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7章 潰不成軍

這樣暴雨連綿的天氣,雖然辛克他們無法攻進來,可是古木國的糧草也是有限的,再加上之前做的防備工作被雨水沖得亂七八糟,防禦能力大大降低,科洛蒂氣得吹鬍子瞪眼,亦不好發作,這是天災,誰都無可奈何,只得將苦水往肚裡咽。

科洛蒂不好受,軍中的將士更是叫苦連天,這哪是人過的日子,由於蘭玉河附近所有的小溪、古井都被科洛蒂下了蠱毒,雨下得這麼大,到處泛濫成災,平時煮飯、做菜、燒茶的生活用水都得去距離蘭玉河,距離古木國軍隊駐紮地百里外的地方用馬用騾子託運過來,日子過得緊皺皺,每天每個人的用水量都有規定,如果超出規定,不僅要受到軍令的處罰,還會從每年的軍餉里扣除一部分,因此,將士盡量少開口,少說話,下雨天氣濕潤不會一下子就口乾舌燥也還勉勉強強過得去。

科洛蒂的部隊苦,比起辛克的來還是要好一點,這狂風暴雨,又都是不長眼的東西。管你三七二十一,能颳倒則颳倒,可以衝散就衝散。科洛蒂他們的軍帳大都是巨人搭起來的,結實、穩當、牢不可破。辛克他們的則不然,將士們都有點急功近力,只想早日奪下古木國好回去與家團聚,扎帳時也就沒那麼紮實,而且本來就沒想在這駐紮多久的,做工自是馬虎了幾分,這就導致軍帳一天三小修,三天一大修。糧草倉也被屠非毀掉了,沒東西燒火,一個個的都在軍帳里跳來跳去,以此來保持一點溫度不讓身體僵硬掉,還好他們都生在北方長在北方。

「耶律大哥,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幾百年來,都沒有過像這次這樣的瓢潑大雨,看蘭玉河都漲成什麼樣了,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莫不是寒女王的行為觸怒了天庭,特意降這次雨來作為警告?」一個二十齣頭的寒水國士兵問身旁稍稍年老一點的人。

「噓。」

「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要是被辛克將軍的心腹聽到,或是有人聽到告了密那你就玩完了。」年老一點的士兵神情慌張地說道。

「沒事,沒事,這裡就只有你我二人,耶律大哥你我還信不過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辛將軍怎麼會知道,是吧。」年輕的士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願如此吧,這年頭,人心莫測,話說出來了,你還是小心為上。」被稱作耶律大哥的人嘆了口氣,拍拍年輕士兵的肩膀,接著說:「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長著,在為人處世方面可得多學著點,不然遲早會惹禍上身,到時後悔莫及。」

「嗯,嗯,耶律大哥說得是,小弟謹慎從事就是。」

科洛蒂的軍營里不像辛克的部隊——鴉雀無聲。到處人聲鼎沸,議論紛至沓來。「這什麼鬼天氣,還要不要人活。」

「兄弟,你是新來的吧,初來乍到不知情也情有可原,現在算好的了,自打屠非大爺到來指導我們作戰後,伙食和待遇改變了不知多少倍,一直在跟著科洛蒂的兄弟們都對他感恩戴德。所以,你就別抱怨了,國難當頭,先想想怎麼保家衛國吧,有國才有家,國盛則家昌,國破則家亡。」一老兵苦口婆心的勸道。

「你說得對,世態炎涼,順應天命吧。過得幾日是幾日,走了一輩子的路,從了一輩子的軍,累了,挖個坑,把自己埋了。蘭玉河邊挖了那麼多的戰溝,若真逃不過這一劫,就直接跳到裡頭睡了算,嘿嘿……」說話者苦笑幾聲蹣跚著離去。

「想開了就好,就好,可不要看透才好,兄弟,活著的時候好好善待自己罷。」老兵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心裡默念著又自言自語道:「天氣變幻得這麼快,這麼古怪,古木國曆年來都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雨,不要下雪冰凍才好!菩薩保佑。」

傾盆大雨連續下了兩天兩夜,下得屠非心裡一團糟,下得科洛蒂團團轉,下得辛克直罵娘,下得兩軍的將士們怨聲載道、火氣衝天。

「翠兒,翠兒,你不是最喜歡看下雪的,快來看哪,下雪了,下雪了,好大的雪。」好幾天不見天日的雲妮想要打開門窗透透氣,卻意外發現雨已經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天的大雪。

聽到雲妮的呼叫聲,嘉翠喜出望外,以她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把門栓取掉,推天門一看:鵝毛般大小的雪花漫天飛舞,飄飄洒洒。地上已有了半尺來深的積雪,不遠處的欄杆上結的冰花有凌有角,亮晶晶、明晃晃的,看得嘉翠心裡直痒痒,心想要是能在這樣大雪飄飛的日子裡與夫君、從姐妹一起玩耍、嬉戲,打打雪仗,堆堆雪人,滾滾雪球,那該有多好,這麼好的雪卻下錯了時候,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如此。嘉翠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麼大的雪,這樣冷的天,她知道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蘭玉河馬上就會結冰,一旦蘭玉河結了冰……嘉翠不敢再想下去,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翠兒,想去玩就去吧,只要別凍著了,戰爭總是難免的,你又何必觸景傷情。」屠非說,滿臉憐惜。

「對的時候遇上對的雪,雖死猶生;對的時候遇上錯的雪,死不瞑目;錯的時候遇上對的雪,生不如死。算了,不去也罷。」說完嘉翠關上門,轉身靠在門上,閉上雙眼,像是在感覺雪飄落在心頭的感覺。

「生不如死?哈哈哈……曾經,我腳踏兩隻船,一邊是生,一邊是死,一頭是天堂,一頭是地獄,風過,浪起,稍不留神,船翻了,我墜落人間,墮落了,生不如死。操,想那麼多幹嘛,走,老婆,我陪你玩去。」屠非起身,拉起嘉翠,打開門朝雪地里跑去。或話唯有這短暫的歡愉才能安撫屠非此時此刻心中無垠的矛盾與混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白雪皚皚的曠野里響起辛克粗野的笑聲,紛飛的雪花像是受了驚嚇一般,本就錯亂無章的更加雜然無序。雪下得猛,辛克笑得狠;雪飄得輕,辛克算得精,亮白亮白的雪花散落在辛克的臉龐上,很快就融化,變成一點一點的水伴著他的笑意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厚厚的積雪上。

一夜之間,整個大地都成了雪的世界,天地之間到處白茫茫的一片,柏樺樹和松柏植物都凍得縮成皺,北風呼呼的刮過,枝頭沉甸甸的積雪搖搖晃晃,隨即沙沙的墜落下來。蘭玉河上漲的水也退去了不少,河面上浮動著大面積的冰水混合物,按常規來推測,用不了幾個時辰,蘭玉河就會完全冰凍,也就是說辛克他們馬上就可以不依靠任何外力順利地過河,並且那些大型的武器也可以肆無忌憚的運過來,攻城用的鐵甲車開過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北風凜冽,大雪紛紛揚揚,科洛蒂孤孤單單一個人躺在坑上喝悶酒,心裡顫顫巍巍,愁雲滿面,頹廢至極。做人做到這分上也太狼狽不堪,表面上他是風風光光、呼風喚雨、叱吒風雲的堂堂大將軍,實際上什麼都不是,在朝上要受皇帝老子,高官的氣,在生活中要受喀秋莎的指責,自從遇見了屠非又得受他的指揮,受他的調侃,最可悲,也是最見不得人的一件事就是,自打上次在酒樓與喀秋莎交媾時被屠非那麼輕輕拍了一下後,他小傢伙就擺譜罷工了,每到關鍵時候老是莫名其妙,不是中途退場,就是臨陣脫逃,任他怎麼賣力都無動於衷、無濟於事。在林京時,喀秋莎好幾次主動要求他都不答應,說是公事繁忙。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很快就要天亮,雪下得小了,天氣卻越來越冷,科洛蒂的士兵哪有受過這樣寒冷的天氣,在火邊打盹睡覺的人都冷得直打哆嗦,那些在外頭站崗的可就更慘了,持刀握劍的手變成了十根大火腿,機械地握著,盡量不讓其掉下去,腳不斷地打顫,上下牙齒左右摩擦,嘴唇成了豬肝色。

這一夜科洛蒂軍營里狼藉一片,辛克的將士們卻是徹夜難眠,枕戈待旦,想到蘭玉河就要結冰,馬上就可以轟轟烈烈的干一場,每個人拿著手中的槍都激動不已,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使用手槍等武器,之前看到別的人拿著槍威風凜凜的,百米甚至更遠之外啪啦一下一個人就見了閻羅。帶著一種強烈的好奇心就對槍那個東西產生了濃厚的新奇感,這次出戰每個人都擁有槍,最差的都是三八式步槍。握著手中亮錚錚的槍杆子,幻想著和古木國交戰大顯身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喜形於色。

「喔……喔……喔喔……」清晰嘹亮的雞叫聲響起,天大亮了,科洛蒂不知所以,他明明已經堅壁清野,怎麼還會有雞鳴。聽聲音好像就在他身邊,放在眼裡眼望去哪有雞的影子。「大白天,見鬼了不是。」科洛蒂嚕嚕嘴罵道。

蘭玉河上,冰光粼粼,亮堂堂的一望無際,辛克的大部隊人馬已依稀可見。河岸上的雪混合著前幾天下的雨結成了冰,蘭玉河兩岸就是冰的天地,冰天相接,一覽無餘。科洛蒂他們辛辛苦苦築造的一系列防禦工作都被毀得差不多了,一人來高的壕溝被水雪冰一一佔據,人根本就無法在置身其中,地雷也白埋了,雨一下,雪一飄,冰一結,想不失效都難。唯一可用的就只有那些巨人們用巨石砌成的堡壘。

辛克的部隊越來越近,浩浩蕩蕩,大張旗鼓,井然有序的排著隊,縱隊只見排頭不見排尾,在濕滑的冰面上一步步向前邁進,前面的一撥人高舉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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