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6章 用兵

朝鮮慶尚道傳統上稱為嶺南,東為日本海,西為忠清道、全羅道,南為朝鮮海峽,北為江原道,被太白山脈和小白山脈圍繞。

當李秀成大軍到達全羅道的時候,在當地引起了極大轟動,這是當地人第一次看到天朝大軍,第一次見到全部以火器武裝起來的軍隊。

李秀成統百戰軍八千,朝鮮新軍一萬,詐稱八萬,聲勢浩大,又有朝鮮光成君隨侍左右,當時全羅道代郡守金柄浩忙不迭的出來相迎。

「將軍,亂民前日企圖對我全羅道進攻,幸賴全羅道上下用命,這才勉強打退,只不過我方也死傷慘重。」金柄浩一邊說著,一邊殷勤勸酒勸菜。

李秀成喝了口用魚熬成的湯,又咸又辣,李秀成哪裡吃的習慣這樣飯菜,眉頭皺了一下,金柄浩也沒有發覺,自顧自的在那說道:

「亂民二日佔領古阜邑,四日攻佔古阜郡白山,至此,整個慶尚道已經都落到了他們手裡,八日,前郡守聯合忠清道出兵,郡守不幸身亡,引以為恨,還望將軍、光成君報仇!」

李平對這些軍事上的事情一竅不通,邊上朝鮮新軍統軍將領李沫大聲說道:「亂民實在可恨,你等也是無能,大將軍,請允許末將率軍進剿,定可一戰功成!」

李秀成擺了擺手:「不急,不急,命令士兵就地紮營,休息十天之後,再考慮進剿問題。」

那些朝鮮官員面面相覷,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此刻大軍新到,銳氣正足,當可一舉進剿,偏偏這位李大將軍,要休整十天才會進剿,這不等於是把自己的銳氣全給磨光了?

李沫還想爭論,李秀成卻給一杯酒神色從容:「用兵之到,急緩從容,進退有序,何必那麼在意什麼時候進兵?再說了,我聽說這全羅道景色不錯,尤其是海岸風景秀麗那。」

「將軍,這話說的倒是。」摸不清中國將軍心裡在想什麼,金柄浩硬著頭皮說道:「全羅道最值得一看的地方就是邊山半島海岸了,還有,我全羅道土地肥沃,素來就是朝鮮糧庫,俗話說的全羅北道能救濟整個國家的荒年就是這個意思了。」

李秀成笑著站了起來:「好,好,那就更加要看一下了,走,光成君,金郡守,李將軍,咱們一起去看看,看看!」

看到李沫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李平悄悄朝著他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整整兩天時間裡,李秀成果然什麼事情也都沒有做,每日都在朝鮮官員的陪同下遊山玩水,不亦樂乎。那些朝鮮官員人人心急如焚,今日報道亂民又在那裡招兵買馬,明日又是亂民正在準備第二次進攻全羅道。

可李秀成卻只當沒有聽到這些消息一般,依舊我行我素。

許是李秀成的運氣好,來到全羅道正好趕上了「全州大私習大會」,這也算是全羅道的一個藝術節了,也是全羅道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雖說現在叛軍正在威脅著全羅道,可全羅道的人卻是死也不肯放棄這一盛大節日的。

李秀成聽了大喜過望,全然不顧叛軍已經開始準備攻擊全羅道茂朱,興緻勃勃的提出了要參加這次大會的要求,金柄浩哪裡敢違背天朝將軍意義,只能硬著頭皮準備。

那「全州大私習大會」果然是次盛會,人人都穿著節日盛裝,載歌載舞,一片太平景象,李沫看著李秀成背影,很有一些惱怒:「光成君,終究不是朝鮮人,大將軍對目前危局一些也不放在心裡,只怕要等到亂民打到這裡,大將軍才會同意出兵。十天,十天足夠那些亂民控制整個全羅道了,還是再勸勸罷!」

李平卻表現的非常沉穩,微微搖了搖頭:「鎮定,大將軍據說乃是中華大皇帝陛下一大名將,我猜測大將軍這麼做,必然有其用意。」

李沫哪裡肯信,可既然天朝大將軍這麼做了,光成君又是如此全力支持,自己一個小小將軍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敢問,可是天朝大將軍李秀成李將軍?」

李秀成回頭看了下,是個四十來所的朝鮮人,見李秀成點了點頭,那朝鮮人急忙說道:「朝鮮東學道崔濟愚,參見天朝大將軍!」

「哦,你就是那個東學道的崔濟愚啊。」李秀成點了點頭,之前也曾聽說過此人名字。

基督教雖然被朝鮮當局鎮壓下去,但是在朝鮮依然還擁有著一定影響,此次慶尚道叛亂,正是在金青松以基督教名義號召起來的一次民變。

而這個東學道的崔濟愚,卻堅定不移地認為,東方人文思想雖然存在自身缺陷,但在社會長治久安方面並不在西學之下。

崔濟愚潛心比較研究西方宗教和三大東方文化儒教、佛教、道教之後,曾經提出:「儒教拘於名節,未達玄妙;佛教入於寂滅,而絕倫常;道教悠悠自然,缺乏治平。」於是,他融合儒釋道三教,以「誠、敬、信」教人,號稱「東學」,抗爭天主教所傳揚的「西學」。

東學道反映出當時朝鮮社會,尤其是中下層社會的心聲。在道主崔濟愚、各道大接主、各縣接主和信仰者的熱心宣傳組織下,東學道以全羅道、慶尚道為中心,迅速普及朝鮮全國,在經濟蕭條的農村信徒尤其眾多。

早就聽說朝鮮當局已經感受到了東學道的威脅,早就下了取締東學道的決心,只是忽然到來的慶尚道民變,這才讓此事暫時緩了下來,倒沒有想到崔濟愚居然有這膽量,在這時候來見自己這個天朝將軍。

看到崔濟愚不請自來,出現在了天朝將軍面前,金柄浩大怒,正想命人驅趕,李秀成卻對他們擺了擺手,笑道:「崔濟愚,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不過現在本帥還有大事要做,你權且忍耐一下罷。」

誰想到崔濟愚忽然跪倒在了地上:「大將軍,此次慶尚道民變,實在是因為百姓活不下去了,本來慶尚道稅賦就重,刑法極為嚴厲,加上慶尚道本年歉收,可郡守仍強征萬石水稅。這才引起農民義憤,釀起民變,不敢相瞞將軍,我東學道人亦有份參與。可老百姓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個死,當然拚死一反!」

這話當真是大逆不道了,一邊朝鮮官員勃然大怒,李秀成看著崔濟愚的樣子毫無懼色,淡淡說道:「想來這次你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繼續說下去罷。」

「謝大將軍,崔濟愚的確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崔濟愚站起了身子,大聲說道:「大將軍,既然天朝派使而來,請大將軍命令朝鮮國王罷免那些橫徵暴斂的官員,赦免那些變民,還朝鮮一個朗朗乾坤。崔濟愚願意以性命擔保,只要朝鮮朝廷能夠做到這些,那些參與民變的人不過是些普通百姓,一定會放下武器回家去的!」

李秀成嘆息了聲:「崔濟愚那,你對那些變民相當同情,可是造反終究還是造反,我奉中華皇帝命令,前來朝鮮,為了是維護朝鮮安定,可沒有讓我幫助造反的人那。朝鮮國王,乃至上下官員,對我天朝忠心耿耿,我又豈可寒了他們的心?去罷,我念你也是一條耿直漢子放你一條生路,只是再也不要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了。」

崔濟愚怔在那裡,憤然而道:「大將軍,大將軍那,參與民變者至今已有七萬眾,難道大將軍真的有把握取勝嗎?一旦大將軍不能取勝,只怕起事之火會遍及朝鮮各地那!」

「不能取勝?好一個不能取勝!」李秀成忽然放聲大笑,眼光死死盯著崔濟愚:「兩天,我只要兩天時間就能擊潰企圖進攻全羅道的叛軍,十日之內,恢複慶尚道,徹底擊潰叛軍!」

這一番話不僅讓崔濟愚怔在那裡,就連一眾朝鮮官員也都以為自己聽錯。這位李大將軍自從到了全羅道,可再沒有見到有用兵的打算那。

李秀成放低了聲音,淡然而道:「崔濟愚,你當我不知道在全羅道,那些變民有著許多同情者,比如像你,隨時為他們通風報信嗎?我要不演一下戲,只怕我的軍隊一動,那些叛軍早就已經知道了!」

說著忽然厲聲而道:「黃萬興!」

「職下在!」

「陳贊明的部隊現在到哪了?」

「回大將軍,陳贊明率軍兩千,昨日夜間秘密出發,按照時間上來推算,這些只怕已經到達叛軍側翼,今明兩天當有捷報傳來!」

李秀成仰天大笑:「崔濟愚,你聽到了嗎?我的將軍,已經到了叛軍側翼,我說過,擊潰叛軍易如反掌!」

崔濟愚怔怔的還是不肯相信,忽然聽到馬蹄聲聲,一員穿著百戰軍軍服的將領飛馬而來,到了面前翻身下馬:

「回大將軍,左領將軍陳贊明已到叛軍側翼,特命職下飛馬來報,並請大將軍按照計畫派遣援軍!」

「好!」李秀成回首而道:「黃萬興,以你為後軍將軍,統四千兵疾馳陳贊明,本帥自領兩千軍為後翼。李沫!」

「李沫在!」

「帶著你的兵馬,與本帥一起出發!」

「李沫領命!」

李秀成的命令一道一道發了出去,那些將領頓時忙碌起來,李平和金柄浩面面相覷,哪裡想到天朝將軍看起來整天遊山玩水,其實早就安排妥當。

「大將軍,這,這,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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