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之門卷 第十章 灰雨中的追逐

「最快速度,給老子用最快速度逃!!!」

「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氣急敗壞的陳燁死死提住了凱雷的衣領,知道事態嚴重的光頭黑人沒有半點的遲疑,立刻將油門踩到了最大。三輛寶馬像受驚的野牛般直衝入無邊無際的荒野,漫無目的地逃竄著。

「媽的,三個親王,蕭晨曦那老畜生真是給足了面子。」面色蒼白的胖子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三位十階以上親王聯手再加上這幾打監察軍,多虧西瑪能夠理解自己借搔腦袋發出的暗號,才能奇蹟般地順利逃亡,「實在太看得起我了。」

「我還以為你會死戰到底呢。」

抱著雙手的夜蓮靠在車窗上,將一發又一發的銀彈壓入了彈匣中。閃光彈爆炸後連女獵人一時間內也失去了視力,混亂中一雙粗壯的手臂突然間夾住了她的纖腰,要不是那熟悉的男子氣息表明了身份,貿然抱住夜蓮的胖子恐怕難逃一記陰狠的斷子絕孫腳。

狼人可以從西瑪的手語中得到信息,夜蓮這個新加入者卻不可能有這種默契,不願意有半點拖延的胖子哪怕連一秒鐘都損失不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扛起夜蓮就跑。一到車邊就粗野地把女獵人扔進了車裡,手中凝結著血矛的胖子死死守在了車門邊,直到所有同伴全部撤退後才鑽進了車裡。

「沒想到你跑得比兔子還快。」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有傻子才碰上三個親王不跑。」微微一笑的胖子轉頭望著車後,遠處只有濃密的雨簾,就算是親王都無法在這樣的狂雨中來追蹤這些以每小時一百多公里狂馳的汽車,「看來,又得是一場煩人的逃亡了。」

「獵殺與被人獵殺,這種場面我早就習慣了。」

將填滿的彈匣塞進了綁在大腿內側的黑帶上,絲毫不迴避胖子目光的夜蓮,從小提琴盒內取出了一方由整塊碧玉製成的小盒,墊著絲絨的盒內,整齊地排放著十枚銀色子彈。與平時胖子所見的銀彈不同,這十枚子彈外殼上閃動著七彩的流光,竟然像是螢石般晶瑩。

「不過你怎麼會招來東方這麼大的仇恨?竟然派出四位親王一起上陣。」

「只要他們順路追來,肯定會有些小小的驚喜。」

一邊微笑的胖子一邊拿起了身邊的小箱子,將一個又一個像乒乓球般大小的銀色球體隨手擰動,然後扔進了窗外的雨中。

血族反異民地雷,編號157-908,是這種球體的名字,除了二百克高爆炸藥的以外彈體里還塞滿了銀珠,這些依靠激光感應的寶貝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武器,在這種滿是雜草的環境中卻很有效。

「對了,順便提醒一下,只剩三位了。」

「不要計較個位數的差異。」將這十枚晶瑩的子彈小心翼翼地填入了彈匣,然後放在了緊貼大腿內側的位置上,夜蓮才合上了裝滿武器的小提琴盒,「你,雖然外表看上去有些特殊,但也就是個十一階的水平。就算加上我,勝的機會也只有20%不到,打算怎麼辦?」

「逃,逃得越遠越好……」笑容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倦意,胖子就像是散了架似的靠在座椅上,好象剛剛的劇斗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亞洲還有人在等著我,我要你,還有星彩……」

「什麼亂七八糟的?!」

聽著胖子漸漸微弱的聲音,面色中帶著几絲嗔怒的夜蓮,不由回頭重重拍了他一掌。男人那魁梧的身體突然歪倒了下來,一下伏在了西瑪的身上。驚呼一聲的女騎士不由扶住了心愛的男人,夜蓮獃獃看著自己的手掌。

雪白的五指間滿是溫熱的紅色液體,伏在西瑪身上的陳燁背轉過了身體,露出了一道可怖的傷痕。長約數寸的傷口從陳燁肩膀一直橫斬到腰際,向外翻卷的傷口一片焦黑,裡面露出了粉紅的內臟。

「他媽的見鬼!!!」

看著傷口處像是大火灼烤過般的模樣,已經顧不上半點矜持的夜蓮罵了一句髒話,將陳燁一把按在了西瑪的膝蓋上,仔細打量著那醜陋的傷口。整個傷口處就像是激光手術刀切過般光潔,焦黑的肌肉內還朝外不斷滲透著血水,不知何時胖子竟然受了這樣的重傷,夜蓮頓時睜圓了眼睛。

並沒有像外表那樣輕鬆地全身而退,就在閃光彈同樣癱瘓夜蓮雙眼的時候,應該是另一位手提雙槍的親王留下了這道傷口,直接重創了被黃靖纏住的陳燁。也正是靠著胖子那自投羅網般的打法,才能讓一行人如此順利地從包圍中逃脫。

「死胖子,耍什麼帥!!!」

手忙腳亂的和西瑪一起撕開胖子的大衣,夜蓮從凱雷手裡接過了醫藥箱,把大瓶的止血粉直接倒在了他的創口上。看著胖子傷口的女孩,眼神中甚至有著強烈的憤怒。

「受了傷就直接說,還真以為自己是英雄人物了。」

「沒想到你也會罵髒話……Two hand……」

虛弱的聲音中帶著調侃的味道,胖子的身體卻突然軟垂了下來,瞳孔一顫的西瑪連忙將兩指按在了他粗壯的脖子上,幸運的是,陳燁的動脈依舊在緩慢微弱地跳動著。兩個女人死死用繃帶替他包住了傷口,互望的眼神中卻充滿了焦慮。

只有精純的鬥氣結合上等神器,才能造成這種恐怖的傷口,而焦黑傷口中不時閃爍的銀砂般光澤,代表著鬥氣已經將殘留的銀質深深送入了陳燁體內。這記攻擊給陳燁留下了這道無法自動癒合的傷口,無法暢通的血流與外露的臟器都將不斷加重他的傷勢,更別說還正在他體內不停燒灼的銀質。

「這樣的話,他最多撐過四十五分鐘。」

「沒錯。」

鑒於和血族綿延上萬年的戰爭,每個狼人都是殺死血族的專家,西瑪做出的判斷沒有絲毫的錯誤。胖子傷口周圍逐漸紫黑的血管正是傷勢惡化的證明,直到傷害所產生的負荷超過陳燁的再生能力,那就是他的死期。對著女狼人點了點頭的惡魔獵人,突然轉過腦袋高聲呼喝著凱雷。

「死光頭,車上有多少血漿!!!」

似乎夜蓮這種明顯容易讓人暴走的稱呼方式並沒有惹惱凱雷,光頭黑人只是一聲不吭地打開了車內冰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急救包。從包內翻出兩個400cc血袋的夜蓮立刻皺緊了眉頭,立刻在車頂拉手上掛好了血袋,然後將針頭扎進了胖子的動脈中。

「勉強夠多撐一小時,希望這傢伙真和看上去一樣強壯。」

「凱雷,附近有沒有支撐點?」

隨著西瑪聽似平靜的聲音,一隻冰冷的手卻緊緊抓住了黑人的衣袖,凱雷的神情頓時僵硬了起來。作為以戰鬥為生的種族,狼人隨時都會在最隱秘的地方構建一個支撐點,用以儲存應急時需要的子彈、武器、藥品甚至是人手。

出身於歐洲的西瑪當然知道支撐點對狼人來說都是保密的,但情急之下卻顧不得什麼安全原則,直接詢問面前的黑人。

「有沒有!」

「前面大約三小時的車程,有一個駐紮著百人隊的支撐點。」低頭看了一眼GPS屏幕上顯示的位置,凱雷指著電子地圖上的紅點,「Death knell city,大約有八千左右人口的小城,但我怕他撐不到那裡。」

「喪鐘鎮?對這個傢伙來說,真是個不吉利的名字……」看了一眼睡在西瑪懷裡的陳燁,夜蓮有些懊惱地脫下了右腕的手鐲,女騎士早已經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並指如刀般劃開了自己的手腕,慘紅的液體順著蒼白的手腕,緩緩流入了陳燁微張的口中,「你上半場?那我就當替補了。」

將雙槍抱在了懷裡,夜蓮用手理順了被窗外風雨打亂的黑髮,隨意從食品袋裡找出一塊被泡到發糊的三明治,放在嘴邊慢慢咀嚼著。

也不知道這場大雨能夠庇護自己多久,面對著三位親王和無數監察軍的追殺,她不願意再浪費一絲體力。吞咽著冰冷的食物,女獵人假寐般靠在了窗口邊,就像是在等待著下一場戰鬥的降臨。

身邊到處是殘檐斷壁還有掉落焦黑的磚瓦,純金製成的聖光十字早已經歪倒在灰燼中,就像是一段扭曲的枯枝。美國總教區騎士團副團長,貝爾多·格魯曼失神地站在這片瓦礫中,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嵌著寶石的劍柄。

遠處的美國警察早已經封鎖住了街口,擋住了喜歡看熱鬧的閑雜人員,消防員還在努力地與余火搏鬥。天空中一直盤旋著直升機,用探照燈掃視著四周,在細雨中尋找著還有可能隱藏在附近的記者。

教廷在美國最大的大教堂,供無數信徒瞻仰神跡,同時也是展示教廷力量與權能的聖地,竟然被人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包括高級審判官加尼埃爾·喬斯特在內,一百多名騎士們和神職人員,全部被殺,只留下了一個近乎癲狂的紐約大主教史東。

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隱身在黑暗中的教廷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大的羞辱,那幫黑暗的畜生公然進攻,殺死了神的僕人後,又焚毀了屬於神的土地。面對這種令人崩潰的畫面,在他保護的教區中發生了這種情況,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貝爾多隻感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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