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孚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面前的中國軍官，他的表情有些嚴肅，也有些欣慰，這才是真正的中國軍官，真正的中國軍人，這才是讓全世界為之顫抖的百戰雄師。
「好吧，你們全部留下，讓我們一起為了這場戰爭的勝利而盡到中國軍人的職責。」吳佩孚平靜地說道：「現在你們的任務是好好休息，大戰就快要開始了。」
吳佩孚的到來，是1914年後到訪後最高級的中國官員，德國方面對其的迎接是盛大而隆重的。當吳佩孚看到威廉二世的時候，發現這位德國的皇帝完全沒有了一點君主的風采。前線戰事的不利，德國進入1917年後屢遭挫折，幾乎崩潰的戰況讓威廉二世看起來既老又憔悴。
「歡迎您，中國的大元帥。」威廉二世盡量讓自己的神色舒展一些。他把歡迎中國元帥的地點放在了凡爾登前線的指揮部里，跟隨他一起到來了，都是一些軍方的要員。
「謝謝您，陛下。」吳佩孚微微鞠了一躬：「我們來得晚了，不過這並不影響到同盟國取得最後的勝利。」
威廉二世的精神好了一些：「元帥，做位德國最尊貴的客人，請讓我位您介紹另一位尊貴的客人。」說著，他很有禮貌的從身邊請出了一位最多只有三十歲，身著戎裝的年輕人：「請允許我向您做出隆重的介紹，這位就是奧地利皇帝卡爾一世，匈牙利國王卡洛伊四世，波希米亞國王卡萊爾五世，卡爾·弗朗茨·約瑟夫·路德維希·胡伯特·格奧爾格·瑪利亞·馮·哈布斯堡－洛林大皇帝陛下。」
吳佩孚的腦袋就快要漲開了，倒不是因為這個什麼大皇帝陛下如此漫長的名字，而是他一會是一世，一會是四世，一會又是五世的複雜身份把他實在弄糊塗了。
當隨從低聲向他解釋後，吳佩孚這才明白這人其實就是奧匈帝國的新任皇帝卡爾一世。
卡爾一世是弗朗茨·約瑟夫一世皇帝之弟卡爾·路德維希大公之孫，奧托·弗朗茨和夫人薩克森公主約瑟法之子。1911年10月21日與帕爾馬公主齊塔結婚。1914年其伯父弗朗茨·斐迪南大公遇刺身亡後成為皇位繼承人，1916年11月21日弗朗茨·約瑟夫一世逝世後即位，並成為奧匈帝國武裝力量最高統帥。
吳佩孚很又禮貌的和卡爾一世打了個招呼，年僅二十九歲的奧匈帝國皇帝顯然對中國的元帥充滿了好奇，不時的向吳佩孚打聽著各種各樣和戰場有關的事情。
「先生們，宴會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一起參加吧。」威廉二世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說道：「雖然現在前線戰事緊張，但為了迎接你們這些尊敬的客人，德國還是盡量準備了精美的食物。」
對於素來以美食家自居的吳佩孚來說，德國人所說的精美食物在他看來實在粗礪，只不過是一些麵包，一點肉類，幾瓶法國紅酒而已。不過對於物資極度匱乏的德國來說，這已經是他們能夠拿出來的全部了，現在的德國，就連皇室也一樣過著這樣的日子。
相比之下，即將到達德國的中國援助物資對於德國人來講就是一筆物價的瑰寶了，首批運送來的軍事、民用物質就達到了6000噸之多，這對處於貧困中的德國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吳佩孚和這位德國的皇帝並沒有多少值得談論的話題，但是和同樣做為軍人的德軍總參謀長興登堡元帥卻談得非常投緣。興登堡對中國軍人也明顯充滿了好感，甚至因為能和威震世界得吳佩孚元帥當面交談，他頗為感到榮幸。
「我認識你們的總參謀長蔣百里元帥。」興登堡回憶著說道：「當年他在德國軍隊學習的時候，我就曾經預言東方即將出現一個偉大的軍事家，現在這個預言果然實現了，在他的調教下，中國軍隊成長為了一支百戰雄師，一支世界上最強大的武裝力量。當然，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中國竟然還有您這樣一位偉大的軍事家，速滅日本和俄羅斯的軍事行動，你可以和古往今來的任何一位世界級的著名將領相媲美。」
對於這樣略微帶著一點恭維的話，吳佩孚沒有特別在意：「我算不了什麼，中國比我有成就的將領實在太多了，象我們軒轅軍團的總指揮蔡鍔元帥，已經過世的西南軍團的總指揮張孝淮元帥，這些人都比我強。還有正在法國作戰的遠征軍團總指揮柳波成元帥，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在全世界範圍內，沒有任何一位將領在軍團指揮上是他的對手，他是當之無愧的『戰神』！」
這話未免有些削弱了德國軍方的威嚴，但興登堡元帥並沒有在意：「是的，中國正是靠著你們這些將領的征戰才成為了一個超級強國，如果讓鼎盛時期的德國軍隊和你們打上一仗，我不認為我們有取勝的可能。」
「謝謝您的誇獎，興登堡元帥。」吳佩孚微笑著說道：「第二次凡爾登會戰即將開始，讓我們趁著這個機會共同研究下戰場的態勢吧。這次是中德兩國軍隊第一次的大規模軍事合作，希望我們能夠有一個愉快的結束。」
興登堡點了點頭：「是的，我也希望是這樣的。在凡爾登一線，我們有90萬的軍隊，但德國軍方經過了三年多的戰爭之後，不但缺乏必要的重武器，而且士兵大多是新征入伍，沒有經過多少訓練的新兵，戰鬥力和戰爭剛爆發時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有經驗的老兵基本不時戰死就是正躺在後方的醫院了，所以正面戰場的主力將是你們中國軍隊。請原諒，元帥，這並不是我想為德國軍隊找到什麼借口，而是放在我們面前的事實。」
「我們並不在乎將獨自承擔多大的困難，只要能夠取得戰爭的最後勝利。」吳佩孚淡淡地說道：「根據我們掌握地情報，協約國在凡爾登布置了70多個師的重兵，並且還有35個新組建的師正在增援過來，這已經是協約國在法國的全部力量，只要擊潰了它，法國的投降就指日可待。」
之所以不管是當初的德國還是現在的中國，都將進攻法國的重點放在了凡爾登，是因為佔領這一地點具有其特殊的意義。
凡爾登是一個僅有一萬四千人口的小鎮，位於法國境內，同時又是法國東北部的軍事重鎮和最大的要塞，由五個凸入德國防線的大規模堡壘群護衛著。對德國來講，凡爾登距離德國的主要鐵路系統很近，一旦法軍經過這一點向前推進，將對德國構成嚴重威脅。更重要的是，凡爾登地處協約國西線的突出部位，是法國戰線東翼的支點，對於法國具有重要的政治意義和戰略意義；同時，凡爾登又是巴黎的東北入口，距離巴黎只有135英里左右，有「巴黎的鑰匙」、「法國東方的門戶」之稱。如果凡爾登失守，不僅會破壞法國的防禦體系，敞開通向法國巴黎和法軍主要有生力量集團的大門，而且將給法國軍民的士氣帶來沉重的打擊。
但是，德國之所以在凡爾登遭到失敗，除了因為英法軍隊的拚死抵抗以外，還在於凡爾登要塞依山而建，俯瞰馬斯河上游，炮台環列，防禦工事複雜而堅固，居高臨下，易守難攻。而且，法國為了保衛它，將不惜戰鬥到最後一個法國士兵戰死。
當初德國為了攻陷要塞，抽調了西線戰場上裝備最好、久經沙場的10個師6個軍共27萬人。兵器從俄國前線、巴爾幹半島和克虜伯兵工研製搜集了大量的火炮，運到凡爾登前線。這些火炮達到了1400門，其中有600餘門是重炮，包括當時最重型的火炮12英寸海軍火炮和420毫米榴彈炮。後者專為攻城設計，威力極其強大，發射的重磅炮彈，可以將任何堅固的工事炸得粉碎。
就算準備得如此充分，德國人最後還是遭到了慘敗，因此興登堡元帥對於中國軍隊能否攻克這座被德國人看來是惡魔一般得要塞還是有一點懷疑：「元帥，凡爾登的防禦遠比當初我們攻擊時強大了許多，這次再次進攻，將遇到非常嚴重的困難。我建議先攻克凡爾登要塞前沿的20公里長的陣線，便於中國軍隊強大的裝甲車的突擊和步兵的跟進。」
「是的，您的想法和我一樣。」吳佩孚這時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我也這麼認為，所以我把前期主攻地點選擇在了馬斯山左山脈。」
「上帝！」興登堡驚呼了一聲：「我不知道您是怎麼考慮的，馬斯山左山脈法國重兵雲集，據我所知，法國最精銳的第162步兵師和226步兵師全部都安放在了那裡，如果選擇這裡作為突破口，中國軍隊將會遭到重大的傷亡。」
還沒有等吳佩孚來得及回答，奧匈帝國的皇帝卡爾一世走了過來，他好奇地說道：「從宴會一開始我就看到你們在不停地交流，你們都是名震世界的元帥，能讓我知道你們在談論些什麼嗎？」
吳佩孚笑著對這位年輕的皇帝說道：「我們正在討論如何把攔阻在同盟國取勝道路上的一隻小小臭蟲給趕走。」
卡爾一世大惑不解，不明白中國元帥話中的晦澀意思，但邊上的興登堡元帥卻微微搖了搖頭。中國元帥有些過於狂妄自大了，是不是這些年來中國軍隊在戰場上不斷取得的勝利讓他們有些目中無人？
還沒有等興登堡想說點什麼，外面忽然炮聲大作，刺破了寧靜的夜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