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55章 老李和金姑姑都病了

等我們吃過飯出來的時候,計程車已經不見了。

這時,我收到了杜建國的手機簡訊:「易哥,我和老爺子正在回丹東的高速上,老爺子一路上唉聲嘆氣,情緒十分低落,看起來很傷感。」

我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

當天晚飯前,我們回到了星海。

第二天早飯後,我和秋桐到機場為金景秀和金敬澤送行。

和金景秀金敬澤依依惜別,看著他們過了安檢口,秋桐發了半天怔,然後鬱郁地對我說:「我們回去吧。」

我看著秋桐,她的情緒有些低落。

我點點頭,秋桐嘆息一聲,接著轉身默默低頭往外走去。

我跟在秋桐身後,邊走邊習慣性往四周掃視了一圈。

穿過來往的旅客人群,我一眼就看到了帶著墨鏡圍著圍巾的老李,他正坐在不遠處旅客休息處的椅子上,目光失神地看著安檢口金景秀消失的方向……

想起一句話:快樂的人不是沒有痛苦,而是不會被痛苦所左右。人生難免會和痛苦不期而遇,其實痛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內心背叛自己,成為痛苦的幫凶。其實每個人都會很想念曾經,關於那些人、那些事,不是說忘掉就能忘掉。

想念曾經肆無忌憚的笑。想念曾經的喜怒哀樂。想念曾經天真的誓言。想念曾經一切的一切。只是,如今大家都應該已經釋懷。誰都不會是誰的誰。誰也不會一輩子陪在誰的身邊。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好好的笑,好好的過,好好的一輩子。

又想起老黎的教導:人生應當看清,看透,不看破。看清需要智慧,看透需要閱歷,不看破則需要一種胸襟。一個人,倘若能夠通過自己的體悟,看清這個世界;並且能夠通過自己的細緻拿捏,不將事物看破說破,他的人生,定將達到超凡脫俗的境界。此曰:隨心所欲而不逾矩。人生最寶貴的不是你擁有的榮華,也不是富貴,而是陪伴在你身邊的人。

老黎和老李,諧音不同字,聽起來是一個人,看起來卻是迥然不同的兩個人了。

我嘆了口氣,沒有過去打擾老李,跟隨在秋桐身後,徑自離去。

當天中午,從秋桐那裡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老李血壓突然升高,住進了醫院。

當天下午,和金敬澤通話時,又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金景秀在辦公室里突然暈倒了,也住進了醫院。

這兩個消息讓我在吃驚的同時心裡又感到了極大的不安。

我認定他們的病倒和我有關,因為在他們之間,我有意無意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沒有主動去撮合,甚至還故意不作為,故意眼睜睜看著不管不問。

如果我要是有一丁點的主動意識,那麼,就一定會促成他們的此次相見,這一點我深信無疑。

可是,我沒有,我一丁點兒都沒有,都沒有去做。

為什麼要這樣:第一,我內心裡就不願意這麼做,在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上,我一直就覺得老李的私心太重,我就不願意成全他。

第二,目前,似乎不是他們相見的最佳時機,這個時候相見,對他們兩人似乎都沒有好處,甚至會適得其反,老李是有家室的人,兩人見了又能如何呢?如果金景秀和老李舊情萌發,豈不是便宜了老李,他可以腳踩兩隻船優哉游哉。

但是對金景秀呢,那不是太不公平了?豈不等於是時隔30多年老李又在繼續傷害金景秀?豈不等於我在幫助老李傷害金景秀?

我相信只要我推波助瀾,老李是不會拒絕的,他巴不得能和金景秀死灰復燃重續前緣。他現在落魄了,冷落了,寂寞了,急需要找到新的東西來填充自己空虛的靈魂,急需要安慰,那麼,最適合不過的人就是金景秀了。

我不想成全他。至於他在靠山屯沒有過去和金景秀相見,那是因為我不輕不重點撥的那幾句遏制住了他青春的騷動,暫時沒讓他冒出來。

不管老李心裡是不是這麼想的,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

至於說現在不合適,那什麼時候合適?不知道,等著吧。

第三,這對李順他媽也是一種傷害。要是李順知道我背著他安排他爹和老情人幽會,給他媽戴綠帽子,不剝了我的皮才怪。

這樣想著,我的心裡又感到了幾分安慰和安穩。

金姑姑暈倒了,聽金敬澤說病情不大要緊,醫生說是因為工作壓力過大勞累過度造成的,在醫院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的。

醫生知道個球啊,金敬澤也蒙在鼓裡啊,只有我知道金姑姑突然暈倒的真正原因。

當然,老李病倒的原因我同樣知曉。

恐怕除了我和當事人,沒有任何人知道。

金姑姑離我太遠,我無法去看,只能去看看老李了。

去看老李之前,我給金姑姑打了慰問電話,電話里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我放心了。

我沒有告訴她老李住院的事,我擔心她再一次暈倒。

雖然我和老李認識時間比認識金姑姑早很多,雖然我和老李之間還有著秋桐李順小雪的關係,但我還是從心裡偏向金姑姑。

我同情弱者。

30年前的金景秀無疑是弱者,所以她才受到了傷害。

30年後的金景秀,雖然面對的是已經淪落的老李和老李夫人,雖然她已經是跨國集團的大老闆,但從情感的角度來說,在老李和老李夫人面前,她還是弱者,還是最容易受傷害的一方。

現在的老李需要她的安撫和安慰,迫切需要,但那只是老李自私的需求,在他們之間,老李一直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如果這次滿足了老李,那發展下去的結果,面對已經有家室的老李,對30年來一直獨身的金景秀無疑會帶來巨大的傷害,還會傷害李順他娘,最爽的是老李,最難過的是兩個女人。

決不能成全老李,起碼目前不能成全他。

我暗暗下著決心,決定去醫院看望老李。

老李一進醫院秋桐就過去了,我直到下班後忙完才去。

雖然說晚上看病人不合適,一般都是上午去看,但我不在乎那些窮講究。

在醫院門口,有人輕聲叫我:「易哥……」

一看,是方愛國。他站在陰影處。

我停住腳步:「你在這裡。」

「是的。」方愛國說:「老爺子在這裡住院,我們的人都來了,他們三個在裡面。」

我看著方愛國沒有說話,意識到了什麼。

「總司令已經知道了老爺子住院的消息。」方愛國說。

無疑,方愛國早已把這事給李順彙報了,無疑,他們是遵照李順的指令在醫院蹲守的,此事事先沒有經過我,這讓我多少有些感到不自在。

「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問方愛國。

「老爺子一進醫院就給總司令彙報了!」方愛國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事情太急,沒來得及給你彙報!」

我沒有做聲,點了點頭,直接進了醫院。

走到住院樓門口,又看到了杜建國,正在大廳里溜達,看到我,點了點頭。

我繼續往裡走,上樓,直奔病房。

在病房門口,看到了周大軍和楊新華,兩人裹著軍大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起來像是病人家屬,他們的裝扮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看到我過來,他們站起來。

站起來的一瞬間,我看到他們軍大衣裡面鼓囊囊有東西,我知道那一定是武器,說不定就是一支微沖。

我沖他們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們也沒有說話,接著又坐下來,縮著腦袋坐在那裡。

推開病房門,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李,正在輸液。李順他媽和秋桐還有小雪都在,李順他媽和秋桐都面色沉凝,小雪正趴在老李跟前的病床上拉著老李的手看著老李。

看到我進來,小雪說:「易叔叔,我爺爺病了。」

老李夫人和秋桐都沖我點了點頭,老李也睜開眼看了看我。

「什麼情況?怎麼樣了?」我輕聲說。

「血壓突然升高,搶救還算及時,這會兒暫時沒事,醫生讓留院觀察幾天。」秋桐說。

我點點頭,看著老李:「李叔,你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老李努力笑了下:「沒事,謝謝你來看我,我休息幾天就會沒事的!」

老李夫人板著臉說:「血壓一直都沒事,一直都好好的,見鬼了,突然就血壓升高。」

我和老李對視了一眼,我和他是知道原因的,但李順他媽和秋桐是不知道的。

「這天氣變冷了,讓你不要到處亂跑,就是不聽話,昨天一天不見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今天上午一個上午又不知道哪裡去流竄,結果中午回來就突然病了……你說你年紀一大把了,折騰什麼?你以為你還年輕啊!」李順他媽又在責怪老李。

秋桐聽著李順他媽的話,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阿姨,事已至此,就不要責怪李叔了,好好讓李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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