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七章 踢館

中午時分,在大院門口站崗的小戰士,驚訝地看到早上進去的兩個青年男女,渾身塵土,頗顯狼狽的從院內跑出來。

這小戰士有點拿不準主意,他的職責只是負責不讓外人隨意進入,那麼有可疑的人物從裡面跑出來該怎麼辦呢?

正在思考著,那男女二人已經走至他的面前,小戰士略一遲疑,決定還是暫且攔住他們。

「請等一下。」

「不好意思。」

那個年輕男子突然朝小戰士道了一聲歉,小戰士聽了有點疑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年輕男子的眼睛……

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黑色的、深不見底的旋渦在其中盤旋著,一眼看去,好像能把人的魂都吸走一樣。

於是他就真是暈了。

「你怎麼可以對普通人使用惑心異術!」

女孩,也就是楚自瑤,見阿刃用『諸天化身』異術迷昏了看門的小戰士,不禁責問著。

種種迷惑人心的異術對於普通人來說,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強橫的武技能摧毀人的肉體,異術卻能摧毀控制甚至改造人的精神,因此傳承異術之時,長輩總會交待自己的傳人,非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輕易使用。

見到阿刃完全無視這個規則,楚自瑤有些惱火。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了,要不怎麼樣?殺了他不成?」

阿刃一邊應付楚自瑤的責問,一邊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拉著楚自瑤就上了車。

「你可以打昏他啊。」

楚自瑤上了車,仍然對阿刃的做法不滿。

「打昏他和把他迷昏,有什麼不一樣啊?他還不是暈過去了。」

阿刃辯解著。

「當然不一樣,這是原則問題!今天你覺得弄暈他就可以了,誰知道你明天再遇上這樣的情況,會不會覺得殺人滅口才是最好的辦法,異術用起來太方便了,一句話就可以讓人去死,所以不到關鍵時刻不能用,你的長輩沒教過你?」

「我要殺他的話,用拳頭用腳用任何一種辦法都可以,用異術也可以,只要我有殺他的想法,一瞬間就能弄死他,區別只在於怎麼死,怎麼死還不都是一樣?」

「照你的說法,用炮烙將人燙死和用刀砍下人頭,這兩種死法是一樣的嘍?你簡直無可救藥了!」

炮烙是古時一個名叫紂王的皇帝研究出的一種酷刑,這種刑罰是什麼樣的呢?有兩種說法,一是將一隻大鼎用火燒紅,再將犯人四肢張開,捆於鼎上,某部電視劇里演示這種酷刑的時候,犯人被燙成了飛灰,真實的情況自然不可能這麼誇張,但凄慘程度猶有過之,想想看,那鼎很熱很熱,肉碰在其上,一會兒就熟了,四肢熟了,心還沒熟,人也就死不了,聞著自己身上傳來的肉香……第二種說法是將一隻大柱燒紅架於火上,犯人在其上攀爬,若是爬過,就可免死,若是爬不過,便墜入火中燒成焦炭。

無論是哪種說法,這種刑罰無疑是為人類歷史上最為殘酷的一種。

所以當楚自瑤用這種死法舉例來反駁阿刃的觀點時,阿刃一時語塞。

「你……你放心開車,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這句話是對前座的計程車司機說的。

換了你,是一個普普通通有老婆有孩子、愛崗敬業的計程車司機,拉了兩個客人,這兩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一上車就開始討論怎麼殺人的問題,說得煞有其事,爭論的也很激烈,但爭論的論點不是該不該殺人,好像是在研究怎麼殺人才能讓他走得毫無痛苦?似乎他們曾經殺過一樣……碰上這樣兩個人,你會如何感想?

害怕。

只有這兩個字了。

看著前座的計程車司機顫顫抖抖地,時不時的拿眼睛從倒後鏡上看一眼后座的他們,偶爾和他們目光一對上,便急忙縮頭,與之相隨的,是計程車在路上左搖右晃的好像也被嚇暈了一樣。

楚自瑤吐吐舌頭,不言語了。

阿刃頗覺無奈,開口道:「停車。」

『嘎吱』一聲劇烈磨擦聲,計程車停在了街口,這是新京是比較熱鬧的一條主幹道,一路上全是來來往往的車輛,計程車的這一停,頓時將車道佔住,後面停了一長溜汽車,憤怒的喇叭聲頓時衝天而起。

阿刃也沒想到這計程車司機這麼聽話,說停車就停車。

「我是說,讓你停在路邊……」

幾秒鐘後,車停在了路邊。

「拿著這個。」

阿刃遞給計程車司機一張紙,「然後下車。」

這時那計程車司機已經汗流滿面,聽到這話如逢大赦,接過紙後便打開車門逃之夭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已。

「你心腸還蠻好的么。」

楚自瑤用鼻子哼出了這句話,她看到了,剛阿刃給計程車司機的是一張支票,那上面的數字不小,如果那個計程車司機準備用那些錢再購置一輛計程車的話,新京市的地面上將會有一輛法拉利計程車問世。

「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了。」

阿刃從后座把身子擠到前座去,這時,前方路口是個紅燈,而因為這輛計程車是違章停在路邊的,已有一個交通警察向這邊走來。

「坐好了。」

阿刃一腳油門,計程車呼嘯而去。

「喂!幹嘛這麼拚命!」

車速太快,楚自瑤差點被甩出去。

「你不會不明白咱們現在的處境吧,惹毛了唐天斬,新京市根本沒有咱們的容身之處,黑白兩道都會追殺咱們……」

阿刃一邊操縱著計程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一邊給楚自瑤講述他們眼下的處境。

楚自瑤很聰明,剛才只是沒想到,現在經阿刃提點,立即明白了,也就說不出話來了,只能恨恨的盯著阿刃。

「遊戲才剛剛開始啊!哈哈!」

阿刃的笑聲向天空飛揚。

與此同時,唐一正心中忐忑不安地在路上走著。

眼前就是逆火族的另一處要地了,同樣是在那幢大樓,不過是在地下,四方家有在地下建築密室的習慣,這種習慣在這幢大樓上體現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整個的地下空間,要比地上的空間還大。

機關布置、高手警戒、迷宮陣圖,一個也不少,如果剛才那個膽大妄為的何刃是被邀請至這裡的話,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領,也逃不出去。

可是他畢竟還是逃了……而且還將唐天斬擊成重傷。

一想到這個,唐一就感覺頭皮發麻,唐天斬的憤怒可真叫雷霆之怒,怒起來的時候絕對是冷血無情的。

希望自己不要遭到池魚之殃才好啊。

不過這希望很渺茫,畢竟那小子是在自己手中跑掉的。

雖然刻意將腳步放緩,但該來的總歸要來,唐一已經到了唐天斬養傷的密室之前。

門前守衛著兩個中年人,是逆火族的精英好手。

「兩位叔叔,父親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唐一問道。

「不知道,族長已經進去了兩個小時,還沒有出來。」

「我有事跟他說。」

唐一畢竟是唐天斬的兒子,在四方家逆火族中地位不低,兩個中年人互望了一眼,便打開門將唐一讓了進去。

這一個非常寬大的石室,牆壁和地面均是由一米見方的青石築成,牆壁里藏著照明用的燈,設計得很巧妙,只見柔和的光線撒出將石室照得分毫畢現,而不見光源。

整個石室沒有多少裝飾物,只有進門便可看見的那扇黑色屏風有些惹眼。

屏風上繪著跳動的火焰,筆法極妙,那一叢叢狂野之焰似乎要躍出屏風,將世界焚毀。

這扇屏風將石室隔成兩部分,唐一在這邊,屏風之內的,便是唐天斬了。

唐一進了石室後,靜默片刻,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就在這時,唐天斬低沉而略顯嘶啞的聲音自屏風後傳出。

「人頭呢?」

一聽唐天斬的聲音,唐一的眉頭便跳了一下,他的傷勢,似乎比預想中的還要重一些……

而對於唐天斬的問題,唐一根本就沒辦法回答。

沒有回答,也就是一個答案了。

「讓他跑了?」

唐天斬的聲音很平靜,唐一卻聽得出平靜之下那猶如怒海狂瀾般的怒意。

「……是。」

即便是知道唐天斬會很憤怒,唐一也沒有辦法不回答。

「廢物!」

唐天斬的怒喝聲傳出,同時,一罐不知道裝了什麼的瓶子從屏風後疾飛而至,『砰』一聲砸在唐一臉上。

瓶碎,瓶中的液體從唐一臉上緩緩流下,鮮紅的血液也與之混在一起。

唐一甚至不敢去擦拭。

如此憤怒的唐天斬,唐一隻見過一次,那一次唐天斬親手宰了十名逆火殺手。

接下來,是片刻的沉默。

唐天斬沒有說話,但他略顯粗重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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