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前進,中國! 第436章 道歉

「動了老百姓的底線,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不反你還能反誰?」

蕭天並沒有表現得如何憤怒,反而神色間透露著一些悲傷:

「我們的一些官員,總是不懂這個道理,認為他們是長官,他們代表著政府,所以可以一味胡來,可以一手遮天!在地方上,他們就是皇帝,任何反對他們意志的人,都是要被他們打倒的,結果,最終被打倒的恰恰是他們自己,而跟著被打倒的,就是我們的政府……」

說著,又拿起那份報紙仔細看了看,抬起頭來注視著張浩:

「你張浩也有一個巢,你的巢被端了,你張浩怎麼辦?當初我們連日本人都不怕,為什麼現在反而怕老百姓呢?怕老百姓,認為老百姓不講道理,只能壓服,不能說服,這樣的人不是真正的擁護這個政府的官員。

我看有必要要檢查一次官僚主義、命令主義,並向他們展開堅決的鬥爭。凡典型的官僚主義、命令主義,應在報紙上廣為揭發。其違法情形嚴重者必須給以法律的制裁,如是黨員必須執行黨紀,加以懲處和清除出黨政組織,最嚴重者應處極刑,以平民憤……」

張浩一聲不吭,仔細聽著大總統的話,但心裡非常清楚,新的一輪整頓,很快又將開始。

蕭天並沒有覺得有多少憤怒,治理一個國家,總是要不斷著手解決各種各樣的問題,一個完全沒有問題的國家,是不存在的。

出了問題不怕,關鍵是政府如何去面對這個問題,進而解決這個問題,給老百姓一個滿意的答覆……

「去把那個陸姓記者接回來,不,請回來!」蕭天沉吟著說道:「要向人家道歉,要取得人家的原諒,不光這樣,還要向礦難中的那些遇難者家屬道歉,也要求得他們的原諒,要賠錢,國家賠償。三百元?我看三千元,三萬元都遠遠不夠!」

「是!」張浩振奮了下精神,大聲應道。

四日後,蕭天召開統一黨黨員大會,在大會上,蕭天說道:

「……我們的一些官員,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其它地方,只要還能熬熬,那就熬過去了,不管它,等到實在熬不過的時候,再那麼輕描淡寫的去看一看,醫一醫。可等到疾病惡化了,再想去看,晚了!

一個國家,一個政府也是這樣,我們有些官員,這裡出問題了,趕緊捂住這裡,那裡出問題了,趕緊找個東西遮住,千方百計的不讓別人知道。等到實在捂不住了,發出惡臭了,再想挽救,來不及了!那時候,老百姓早拿著刀子反了你了!

才整治了官員腐敗問題,又出了張剛事件,張剛事件剛處理好,又來了河南安陽事情,一起接著一起那。

有人告訴我,安陽那些官員,不存在錢權交易的問題,他們是清白的,不是腐敗官員。可我告訴他,這樣的官員,就是腐敗官員!腐敗不是你不收錢,就是清白的,一切損害老百姓利益的人,都是腐敗的!

國家好像一座大廈,而老百姓,就是這座大廈的基石。基石都沒有紮好,這座大廈遲早要倒……

我們有些人高高在上,傲視一切,目空一切,老子是官,老子做什麼都是對了。老百姓呢?就是賤民,就得聽我的,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可是他們不知道,在他們這麼做的時候,大廈的根基已經不穩了!

老百姓一旦真的怒了,醒了,身子只要晃一晃,別說幾個當官,就是整個政府都得完蛋!歷史上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當官的就是不懂這個道理?

我們是什麼?我們是統治階級,治理著這個國家,我們擁有的一切,都是老百姓給的,要讓老百姓滿意。老百姓不滿意了,就不是統治階級了,老百姓一腳就可以把你踹到地獄裡去!誰忽視了百姓的力量,百姓的感受,那麼遲早都有一天,必然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前段時候,我還聽說,在某地,一群官員,大肆修建觀音廟,耗費了幾百萬,幾百萬那,可以為老百姓做多少事情?

信菩薩,虔誠,幾百萬就這麼沒了。我要告訴你們,你們信錯對象了,真正應該值得你們虔誠對待的,是老百姓!

政府不可能總是對的,錯了就是錯了。錯了怕什麼?錯了就改正它!我相信我們的國民是善良的,願意給政府以改正錯誤的機會,但我們抓住老百姓的信任,不要辜負這樣的信任!老百姓會給你一次機會,十次機會,但不會永遠給你機會……

還是那句話,誰幫老百姓做好事,等於是在穩固我們這個政府;誰要禍害老百姓,那就是在動搖政府!誰動搖我的國家,我就撤誰的職,殺誰的頭!

棺材裡裝得下貪污腐敗官員的屍體,也一樣裝得下禍害國民那些官員的屍體!」

所有的統一黨黨員們都在那裡安靜地聽著,蕭天沉默了下:「現在,我要讓你們大家見一個人……」

隨著大總統的命令,一個戴著眼鏡,清秀斯文,但臉色憔悴的中年人被帶了進來。

蕭天指著這人說道:「他姓陸,叫陸明遠,是《民族報》的記者。一個好記者那,為民申冤,為民說話,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記者,居然被安陽當地官員跨省抓捕,竟然被關押起來!泄露國家機密?荒謬,荒唐!他泄露了什麼國家機密?他怎麼接近國家機密?陸明遠泄露的,是一些官員見不得光的機密!」

說著,蕭天站了起來,走到陸明遠面前,當著所有統一黨黨員的面,對著陸明遠,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說道:

「陸記者,我代表政府,向你道歉!」

這一幕,讓全體統一黨相顧駭然,原本以為陸明遠會感激,但沒有想到,陸明遠卻大聲說道:

「大總統,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總統,但我以為,你不應該向我道歉,而是應該向所有的記者,新聞系統,和那些安陽遇難者家屬道歉!錯在於安陽地方官員,但受到指責的,卻是政府……」

「請坐。」蕭天請陸明遠坐了下來,然後回到位置上,沉默了許久後說道:

「大家都記得這句話,牢牢的記得。錯在於安陽地方官員,但受到指責的,卻是政府……是啊,我是應該向所有的記者道歉,我們已經制定了新聞法,但記者的安全卻得不到保護。可悲,可恨!

我會以我的私人名義,和政府的名義,在《民族報》,在《統一報》,在所有的大報紙上,鄭重道歉!」

「謝謝!」陸明遠站了起來,也朝著蕭天深深鞠了一躬:

「大總統,我代表所有記者同仁,向大總統致謝!如果大總統這麼做了,那我個人即使受到再大委屈,也都是值得的了……」

蕭天沒有食言,很快就在各大報刊上,坦然公布了陸明遠被跨省追捕一事,並鄭重代表政府以及蕭天本人,向陸明遠,和整個新聞系統道歉。在這份公告里,蕭天寫道:

「……我們有的官員權抓說真話的記者和作家,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是絕對不允許的!記者和作家揭露了社會黑暗,地方政府不去調查和處理記者揭露出來的問題,反而把記者和作家抓起來。這樣的政府就和黑暗勢力站在一起了,可以說這樣的政權是為黑暗勢力服務的。這樣的情形我們能容忍嗎?當然不能!

政府要努力創造新聞立法的條件,積極推進新聞改革,《新聞法》的制定,政府已經在著手展開……

我必須要明確的是,新聞法必須是新聞自由法,不能是新聞管制法。如果是新聞管制,能寫出保證新聞自由的法律嗎?我看不能……

從根本上看,給予公民的言論自由、出版自由、報道自由,這是必不可少的;從體制上看就是從政府直接控制到媒體獨立,從政府的喉舌轉為社會公器。

言論自由、出版自由。新聞的本質是什麼?我看是『批評時政,監督政府,溝通社會,針砭時弊,鞭撻邪惡』……

媒體就某一事件猛烈衝擊,管理當局作反應,有可能是讓步的,也可能是更強的管制;媒體就另一事件的又一次猛烈衝擊,管理當局的反應是什麼?讓步的可能性增大,即使有增強的反彈,彈力也會減弱;媒體再衝擊。管理當局再反應……新聞積極進取的過程,也是一步一步地喚起民眾的過程,因而使得民主力量越來越強大,要求放棄新聞管制的呼聲越來越強烈,因此管理強制的力量不斷衰減,最終放棄管制。當然,媒體的衝擊不是一家媒體,而是多家媒體互相呼應,群起而動之,形成一股社會力量。

所以,任何強行限制新聞自由的行動,最終的結果只可能滅亡……

媒體的主動衝擊也是衝出言論自由的重要方式。更為重要的是,媒體的衝擊由於帶有意識形態特徵,它不僅有改善新聞出版管理的效用,也是推動政治改革的一支重要力量。

所以,新聞人的積極進取,大膽地衝破禁區,敢於仗義執言,為民請命,敢於揭露黑暗,鞭撻邪惡,那才是當前最為緊要的事。

而政府在保護新聞業的同時,新聞業也應該勇敢地擔負起為民請命的責任!

對於記者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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