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2章 風平浪靜

寒水國最北端玄冰海附近的百姓世世代代都是漁民,子子輩輩以打魚為生,辛克統治期間,賦稅繁重,漁民們不得不頻繁的出海打魚,換取銀兩來謀生納稅。值得一提的是玄冰海歷來風暴很少,魚的種類和數量都很多,所以,雖然打魚的人多,但也還能勉勉強強的過日子,也從來沒有出過事故,沉船,翻船的事當然是聞所未聞。

奇怪的是這些漁民們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即使天氣再好,打魚人的技術再過硬,都不能一個人出海打魚,至少要七個人結伴同行,據說這是他們的老祖宗定的規矩,幾百年了從來沒有改變過,也沒有人違反過,有人說因為他們的老祖宗是七兄弟,而且感情很好,形影不離,更絕的是娶的妻子也是七姐妹,不過不是一個娘生的。因此每次出海捕魚都是七個人一起,換句話說,這玄冰海附近一帶的捕魚人都是同一個祖先。

這一天,又到了出航的日子,十來個人駕著一艘大船出海,同往常一樣,風平浪靜,海水寧靜得像在搖籃里進入了夢鄉的孩子,一動也不動,水手們正在天南地北的高談闊論,忽的,船猛的震了一下,接著就是狂風怒浪,浪高風急,海波奔騰,水如飛立,橫衝直撞。船左傾右斜,舟中眾人跌爬不起,暈眩嘔吐,掌舵的人看見前面海水變藍,聳出一山橫在舟前,山高數丈,忽沉忽浮,船也隨著海浪上下起伏。如此一陣折騰之後,平靜了下來,和事出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眾人皆大歡喜,想來這只是虛驚一場,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沒準此次的收穫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

「不對,這船好像一直沒有動。」談話間有人察覺出了異樣,風浪過後,船就一直停滯不前,他們大花氣力,船隻是在老地方轉悠。

一個年紀相對大一點的人正想到船頭去看一下情況,沒等他出船艙,一個趔趑跌倒,摔了個狗啃屎,狼狽不已,差點就罵娘了,有人想去扶他一把,頃刻之間,水面高出百餘丈,一陣咂咂水響,眾人橫斜滑入一個黑暗難測的大洞,船因為高帆的緣故就卡在了洞口。這洞看似深不見底,所觸到的地方大都是濕濕滑滑,粘粘的,黑糊糊的一片啥也看不清。有個水手說,進入了一個怪物的腹內了,過不去多久就會被它的體液分化掉,屍骨無存。

聽他這麼一說,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就開始旁若無人的哭泣,忽聽得海潮如雷,激流將眾人從大洞中噴出海面,升空十餘丈,在空中旋轉過後,全都飛擲到了海灘上,起身一看,媽哎,竟是離他們居住的地方不遠的一個村落,平時兩村的人有事沒事,姑婆阿嫂的有事沒事還會相互串串門,扯扯談。

草草收拾一下,倉皇的回了家,村子裡面傳得沸沸揚揚,要不就是說海里有鬼怪,要不就是海中有吃人的大魚,傳得那些打魚的人從此以後每次出海都顫顫兢兢,要不是生活所迫,相信誰都不想也不敢出海打魚。

這事不久後就傳到辛克的耳朵里,他火冒三丈。

登基不久就發生這樣的事,這與他想要創造出的他做皇帝是天命所歸的假象一點也不符,眾所周知,如若真是天命所歸,他做皇帝之後理應風調雨順,人們安居樂業,可他除了帶來無端的戰爭和殺戮外,什麼有利於老百姓的事都沒做。

「操他爺的,這不明擺著和老子我做對嗎,什麼妖魔鬼怪,我就不信這個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就算真的有,也要讓你巨服在辛克我的天威之下。」辛克亮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嚇得跟在他身旁的太監直往後退。「皇上,龍體為重,不要氣著了身子。」

「去你媽的,看我這身子強壯的,會氣著嗎,你是存心咒我生病是不是,不安好心的傢伙,留著也沒用。來人,押下去,重杖三十大板,不準手下留情,一定要板板到位,板板粘肉。」辛克做了皇帝之後,脾氣就特別的不好,周邊的人稍有讓他不稱心的,不是砍頭就是挨罰,甚至看到某個人的走路姿勢不順眼都要罰,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把他作為一國之君的威風與權力體現出來一樣。

皇宮裡的每一個人時時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有時候想說的話不敢說,想做的事不敢做。表面上對辛克唯唯諾諾,惟命是從,暗地裡恨不得吃他的肉,敢怒不敢言哪。

「皇上,饒命哪,饒……命,小的知……知錯了,您就放過小的這一回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太監嚇得面色鐵青,說話都說不全。

「好啊你,一次不夠,還有下次?看來朕想不讓你上天堂都不行。」

「皇上,皇上……皇上……」

「給我拉下去,打到斷氣為止。」

「辛克,你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咱家的好心你當驢肝肺,你……你不得好死,總有一天你會嘗到苦頭,哈哈哈……」這太監彎著腰低著頭過了大半輩子狗一樣的生活,終於昂起他高貴的頭說了他一生之中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人話。

「沒人性!不得好死!罵得好,罵得好,你終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平時看你老老實實的,朕沒少虧待你,剛才也不過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啊……這玩笑可幫了朕一個大忙,寒水國是寡人的,過不了多久,整片大陸都是寡人的,你算什麼,不過是寡人的一條狗,還是一條無能的狗,你有什麼資格咒朕不得好死,去你媽的,朕就讓你嘗嘗沒人性的厲害,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活的全給做了,死了的把墳找出來,全給毀了。」辛克這次是來真的,說話的時候臉上的青筋暴露無遺。

「死了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辛克,你這個殘暴、荒誕、卑鄙的傢伙,會遭天遣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快拉下去,還讓他在這廢話,等會連你們一起宰了。」辛克惱羞成怒,現在的他是逮住哪個算哪個。

之後,辛克派人去玄冰海,日以繼夜的在海上查巡,說是不為民除害他就勢不為人,令人驚疑的是此後的一小段時間裡並沒有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而辛克又趁機把自己的形象大大的美化了一番,說是那怪物怕了他,倒在他的天威之下,不敢再出來做禍害人了。

此事就像一場暴風雨過後,過了就過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如風過後的漣漪,一點點散去、淡沒。

「屠兄,還要多久才能到。」

「遠著呢,從地圖上看,我們剛剛過了火焰山脈,也就是說我們才搭上傀土國的邊。得再經過幾個城市才能到沙市,大概還有一天半的路程,我已經派飛鴿傳書讓車染派人到沙市城外等候。」屠非勒了勒馬鞭,回過頭對王虎說。

六人一獒走到一熱鬧非凡的集市上,游如看到好大一群人圍在一起,人群中間有一個年輕的姑娘,由於低著頭,長什麼樣沒看清,不過她身旁那塊牌子上的四個字是看得一清二楚:賣身葬母!圍在她身邊的人個個對她指指點點。這情節她好像在哪看到過,對了,那電視里都是這麼演的,以前她姐姐就演過這樣的戲份,回到家裡還問她演得像不像呢,想到姐姐,游如又心傷起來。

解夕也看到了,對身邊的屠非說:「屠大哥,我們過去看看吧,說不定是需要幫助的人,看那姑娘樣子蠻可憐的。」屠非應聲就下了馬,就是解夕他們不說他也會這樣做,現在她說了就更要做了。

「借過,借過。」

「這姑娘是不是有病啊,這牌子上明明寫著賣身葬母,可剛才有好幾個公子都出價,最多的出到一百兩她都不為所動,也不說話,就一個盡的搖頭,長相這麼水靈的一個姑娘不會是個傻姑吧,要說她傻怎麼就還會知道來賣身葬母,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哪……」

「就是,就是,哎,可惜了一張俏臉啰!」

……

屠非擠進人群的時候那姑娘正好抬起頭,這姑娘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那五官配合得確實是巧奪天工,找不到任何一點瑕疵之處,臉上掛著幾顆亮晶晶的淚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讓人心動。看得屠非心猿意馬,為了不讓自己亂了陣腳,屠非不敢再盯著那姑娘看,從口袋裡拿出幾錠銀子放到姑娘手上,「小妹妹,你這又是何苦呢,像你這樣有孝心的人不多啦,這裡有五十兩銀子,夠你給你母親風風光光的辦個後事,剩下的你就拿去自己做點小生意,以後的生活還得靠自己呢。」

姑娘接過銀子,屠非想把手抽出來,沒想到那姑娘拉住他的手不放,滿眼淚水。

屠非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粘上他了,人家都明寫著賣身葬母,你給了人家錢,人家就是要以身相許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幫你一下,人嘛,生來就是相互幫助的,我並沒有其他的目的,而且我是個有家室的人,自家三妻四妾,你是個好姑娘,我呢,什麼也不是,花心又好色,脾氣臭得不得了,跟著我只會讓你受苦的,明白不?」屠非伸出另外一隻手摸了摸那姑娘的頭,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個美麗得不可言喻的女孩子竟會是一個啞巴,天意弄人哪。

那姑娘點點頭,又搖搖頭,做了個錢的手勢,用手指指自己,在空中畫了一個心字,最後將手停留在屠非的胸前。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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