頂射擊曳光彈的大體坐標,在環折缽山180度大半的山腰上設立了一道火力封鎖線。

從第一顆炮彈出膛,十幾秒鐘後,八個105毫米榴彈炮營的M2H105毫米榴彈炮給折缽山帶上了一條火紅充滿閃光的項鏈,在肆意橫飛的彈片和碎石中,日軍從正面攀爬的兩個中隊全部暴露在灘頭的炮火之下,遭到了炮擊的日軍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沒等他們請示結束,中國遠征軍的炮群就給予了他們滿意的答覆,每人一張通往地獄的單程車票。

對於灘頭中國軍的炮兵那該死的炮火,粟林除了拍桌子叫罵之外別無他法,從正面以及周邊登頂的部隊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後山的陡坡更加難以攀登,原本只能起到一點牽制的作用,自己可以選擇的實在太少了,無奈的粟林只好將全部精力集中回了溶洞這邊,寄希望於從這裡突破。

不知疲倦的中國突擊隊員們在持意的瘋狂開火,直到槍管打得火熱冒著青煙,然後用手直接擰下來,即便皮肉被燙得皮開肉綻也渾然不覺,在殘酷的戰鬥中,不斷地有隊員倒下,但是機槍卻始終沒有停頓下來,傾斜而下的彈雨將正在陡坡下安裝炸藥的日軍工兵不斷地射殺在地,但是蜂擁而上的日軍士兵竟然用自己的身體形成了幕牆擋住了彈雨。

轟!隨著一聲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兩個山頂的火力點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整個的緩坡面積的增大,這就意味著日軍可以從更大的面積攀登上來了。

幾百名赤膊上陣的日軍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或者平端著上有刺刀的九六式機槍,邁著整齊的步伐開始了新一輪的衝擊,跟著在他們身後的日軍士兵瘋狂地叫喊著可能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話語,如同一群精神病患者或是癲癇病人一樣沖了上來。

張健已經顧不得剛剛被炸飛的兩個火力點都有誰了,他一手拎著一挺M1944班用輕機槍衝到了突破口處,卧倒徑直射擊,不斷從缺口地平線上湧上來的日軍彷彿很怕浪費中國傘兵射出的子彈一般,他們在爭先恐後的用自己的身體接子彈,一波被打倒,又有一波湧上來,腹腔中彈的通訊中士大奎在為張健不斷更換機槍和彈鼓,張健明顯已經陷入了一種瘋狂的地步。

一個身影爬在張健身旁剛剛摟了幾個長點射,一股滾熱帶有濃重血腥味道的液體就迸濺了張健一臉,渾然不覺的張健將打空的機槍往後一丟,一把拽過死者的機槍繼續開火,張健已經沒工夫估計死得到底是誰了,可以說死得是誰都無關緊要了,畢竟已經是死人了,他現在需要的是活著的人,活著繼續戰鬥的人。

只要他張健還沒死,還有一口氣,他就要戰鬥到斷氣的那一刻,比起M1944班用輕機槍,張健此刻更需要這種250彈鏈的M1944Q通用機槍。

噗、啾啾!一枚日軍的7.7毫米口徑步機彈擊中了張健的右鍵,在划過的時候硬生生的帶下了一大塊肉,鑽心的疼痛也沒能讓張健停止射擊,一旁拿著止血帶急救包的大奎被他甩了一個跟頭。

張健雙目赤紅的瘋狂大吼道:「給老子上子彈,要不我槍斃了你!」

隨著機槍猛烈的射擊,張健的肩膀的傷口在不停地流血,他那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頰變得更加蒼白了。

日軍猶如潮水一般的一波又一波地湧上來,他們嘶喊著,咒罵著,彷彿視生命如同無物一般,激烈的戰鬥在血肉紛飛中繼續進行。

清晨,三月三日的黎明終於到來了,天空依然是那麼的陰沉,只不過雨水小了很多,宋雨航站在騎士號的艦橋上,徒勞地望著雲霧繚繞的折缽山,激戰的槍聲已經停止了兩個多小時了,山頂的情況到底怎麼回事,沒有人知道。

張健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上了,失血讓他臉色蒼白,但是從那雙散發著凌厲目光的眼睛來看,他一時半會還掛不了。

日本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停止進攻的?沒有人知道,還有多少弟兄倖存?也沒有人知道,張健看了看已經被震裂的腕錶,鬱悶的嘆了口氣,這是他父親送給他上大學的生日禮物,瑞士的鶯歌機械錶,就這麼壞掉了實在可惜。

用手劃拉了一下身旁堆成小山一樣的彈殼,張健有點震驚,在看看一旁丟棄的一支明顯已經出現因槍管過熱而鼓脹報廢的M1944Q通用機槍?

大奎依然在麻木的為彈鼓加裝子彈,幾十個彈鼓被整齊地擺放在一起,往下的位置丟棄著二十幾個彈藥箱和一丟的包裝箱,王佔先、馬洪波、田繼野的屍體被擺放在一旁,尤其田繼野被擊中的是頭部,整個頭蓋骨都不見了,臉部裂開了幾塊,很顯然有人用傘繩將田繼野的遺體頭部重新固定過。

打日本爆頭的感覺就是舒服,但是看自己兄弟被爆頭的感覺卻有一種無法壓抑的嘔吐的感覺。

張健發現在他身邊二挺M1944班用輕機槍和幾支也上有彈鼓的M1944短突擊步槍靠在一塊巨石上,很顯然,30發的彈夾已經無法滿足連續供彈的需要了,所以連突擊步槍也掛上了75發子彈的彈鼓。

「我昨晚打了多少子彈?」張健提出問題後發覺自己很白痴,大奎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轉了轉自己的眼睛用手一指原本堆積如山的彈藥道:「那裡只剩下箱子了,你將一聽通用機槍和一挺班用機槍都打報廢了,蠻子那邊和李興國那邊基本也打報廢了二、三挺機槍,從昨晚八點多一直打到小鬼子們不在沖了,天知道打了多少!」

大奎隨即又補充道:「你要有興趣可以去查查下面小鬼子的屍體,我這坐的低狗屁都看不見!」

說完後大奎給了張健一個白眼,顯然對於昨晚某些人要斃了他的事情還在耿耿於懷!

放眼整個折缽山頂,橫七豎八的倒斃著幾十具日軍的屍體,當張健的目光轉移向溶洞大坑日軍進攻方向時,張健被驚呆了,或者說是被震撼到了。

整個溶洞內倒斃著數不清的日軍官兵,原來幾處低矮的地方都被屍體填平了,原本的陡坡,泉眼的位置也被屍體堆滿掩蓋住了,陡坡變成了一條平坦的大路了,只不過日軍是用自己士兵的屍體修建起的這條路,這條屍路足足有三、四公尺多寬,各種姿態的屍體交叉在一起,各種被遺棄的武器參雜在其中。

一副活生生歷歷在目的修羅場,似乎昨晚爆發的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大屠殺,慘烈的廝殺讓折缽山頂原本新鮮的海風此刻也變得格外的血腥了。

「這簡直就是個萬人坑啊!最少有幾千人吧?」爬上巨石的大奎用顫抖的聲音詢問道!

張健用顫抖的手哆嗦了半天掏出了煙捲,但是很快發現煙已經濕了,他很難相信這一切都是由他們完成的?十七個人幹掉了幾千名日軍?該不會是自己錯覺吧?

「沒一萬人那麼誇張,但是二、三千人指定能有!」干嚼煙絲的張健一邊嚼著苦澀的煙絲提神,一邊自言自語。

大奎摸出軍用水壺喝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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