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6章 怒海餘生

隨柔靜靜坐在屠非的身後聽屠非給奉純分析如何才能除去辛克這個狼子野心的傢伙,並不插言,擺放在她面前的那盞和式香茶她只是淺嘗輒止,倒是一縷極淡的女兒幽香透過茶香緩緩飄來,清雅而持久。

烏嬌嬌卻是好奇得緊。一直住在蠱毒教里,就是出去玩也只是周邊的一些小城,很少接觸到別國的器物,加之她又是第一次見到海,看什麼都覺得新鮮,把艙里的瓶瓶罐罐打量一番之後,就趴在窗台上看起海來。

「大海好無聊耶,什麼都看不見,水裡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就連漁火都沒有……」看了一會兒,烏嬌嬌竟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樊飄卻微笑著說「:小妹,在船上生活些日子,你就知道大海的好處了,大海給我們吃、給我們穿,就如同土地之於農夫一般。何況,守著大海,圍著大海過日子,我們自己的心都會變得寬廣起來!」樊飄小時候是在海邊外婆家渡過的。

「是嗎?可我怎麼沒覺出來呢?就像遠處的那條船,它上面怎麼連一點光亮都沒有,鬼鬼祟祟的,人家看了心情怎麼能好?」

屠非心中微微一怔,確信無疑純也皺起了眉頭,幾人齊齊往窗外望去的時候,猛見二里之外爆出一團耀眼的紅光,紅光映照出船的輪廓,竟然是一條與她們的座艦幾乎完全相同的鐵甲戰船!

「不好!」此戰船是從辛克那裡搞來的,那船和這船這麼相似,不用說,辛克他們追來了。

屠非腦子裡剛閃過這念頭,一聲接著一聲的巨雷就猛然在頭上炸響起來,船體頓時劇烈晃動起來,架子上的花瓶茶碗瓷器「呼」的一聲飛舞出去,眨眼間遍地都是碎片水漬,可一點都聽不到器物破碎的聲音。

四隻燭台頹然倒下,蠟燭在地板上跳動了幾下就倏地熄滅了,船艙里立刻漆黑一片。

烏嬌嬌一下子撞在了窗欞上,又一下子仰面朝天地被甩了回來,屠非雙足一點,竟是一個踉蹌,船身傾斜,差點沒借到力,勉強躍起三尺高伸左手接住烏嬌嬌,身子就已經下落,右手嗜血屠刀扎進船板里,才堪堪穩住了身子,而烏嬌嬌此時也正狠狠砸在了屠非的後背上。

「抓住我臂膀,不要放鬆,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成湯雞啦。」

從嗓子眼裡發出來的聲音就連我自己都沒有聽到,可烏嬌嬌的手卻真的抓住了我的臂膀,那張動人的臉此刻正貼在我的頸椎處。

「小心,炮彈過來。」

屠非根本來不及體會現烏嬌嬌的再一次親密接觸,對方船上一股炮彈引發的巨浪便鋪天蓋地一般卷了過來,從窗子湧進來的冰冷海水一下子把屠非和烏嬌嬌全身打了個精濕,兩人沒有下手也成了落湯雞。

屠非被這連珠般的炮火驚呆了,在這犀利的火器和茫茫大海面前,久不知恐懼滋味的屠非,竟像三月不知肉味突然看到了色香味俱全的臘瘦肉一樣,竟隱隱生髮出了懼意,而這絲懼意和著透心的寒意讓我牙關忍不住哆嗦起來,只是見到手裡攬的烏嬌嬌那驚恐的眼神,屠非才努力鎮定自己,擠出副笑容來。

就在屠非生出要命喪於此的念頭時,對方的炮火突然停了下來。

屠非滿耳轟鳴,只能隱約聽到一個人的聲音,他說屠非連一個字都沒聽清楚,轉頭正想找奉純,只覺背後一輕,烏嬌嬌已經輕盈地躍開去。

奉純倒在船艙的一角,一動不動,顯然被撞昏過去了,朵盞眼疾手快,跑過去扶起她,給她接連點了她幾處穴道,竟沒把她救醒。轉頭望向窗外,辛克那艘鐵甲戰船正長槳齊飛,迅速地靠近過來。

「趴下。」

屠非頹然垂下了胳膊,與烏嬌嬌對望一眼,依偎在我身旁的她此刻卻安靜下來,黑暗中的那雙眸子竟是異常的溫柔。

這丫頭竟然要放棄求生的努力了!我頓時一驚,忙貼著她的耳朵吼道:「嬌嬌,醒醒,老公我還沒和你拜天堂,喝交杯酒,鬧洞房呢!」烏嬌嬌這才重打起精神來。

「嬌嬌,辛克想要至我們於死地,拿出我屠非老婆的崇高素質來,準備戰鬥!屠非又向烏烏喊道,隨即衝到了甲板上。

強勁的海風吹在透濕的身上,竟是刺骨般的寒冷,屠非手腳竟有凍僵了的感覺,滿目瘡痍的甲板更讓我心生涼意,北方還是北方哪,都要立夏了還這麼冷。

主帆和桅杆被炸得稀爛,一側船舷也被打出了兩個大窟窿,不僅讓這一側的火炮全部失去了戰鬥力,就連船體都開始傾斜,船根本已經無法開動了,而且沉沒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甲板上陸續聚集了三十多個人,見到奉純昏迷著被人抱出來,眾人臉上雖是又驚又悲,卻沒有多少懼意。游如接過奉純直往另一側船舷奔去,跆拳道黑帶三段也不是白拿的。其他人則迅速散開,一部跑向後甲板,一部守在前甲板,每人的臉上都露出凄烈的神色。

「游如要搞什麼?」

屠非跟過去一看,游如把奉純放在船板上,解開船舷旁的一艘小船,心中頓時明白她的用意,那一次在屠非的刺殺行動中,情況就和這差不多。

奉純要救,可小船只有一艘,還有一堆紅顏知己等著老子疼愛,不可能救了奉純一個,讓她們都跟著我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吧!這兒離岸邊足有十里,游到對岸怎麼也要半個時辰,可誰他媽的能在這冰冷的海水裡待那麼久!

「如,停手,沒用的,逃不了多遠,一樣會死在辛克的手上,倒不如一起留下,要生一起生,要起一起死,要是我們都死了,就是你現在讓奉純一個人逃脫了,她醒過來以後也不會苟活下去,這又何必呢。」

眼看就要解開,屠非一個縱身,你在古木國翁城城樓上抓住油鍋的繩一樣抓住了船索。

「如兒,你負責看好奉純。」

屠非凝望著遠處破浪而來的鐵甲船,用不了一袋煙的功夫,它那長長的尖銳船刺就會把屠非他們這一艘船插個對穿。

屠非從船艙里取來一把弓,搭上箭張引弓就要射,手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無疑這是一把好弓,可惜小巧的箭壺只有十來支羽箭,屠非掂了掂弓,眼下的每一箭都彌足珍貴!

「崩——」

弓弦響過,眾人都迷惑不解地望著流星般的羽箭呼嘯著沒入黑暗中,似乎等待了相當漫長的一刻,四百來步之外敵船的主桅杆突然向一旁傾斜,接著就扯著大帆轟然倒下,連船都被帶得晃動起來。船上的副帆來不及調整角度,船頓時偏離了航向,而船速也緩了下來。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幾十雙眼睛盯著屠非,直到有人大叫了一聲之後,眾人才歡呼起來,盯著屠非的目光里滿是敬仰,雖然屠非不是第一閃讓她們刮目相看,情人眼裡出西施嘛,就是他明明只做出了一點小小的成績也會大肆地宣揚一翻。還何況是……

再一聲弓拉箭出弦響之後,副桅杆也被屠非射斷,那些搖槳的兵士還不知道甲板上發生了什麼,依舊努力地搖著長槳,航向越來越偏。

小小的兩箭幾乎耗去了屠非所有的精神氣力,連手中的弓都似乎拿不隱了,眼前突然一花,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若不是屠非知道此刻萬萬鬆懈不得,他要是倒了,這船上的人就真活不了幾個也活不了多久,強撐著一口氣,險些栽倒在甲板上。

「屠非哥哥!」

一隻冰冷潮濕的小手握住了屠非的手,從這隻手中傳來的寒氣暫時壓住了屠非翻騰的氣血,轉頭看去,正對上小雨點關懷、急切的眼神。

小雨的這聲屠非哥哥叫得屠非心裡盪起了一絲波瀾,小雨點那被海水浸濕的烏黑長發一絲絲、一縷縷的竟有結冰的跡象,臉色更是凍得煞白,夜間氣溫本來就低,海風呼呼地刮,看上去那麼的楚楚可憐,屠非忘記了自己還虛著身子,把她摟在懷裡呵護愛憐。「小雨點,謝謝你,認識你,屠非哥哥真的很開心。」

為了不讓自己的初升的欲謂迅速增長,屠非強迫自己把目光挪到辛克的鐵甲船上,對方的長槳此刻已經停了下來,大船隻是靠著慣性緩緩向前滑動,甲板上湧出幾人來,似乎是想弄清楚為什麼桅杆會突然折斷。

「炮,炮!要是有大炮那該多好呀,有炮,大海就可以好好的容納辛克在這裡過下半輩子了!」

看到敵人鐵甲艦的整個側翼全部暴露出來,屠非忍不住四下張望,看看甲板上能不能變出一門大炮來。聽到屠非的自言自語,解夕打個手勢招呼十來個會武功的姐妹齊齊奔向船艙,沒多大功夫,竟抬出一門大炮來(最原始的那種)!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放在戰船最不起眼的角落,上面還堆滿了很多雜物,不過解夕上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

屠非大喜,忙和眾人一齊把大炮固定在船首,便點火發炮,兩發之後,竟一炮擊中了敵艦的左舷,等它調整好船頭變成兩船相對的時候,船身已經挨了兩炮,左舷七成的槳位被打爛,船就算能開起來,速度恐怕也只有蝸牛一般緩慢。

「辛克,我操你娘,操你爸,操……一炮沒轟死算你命大。」

辛克一直沒用炮還擊,想來它的炮彈已經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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