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之翼卷 第十二章 黑蓮

眼前的世界還是與剛才一樣,但所有的景物卻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不住的扭曲晃動著。

就像是穿越了一片由七彩光華形成的水面,回過神來的陳燁瞪圓眼睛,他還是站在剛剛的位置。眼前這個顏色慘淡的世界是如此的寧靜,甚至連那輕微的風聲都沒有,只留下了一片單調的死寂。那皎潔的月光雖然還在映照著大地,但周圍的一切建築卻沒有任何陰影與反光,這個沒有絲毫人煙的世界就像是無數複雜線條與光影彼此堆疊的劣質油畫。

看著玉夜被活生生的拖入了次元的裂縫,情急之下的陳燁依靠著腦海中玉夜所殘留的知識,做出了13血階中第12階才能做到的事情。他竟然在那空間裂縫還未癒合之前,就改變了自己的存在,硬生生的撞進了另一個次元。

新奇與驚訝過去之後,周身那強烈的痛楚才將胖子從感嘆中喚醒,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全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雙眼中的世界突然開始劇烈抖動,飛速的旋轉前,瞬間失去平衡感的陳燁不由跪倒在地上,勉強用手扶著地面不停地嘔吐。

「沒關係,盡量的吐吧。」不知何時出現在陳燁身邊的玉夜,溫柔地用手撫摸著他的脊背,替胖子舒緩那種無法形容的難受感,「這是你第一次的位面移動,暫時無法從這個歪斜的空間幻象中獲取相應位置,以後習慣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這,並不是真……實的位面吧?!」

強忍住陣陣的暈眩感,用破碎的袖口擦去了嘴角的污痕,胖子勉強依靠盈風的支撐站起了身體,卻又癱軟在地上。在強烈的好勝心驅使下,他再一次掙扎著站直了身體,不讓自己再倒在地上。

「感覺很奇怪,不像是林鈴與你記憶中,所留下的影像。」

「這個空間是在現世與異世之間,依靠著力量暫時開闢的,並不是真正的異空間。」玉夜用那小巧冰冷,卻又相當有力的手掌扶住了強撐著的胖子,就像是在鼓勵著他這種毅力,「相同的空間你也曾經見過,就是血之圖書館中那三座貴族訓練場。」

「真是,奇特的景象。」

好奇地望著那奇特的世界,那在記憶中模糊的畫面,第一次清晰的展現在了陳燁的面前。林鈴所擁有的第10階力量,還不足以讓她進行位面的穿越,所以胖子也對這個新奇的世界一無所知。

早在陳燁遊走於令他困擾的噩夢時,那片無窮無盡的漆黑空間與銀色的宮殿,給予他無盡寂寞與恐懼之時,也留下強烈的探索慾望。

在東西方兩種血脈相撞後,替陳燁治療的玉夜卻留下無數珍貴的記憶碎片,讓他就像是獲得無數新玩具的孩子般,不住追尋著那夢境般的世界。在陳燁正常生活之時,也許就有一個鏡子般的世界與之平行,甚至更為寬廣與深遠。玉夜穿越水晶鏡面般的位面阻隔時見到的奇特景色,一直讓他為之神往。

「虛假的位面有什麼好看的。」身邊的陳燁漸漸恢複了正常,玉夜才露出了寬慰的神情,冰冷的雙手卻依舊緊緊托著陳燁的身影,「如果你見到了真正的異世時,那才是令人驚訝的地方。」

露出笑容的陳燁卻緊緊閉上了嘴,在他的雙眼中,一群扭曲的黑色身影,慢慢撞碎了那模糊抖動的景物。身後帶著10名全身包裹破爛黑袍的身影,全身散放著赤紅血焰的提納爾,站在了兩人面前。

「如何,我安排的這個舞台,還算適合吧。」

「沒想到我竟然會活生生的被『冥府召還』,拉進了這個用力量強行開闢出的世界。」若無其事的踏前了一步,玉夜卻正好用嬌小的身影擋在陳燁身前,「這種事情對第12階以上的人來說,也不是個小手筆,但我想,絕對不會是你自己的力量吧?」

「之所以這樣做,只是為了掩飾這些不能被他人所知道的家族傑作而已。」

提納爾用手指著身後那些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急於報仇的他已經忍耐不住無聊的等待,迫不久待的想看著這個女孩在自己面前被折磨,發出悅耳的慘叫。

「我們妥芮朵家族12年來的最高成就,Seele。」

這些被稱為Seele的黑袍人抬起雙手,從那黑色的長袍中露出布滿傷痕的蒼白手掌,緩緩撕掉了自己的長袍,露出了無比醜惡的身體。每一個Seele都是渾身赤裸的,就像是用無數屍體彼此縫合的身體上滿是傷痕,全身長滿了滲著血水的瘡口,還有如同蟾蜍一般的突起與顆粒。

隨著提納爾漸漸抬起了手掌,Seele身上同時亮起了美麗的銀色火焰,不住的灼熱燃燒著。

「全部擁有10階的力量?」

面著這10名Seele竟然擁不輸於親王的力量,玉夜不由皺起了眉頭,看著面前這群醜陋的「親王」。除掉12年前那個瘋狂的計畫之外,妥芮朵竟然已經可以開始製造這些擁有10階力量的怪物,如果讓這些量產的怪物率領著芬里爾組成的大軍,妥芮朵究竟想做什麼,已經是一個很值得思量的問題了。

「提納爾,這次你倒是真的讓我驚訝了。」

「放心,我們妥芮朵一向是處理藝術品的專家。」身上那赤紅的血焰開始漸漸轉成了銀白色,顯露那11階實力的提納爾,雙手開始慢慢結出手印,「我對屍體的處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話音未落,站在原地的玉夜突然消失了,一道疾如黑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提納爾的面前,一腳踢向了他的太陽穴。沒想到玉夜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速度,狼狽不堪的提納爾勉強朝後一讓,面顴骨上還是挨了狠狠一腿,他幾乎可以聽見那清脆的骨裂聲。

身為法師的提納爾相當熟悉法師的戰鬥習慣,但他卻從沒想到過玉夜的武技竟然會如此高超,結果莫名其妙的就被踢飛上了半空。但踢飛妥芮朵貴族的女孩卻不想浪費如此一個良機,無數的黑炎瞬時在她掌間凝結了起來,結成了一個漆黑如玉般的細小火團,朝著提納爾直飛而出。

眼看著「梵魂珠」即將把提納爾化成一個火團,三條蒼白的身影卻擋在了他的身前,撒出了一片血幕。Seele協力施放的血牆,在空中結成了如同花葉般彼此疊加的屏障,擋住了那黑色的火球。

「梵魂珠」在空中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火雨,在那漫天飛散的漆黑火焰中,周圍的景物就像是顏料般慢慢溶化,變成了一片暗淡的光影。

一擊未中的玉夜雙眉挑起,剩下的七名Seele已經如同狼群般猛撲而來,空中頓時布滿了血翼劍那金色的殘痕。玉夜嬌小的身影不斷在尖銳的呼嘯聲中來回閃避,身後卻出現了三個偷襲者,救下提納爾的Seele陰險地等待著這個時機,朝著女孩直撲而來。

玉足重重踢在一個Seele胸口,狂噴鮮血的他卻相反不顧玉夜身上那層熾熱的火焰,用只剩幾顆利齒的嘴巴咬住了她的腿肚,一把將半浮在空中的女孩拖下了地面。在那高溫的火焰中,Seele的身影就像是蠟燭般慢慢融化,但五官已經模糊他卻依舊不肯放鬆雙手,鋒利的十指深深插入了玉夜的血肉中。

剩下的Seele就像是一群鬣狗猛撲向已經無法逃脫的獵物,這些實力高超的生物絲毫不知道什麼是痛楚,就這樣聽任火焰焚燒自己的身體。玉夜那足以讓任何戰士痛苦哀嚎的護身黑炎,卻像是對他們沒有絲毫作用。

被10位親王同時捨命圍攻,卻又不能拋棄身後的陳燁自己逃亡,就算是一位接近13階力量,太古時代之後出現的異民強者,恐怕也只能是這個結果。

半邊臉頰已經紫黑的提納爾,從腰間抽出了長劍,就像是滑行般閃到了扭作一團的諸人前。那包裹著銀色火焰的長劍將Seele連同玉夜的身體一起刺穿,鋒利的劍刃割開了玉夜平坦的小腹,鮮紅的血線慢慢順著地面向外漫延。

直等到女孩身上的黑色火炎漸漸熄滅,兩眼中滿是殘忍的提納爾才抽回了長劍,看著躺倒在血泊中的玉夜。那些不成人形的Seele們慢慢從地上起身,儘管已經碳化的血肉在不住掉落,他們依舊在女孩身邊圍成了一個圓環。

「如何?你12年前的威風去哪裡了?!」

劍上的血液不住被銀焰所蒸發,提納爾無比憎恨地看著地上微微喘息的玉夜,無數念頭在腦海中不住流轉著。他需要一場充滿殘忍的復仇,這樣才能償還12年前整個Goetterdaemmerung基地被毀滅,自己在家族會議上被長老處罰的恥辱。

「我會讓你將人間的痛苦一樣樣的品嘗,絕對不會浪費你還活著的每一分鐘。」

面對著提內爾的威嚇,躺在血泊中的玉夜卻沒有露出他所期待著的驚恐,依舊用平靜的雙眼看著面前漸漸露出獸性的貴族。被玉夜這種態度徹底激怒的提納爾瞬間暴發了,作為一個妥芮朵的直系,從來沒人敢對他如此輕蔑,更何況她的生死已經全部落在了自己的掌中。

「我想到了一個極好的主意。」一個惡毒的念頭漸漸在提納爾腦海中成形,他不由開始近乎病態的狂笑了起來,「我們來做個試驗如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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