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磨劍挽弓射天狼 第四百三十一章 各出奇兵

站在金本利身後的岡田中尉用一種蔑視的目光望著廣元間作,和大多數日本人一樣,「同歸屬一家人,改姓氏運動」讓很多朝鮮人在一夜間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日本人?這是岡田這種正統日本人所絕對無法接受的。

「廣元君,您太嬌慣您的部下了,他們的懦弱已經成為了大日本帝國皇軍的恥辱!」岡田在陰陽怪氣的諷刺金本利。

本來就正為損失了得力部下而大感頭痛的他冷著臉望著岡田,一字一句道:「岡田君,無論怎麼樣,我都是你的上司,是誰教你用這種態度和上司講話的?要不要我請示一下粟林長官,為我更換一名懂得尊重的戰術指導來?」

原本就長了一張讓人看著很彆扭圓臉的岡田,此刻的臉漲紅得像猴子的屁股一樣,讓岡田大大出乎意料的是廣元間作可以說不但公開不留情面的訓斥了他,而且還掐住了他的死穴,因為幾句諷刺的言語被人告到心情越來越暴躁的粟林長官那裡去,顯然是十分的得不償失。

憋足了勁不想讓日本人小看的金本利同岡田跟隨部隊參加了對山地的第二次進攻,一登上山頂,金本利就立即發現不對,如果說金本利此人在戰術方面毫無建樹一無是處,但是卻能屢屢在敵方的埋伏下脫逃,恐怕要完全歸功於他那敏銳的第六感。

岡田則不同,他是從佔據山頂的中國傘兵的防禦姿態看出了倪端,中國傘兵的槍法非常之精準,即便在如此黑的夜晚,他們也能藉助不時升起的照明彈或是乾脆在黑暗中射擊,每一次照明彈升起,日軍就會爭先恐後的趴在地上,即便如此,總是會有幾個手腳慢了一步的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中彈的部位居然不是頭部就是胸前。

岡田細心的計算了一下,從第一次廣元間作的所謂試探性進攻到現在,中國傘兵的機槍等壓制武器根本就沒開過火?是對方沒攜帶還是沒有開火的必要而不屑於開火?岡田和金本利非常不解的是中國傘兵的夜間射擊為何如此的精準?

岡田哪裡知道,中國遠征軍特種作戰旅訓練一名突擊隊員從日間的八個射擊練習到夜間的五個射擊練習,以及巷戰相關的訓練課程,每天所要消耗的彈藥接近二千發,而二千發彈藥則正好是日軍小隊的一個標準基數彈藥,更讓岡田想不到的是中國傘兵突擊隊員的班用輕機槍早就開火了,不過經驗豐富老到的射擊手在找感覺扣單發而已。

躲在一塊巨石後面的張健正在兩名隊員的配合下給所攜帶的四十管四十毫米榴彈發射器在裝填彈藥,由於榴彈發射器是分開由傘兵攜帶的,所以這架寶貝成了山頂唯一的重武器,所幸的是在回收的物資箱內正好有兩廂彈藥。

張健一面張望著緩緩推進的日軍,一面將蘿蔔大小的四十毫米榴彈裝填進去,日軍執著的推進讓他感覺格外的可笑,張健非常清楚,小鬼應該打的是擲彈筒的主意,如果這股鬼子攜帶了迫擊炮的話,一早就開火了,斷然不會等到這會。

日軍在陸陸續續付出了幾十人的傷亡代價之後,終於進入了擲彈筒的最佳射程之內,雖然岡田對於中國傘兵為何不佔據依託山頂有利地勢進行防禦,而是選擇了一角固守感到一絲顧慮和不解,但是他不顧擲彈筒發射手的強烈反對,執意要求立即進行射擊,於是六組擲彈筒全部部署到了一塊被炸裂的巨石之後。

讓日軍鬱悶的是由於中國傘兵是單發射擊,而且頻率不高,這樣讓完全靠著手感和經驗操作的擲彈筒無法尋找有效的參照點,在岡田不停地催促下,日軍的擲彈筒進行了第一輪齊射。

當擲彈筒那種特殊的空曠聲接連響起的時候,張健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笑容,之前他對日本人近乎白痴的戰術就已經鄙視至極,現在他可以完全肯定日本人確實是白痴了,在風裡超過七級並且擁有對流旋流的山頂使用僅僅重達225克的八九式榴彈?

「一幫傻子!」張健撇了撇嘴,日軍的進攻實在太稀鬆平常了,讓本來做好的絕境死戰為國捐軀的張健等人非常的不適應,這種強度的戰鬥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在郊遊一樣!

果然,在擲彈筒發射之後的五秒鐘,岡田沒見到對面發生爆炸?他驚異地望著幾名正仰著頭望天的擲彈筒手,剛想咒罵,忽然耳邊響起了不大的呼嘯聲?

幾名經驗老到的擲彈筒手頓時鳥獸四散,將這位總是趾高氣揚的戰術指導大人丟在了原地。

在接連幾聲爆炸後,岡田在爆炸的火光中猶如一條破麻袋一般的飛了起來,一旁遭殃的還有幾名日軍士兵,日軍在設計武器的時候往往都是出於最大殺傷的考慮,所以擲彈筒榴彈的破片都是多層次不規則形的,這種與薩姆彈有著異曲同工之效的彈片往往嵌入人體之後就很難取出,除非是高級軍官被破片所傷,在有一定技術醫療保障的野戰醫院可以實施手術,否則傷者如果能夠倖存的話,這些破片將會伴隨折磨其一生。

當金本利看到了渾身冒著青煙的岡田的時候,嘴角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讓金本利高興的是老天總算是開眼了,岡田這個王八蛋終於死翹翹了。

躲在一塊巨石之後的金本利拚命地揮舞著指揮刀,大聲招呼部下道:「給我上,衝上去!」

面對日軍疊疊重重的人影,中國傘兵突擊隊員們紛紛開始了點射,在巨石嶙峋的山頂,不斷地有衝擊過程中被擊中的日軍士兵痛苦的倒地,瀕死的呼救聲,傷員痛苦的呻吟聲混雜著日軍一方几挺重機槍漫無目的的掃射,折缽山的山頂從來都沒有如此的熱鬧過,日軍士兵流淌出的鮮血讓黑色的火山石變得更加的詭異。

每一名中國傘兵就是一個火力點,藉助山頂地勢的掩護,日軍很快與中國傘兵形成了犬牙交錯的局面,中國傘兵們早已為自己尋找好了二、三個備用的射擊陣地,不斷地交換位置,持續對進攻中的日軍側翼或側後給予重點打擊。

自以為戰鬥快要結束的日本人哪裡想得到,這僅僅才只是個開始而已。

就在折缽山的山頂打得不亦樂乎之際,日軍從折缽山以及從元山出發夜襲部隊已經悄悄的進入了他們事先選擇好的一片窪地,戰車中隊則是趁著盟軍轟炸折缽山時,利用巨大的爆炸聲掩蓋了戰車發動機的聲音,雖然沒能到達指定的預期位置,但是好歹也算隱蔽了下來,對於這次反擊粟林可是動用了十足的本錢,如果算是三個朝鮮警備的大隊的陪葬的話,似乎過於奢侈了。

完全由朝人組成的日軍聯隊下屬分列的警備大隊與普通的日軍正常編製不同,其下屬五到七個步兵中隊,而且還配備有一個中隊的九二式步兵炮,由於日軍採取的是戰區徵集補給為主題的補給方式,所以每個警備大隊又單獨設了一個輜重中隊。

說得好聽是輜重部隊,說得難聽就是一夥子軍事素質不怎麼樣的淘汰兵,專門幹些燒殺掠奪的事情專業性比較強的部隊,後世影視作品中經常描寫一腳踹開門到處找東西,拎著雞趕著豬羊的大部分就是所謂的輜重部隊,日軍各部隊能否吃讓可口的飯菜和飯菜的質量,完全取決於輜重部隊主官的能力。

三個朝鮮警備大隊除去二次調集清剿折缽山頂著落的中國傘兵外,其餘的五千多人已經全部悄悄的進入了進攻出發陣地,此刻的硫磺島上遍布著數不盡的彈坑,這些彈坑成為了日軍最好的掩護。

由於中國遠征軍的主攻方向在折缽山,所以對於元山方向只部署了兩個營的部隊進行警戒,在這裡宋雨航給粟林放了一枚「煙霧彈」,他甚至十分迫切的希望日軍將這裡視為一個薄弱環節加以利用。

宋雨航的苦心沒有白費,粟林將這一薄弱環節作為了此次夜襲的第一攻擊突破口,他們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在中國遠征軍兩個營的部隊後面,五十餘輛已經更換了加寬履帶的M3輕型坦克已經隨時待命了,而且多達四個班次的十六架炮艇機也一直在西北方向四十公里外盤旋,這一切就是為了給日本人營造一個良好的氛圍。

作為大本營的高級戰術參謀的草間名南大佐此刻可沒有其在東京那會那麼得意,作為此次夜襲的前沿指揮者,草間名南可謂是千百個不願意,但是粟林親自下達的命令,他只好被迫執行。

草間名南是大本營為數眾多的高級戰術參謀中,僅有的幾個能用清晰冷靜的目光分析局勢的人,所以草間名南就顯得十分的搶眼和另類,在加上他本人還微微有那麼點恃才自傲,於是被發配前沿也就成為了自然。

粟林則多少還是個知人善用的主,介於這次被逼出來的夜襲,如果是在兵力不充足的條件下,粟林是萬萬不會去做的,但是當前硫磺島依然成為了一個困局,堅守下去就意味著希望還在。

誰也沒有想到,促使粟林決定發動此次夜襲的其中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粟林想通過這次夜襲在消除不穩定因素的同時,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消耗,換句話來說就是硫磺島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每天所消耗的淡水、食物、彈藥在日益減少,原本滿滿騰騰的庫房現在竟然出現了大量的空閑?

粟林這時才恍然意識到,混蛋!人太多了……

原本粟林以為中國遠征軍一出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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