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之門卷 第九章 八龍家紋

並不是歷史上緋族的知名家族出身,也沒有足以稱道的功勞與戰績,而且還如此地愚蠢可笑……

眼前這個只擁有九階實力的前監察軍副統領,只是憑藉著身為蕭晨曦的親信,在血腥之夜過後,僥倖爬上了空缺的親王寶座。對著躺倒在地上的段雲霄露出了輕蔑的神情,手提著奇形武器的親王就像事不關己般繞過了他,慢步走到了陳燁的不遠處。

「華沙的『午夜睡蓮』,巴拉萊卡那個婊子的寵物怎麼會跑到美洲來了??」

儘管看著夜蓮的眼睛中充滿了輕蔑與鄙夷,親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鬆懈,眼前這個女人總喜歡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瞬間發作起來的攻擊卻像毒蛇那樣迅速而又致命。

「黃靖,開始工作吧。」

另一名親王緩步走到了被稱為黃靖的親王身邊,輕輕抖開了手中的黑色包裹,露出了兩柄銀色的短槍,銳利的槍尖上隱隱吞吐著水波般的光澤。空中亮起了法術的光彩,一直沉默不語的第三名親王從寬袖中露出乾淨瘦削的雙手,指甲修剪整潔的五指上分用紅色刺印著各色花紋,用優雅的動作在空中畫出了一連串的符號。

兩名擅長近戰的武士,一名負責遠攻的法師,相當完美的戰鬥組合。

望著面前身穿紅衣的三名親王,胖子惡狠狠地瞪了地上的段雲霄一眼,耀眼的刀花過後將破法和碎金收回了衣內。從剛剛短暫的交手裡,已經可以察覺到這個名叫黃靖的親王,絕對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第一次看見這麼奇怪的血焰,銀和黑的結合?雖說已經超過了深淵魔詠的境界,但你的招式和對力量的領悟,似乎卻配不上這麼漂亮的外表。」

一直安靜地呆在陳燁身側的夜蓮指尖微微動了一下,卻又停下動作,就像是不停擺動的水草般的暗淡紅色絲線,已經在空氣中結出了一張若有若無的大網。看著夜蓮的動作,站在遠處的法師乾涸的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搶在女獵人之前,他已經用「空懸蛛絲」的結界封閉了大半個房間,封住了女獵人沒有任何徵兆的閃擊。與自信而又莽撞的段雲霄不同,這三位親王全部出身於東方的弱小家族,完全是依靠實戰的功績,才能走到像今天這樣的地位。

眼前這個胖子擁有君王級別的光焰,卻沒有君王應有的表現,看似閑庭信步的黃靖,腦海中卻開始迅速地思考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不能使用血術的夜蓮只有速度可以稱道,力量上也只是略強於普通人。「惡魔的鏈鋸」這件神器儘管強大,沒有子彈的配合,最多也只是一塊金屬而已。

「前面似乎我聽到一句很有自信的話,絕對不會讓段雲霄活過今天?」只有裝備齊全的夜蓮,才能在勝負天平上當作一塊重要的砝碼。有了必勝把握的黃靖,手裡來回把玩著新月鋸,故意用語言挑撥著陳燁的心緒,「我想起來了,在血之月宴上曾經見過狼狽不堪的你,好像還打算為朱雀隊討回一個公道?」

「沒錯,然後我才知道寄希望於法理道義,是多麼愚蠢的事情。」微笑著用手抓了抓短髮,胖子相反迎向了逼近的敵人,慢慢拉近了與對方的距離。他的聲音里似乎透著無盡的仇恨,冰冷的聲音就像是陰風般直透入每一個人的耳朵,「在黑暗世界中,有了刀劍才有法則,所以,我今天一定會用刀劍來取回我的公道。」

「獵殺一個君王的快感,可不是經常能夠碰到的享受。」

新月鋸的利刃在燭火中閃動,黃靖眼底的血焰越燒越旺,就像是兩道灼熱的鬼火般在室內燃燒。作為黑暗中的永生者,不死就像是瘟疫般糾纏著每一個緋族,每天不斷重複的生命里充滿了饑渴,為了能滿足這種心底深處永不停息的折磨,只剩下了瘋狂追求刺激與挑戰的快樂。

權力、地位、財富、美女、殺戮,人生中一切存在的慾望全部變成了不死者的追求,而殺戮這種讓人腎上腺素分泌加速的享受,更是讓每個緋族都為之心動。用盡各種方法來虐殺美麗的生物,或是直接屠滅一支異民部落,都可以讓黃靖的靈魂為之顫慄,更別說親手殺掉一位君王。

手掌中微微凝結著淡紅的血霧,露出笑容的陳燁雙手向著遠處的法師同時擲出了血矛後,竟然就像瘋子般狂笑著沖向了兩名擅長近戰的親王中央,快得就像是一道閃電。這個胖子就這樣莽撞地衝進了包圍圈裡,聽著血矛與血牆發出的撞擊聲,有些詫異的黃靖動作上卻沒有半點遲疑,胖子凌厲的刀風已經卷向了他的脖子。

手中的新月鋸划出一道銀痕,狠狠砍向了陳燁的右手,身邊的同伴已經揮舞著銀槍掃向了胖子的後腰。意外的是,手上卻沒有傳來沉重的撞擊,反手用碎金刀擋住黃靖斬擊的胖子,順勢借著衝擊力如柳絮般飄向了門口。足尖猛點地面的黃靖立刻追向他的身影,腳底下卻像是踩到了什麼異物。

清脆的爆裂聲過後,房間里亮起了灼眼的白光,頓時措手不及的緋族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蒼白。心中一驚的黃靖猛退向了後方。怪不得這個胖子竟然會這麼莽撞地衝進親王的包圍中,就是想借著這個動作來掩飾偷偷扔下的閃光彈,有些惱羞成怒的黃靖不時地變幻著自己的位置,已經被衝擊波震暈的親王無法靠雙眼和耳朵來跟蹤對方的位置,只能靠經驗來防備胖子隨時可能出現的偷襲。

對血族的恢複力來說,閃光彈的傷害並不算什麼,短短兩三秒的時間就能恢複正常。根據記憶中位置同時沖入監察軍人群的親王,只聽見了一片混亂的槍聲。

手裡緊握著新月鋸,眼前的那片白色終於開始慢慢消散,重新映出了真實的世界。被三位親王充當肉盾的監察軍早已經亂了一團,尷尬地站在原地,剛剛還信誓旦旦說要大打出手的胖子早已經和狼人們一起跑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了滿地黃澄澄的彈殼。

伸手分開了張口結舌的監察軍們,黃靖看著躺倒在地上的段雲霄,他的臉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刀口,雙腿間更是一片血肉模糊。看來正是胖子的傑作,在撤退前將段雲霄直接變成了一個廢人。

「下次見面再殺嗎?」

現在不乘機殺了段雲霄,是想證明自己以後會有足夠的實力再來折磨仇人嗎?黃靖聽著汽車旅館外響起的發動機聲,卻伸手阻止住了想要追擊的同伴。果然,他的顧慮並不是多餘,監察軍在大門處找到了透明的釣絲,不知什麼時候,窗戶和門口已經被安上了幾個反步兵地雷。

如果冒失地撞上陷阱,不光這些監察軍會折損慘重,恐怕就連自己這三個親王都會被搞得灰頭土臉。搖頭嘆息的黃靖一邊讓監察軍抬走昏死的段雲霄,一邊看著那三輛越野車飛也似的逃向了遠方。

「送親王殿下上血眼進行傷口再生,啊不,是肢體再生。」

「真是個囂張陰險卻又可怕的傢伙,不但判斷力讓人害怕,這瞬間準備好後手的功夫也實在是了得。」聲音裡帶著啼笑皆非的味道,手裡提著兩柄銀槍的親王緩步走到黃靖身邊,槍尖上帶著一抹淡淡的殷紅,「看他那憤怒的樣子,我還真以為他會死拼到底,沒想到說逃就逃,還真是一點不含糊。」

「用四肢在地上奔跑的野狗,怎麼能逃出天上飛鷹的雙眼。」

昏暗的空中突然亮起了白色的光芒,巨大的氣流如颶風般吹散了密集的雨水,一架展開三對角翼的巨型穿梭機噴口散發著火焰,緩緩地向著地面降落,漆黑如鏡的外殼上倒映著這個灰暗的世界。

看著天上降下的黑羽級穿梭機,黃靖的眉頭突然一皺,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法師,對方立刻會意地走到了他身邊。看到三位親王聚集在一起,排完地雷的監察軍們立刻識趣地退出了廳內。

「不知你們是否也收到了邀請?」

身邊的兩人都是多年來合作的好友,在趕來的路上就收到信函的黃靖,一點不加掩飾地提出了疑問。兩人立刻會意地點了點頭,得到回答的黃靖,第一次緊緊皺起了眉頭……

木製的拉門上有著八條飛龍的赤紅徽章,雕滿花紋的木樑彼此層疊在一起,形成了複雜而又瑰麗的疊梁式結構。這條寬廣綿長的走廊外,可以遙遙望見大片雕樑畫棟的建築,向外挑出的飛檐下吊著銅鈴,隨著清風的搖擺,發出了悅耳恬靜的輕響。

再遠處,便皆是布滿淡雲的碧藍天空,還有那看不到邊的飛廊和殿宇橫跨在雲絮之中,讓人不由產生了一種高居於天上般的寬廣開闊之感。這座建築既有著日本學去的那種魏晉清高優雅的風格,也有著盛唐時所擁有的奢華絢麗,像是建造在雲層中的莊院充斥著濃烈的古風與高傲。

腳下踩著一塵不染的木製地板,一名身著華麗長衣的男子,快步從廊中走過,身後跟隨著十數名身著紅衣的男子,個個腰上佩帶著長刀。

長廊中,每隔十丈都會有一個黑衣的護衛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手裡緊緊扶著刀柄,儘管滿臉高傲而又犀利的神情,還是對男子恭謙地低下了頭。

黑髮中流動著金色的光彩,現在東方名義與實質上的雙重統治者蕭晨曦,面孔上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感情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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