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經略江蘇 第038章 鐵血軍官團

似乎還怕李國勇聽不清楚,楊度又加了句:「你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很重。」

「你他媽的才病得快死了!」李國勇本來就心情不爽,聽楊度這麼咒自己,更是氣急敗壞:「老子身體壯得就象一頭牛,再過一百年也死不了!」

楊度被這不學無術的總督大人簡直要氣得吐血,他實在想不通這個軍事上的白痴,政治上的低能兒,為什麼運氣就這麼好,能如此順利地爬到了封疆大吏的位置上。強打起精神,楊度無可奈何地一字字解釋給總督大人聽:「我的總督大人,你要真去了京城,那肯定會變成人質,我估摸著你也別想回來了;可不去呢,擺明了是抗旨不遵,再輕大人您的官也甭想保住了。怎麼辦,只能裝病,裝得越重越好,只要能留在江蘇,大局依然在你的掌控之中,咱們就有翻盤的機會!」

如此耐心詳細地解釋,總算讓李大帥開竅了,高興得他一把抱著了楊度:「我的救命皙子哎,你真是我李國勇的大福星啊。」

楊度苦笑著直搖頭。

第二天兩江總督果然就病了,而且據總督府傳出的消息,大帥病得大口大口地吐血,慌得李國勇的各路親信一個接一個跑來了南京。直到李國勇秘密召見了他們,說出了楊度的計畫,這些江蘇的文武重臣才放下了一顆心。

這些親信回去後也沒閑著,按著楊度地吩咐,大批大批的資金被轉移,各部門門口都增加了大量主要由警察和特務擔當的警衛,一律配發槍支。新軍也沒閑著,大批中華進步黨的黨員不斷鼓吹新軍至上,誓死保衛大帥的思想,部隊調動前所未有的頻繁,已擔任參謀部總參謀長的趙聲每日里都和參謀們商量著什麼。這些舉動連德國顧問團都感覺到了異常。

對於菲舍爾的詢問,趙聲倒顯得很坦白,他告訴菲舍爾他們的大帥和部隊遭遇了生死攸關地威脅,他希望菲舍爾和他的顧問團能堅定地站在他們這一邊。可以說江蘇新軍是菲舍爾看著長大的,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但外交政治上的事情卻是他不能夠插手的,所以他對趙聲的承諾是,至於時局怎麼變換他不管,只要德國總部沒有命令,他將堅決維護新軍的利益。

陳其美的情報局這段時候成了最繁忙的部門,現在他聯繫最多得倒不是李國勇或者楊度,而是江蘇警察總局的局長顧大山。兩個人很有點臭味相投的意思,每天里秘密商議著什麼,反正只要這兩個人商量結束,江蘇江西安徽三省總會有那麼幾個和總督府唱反調的人神秘失蹤。

搞到最後,反對新政最激烈的江西南昌鹽運使被人暗殺在床上,銅鼓縣令遭到一夥蒙面人綁架至今下落不明;安徽方面也好不到哪去,蕪湖通判、安撫使,合肥守御所千總等人相繼失蹤。一時整個兩江地區除了江蘇還算太平,其它兩省各級官員都籠罩在了恐怖氣氛中。

而《江蘇時事報》更加過分,對兩江總督的通篇讚美幾乎佔據了報紙的角角落落,不但回憶了總督大人對兩江地區做出的貢獻,還極其隱諱地指責朝廷忘恩負義,意圖置英明神武,中國的救星李國勇於死地。

總編輯唐才常更是親筆寫了篇文章:

「大清兩江總督李國勇大人,為國為民,嘔心瀝血,置數次刺殺於不顧,推行新政,乃至造成我江蘇今日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之大好局面。光緒二十六年庚子事變,李大人更奮不顧身,僅領百騎千里救駕,乃保太后皇上無恙。今朝廷小人當道,竟誣衊我李大帥欲圖不軌……」

這篇幾萬字的文章一登出,江蘇就象炸開了鍋一樣,無一例外的都是聲援總督李大帥,聲討朝廷小人聲音,更有激進分子號召由李大帥帶領江蘇獨立。反正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四處傳播,而警察突然間一個個好像都變成了聾子。

新軍方面,更是熱鬧。

在中華進步黨地鼓動下,軍營里群情激憤,視李國勇為再生父母的思想單純樸素的士兵,對朝廷的憤慨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每天例行操練結束後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簽名擁護大帥了嗎?」「那還用說,大帥對咱們比自己的親生兒子好,誰敢動大帥,老子和他拼了!」「可不,打咱們加入了新軍,自己不說,連鄉下的老婆孩子都吃得比別人好,老子寧可這條命不要了,也得保衛大帥!」

諸如什麼「擁護大帥會」、「龍衛聯盟保衛總督會」這些取了不倫不類的名字的,士兵自發組織的會黨雨後春筍般的成立,平時管教嚴厲的長官們這時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沒有看到。

其實這些長官,這些青年軍官,都統一加入了由總參謀長趙聲一手組織的「鐵血軍官會」。

鐵血軍官會的宗旨只有一條,那就是衛護江蘇新政,衛護新軍之父。將李國勇稱為「新軍之父」的消息後來傳到了李國勇的耳中,著實讓咱們的李大帥樂了半年不止。

鐵血軍官會的總部設立在了趙聲在南京的家中,這天,軍官會的大小官員乘著夜色來到了趙聲家中。

趙聲開門見山地說道:「現在據可靠消息,朝廷里肯定要對咱們大帥有不利的舉動了,我想問問大家該怎麼辦?」

從土匪一躍而成正規軍軍官的孟凡貴,對李國勇最是感激,悶聲悶氣地說道:「那還能怎麼辦,誰對咱大帥不利,咱就反了誰!」

這個說法得到了一致地贊同。

趙聲讓大家稍微壓低點喉嚨:「我知道大家的想法,兄弟們,咱大帥苦啊,為江蘇,為大清,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可咱大帥換來了什麼?猜疑,只有猜疑!新軍是大帥一手建立的,咱都是大帥的孩子,父母有難了,咱做兒子的能看著不管嗎?」

昔日的太湖大匪呂遠重重地一拍檯子:「奶奶的,誰敢對付咱大帥,比殺了我爹媽還難受,傅小妹,你給咱們明說了吧,大帥是怎麼想的!」

傅小妹就是也是軍官團團員的傅馨萍,她淡淡笑了下:「大帥就好像宋朝的岳飛,岳飛你們知道吧,沒別的,只有兩個字,『愚忠』。朝廷雖然對不起大帥,可大帥不忍反朝廷啊。」

她這段話,可就是楊度教給她的了。

陸二師師長,軍官會副會長谷學賓久未開口,這撕突然說道:「大帥心軟,可咱們是軍人,軍人的心是鐵做的,咱們再來次黃袍加身,大帥難道還會殺了咱們?」

這話可說到大家的心坎里了。

孟凡貴人長地粗魯,可心思細密,他想了想猶豫地道:「萬一大帥不同意我們這麼做怎麼辦?」

早就下定決心的趙聲爽朗一笑:「大帥不同意,了不起殺了我們的頭,為了大帥,為了中華之崛起,我們的區區頭顱又算什麼!」

這時候,門外突然有人厲聲道:「爾等陰謀造反,罪該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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