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7章 克定陝西!

1858年2月開始,在陝西由李世賢指揮發起的戰鬥預示著軍政府打通陝西河南通道的作戰已經進入到了最高潮!

李世賢指揮的這一萬新軍,其實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首次踏上戰場,沒有任何作戰經驗,但隨著戰鬥的進行,一次一次勝利的到來,這一批新軍正在迅速成長起來。

尤其是顏行所指揮的兩千士卒,皆以「凶軍」之名稱呼。凶軍所到之處,清軍無不聞風喪膽。

而此時四川之石達開所部,在得知百戰軍已經展開打通河南、陝西之戰後,亦同時調派麾下驍將侯明領精銳三千騎兵會攻陝西。

2月底,在結束了對商州的軍事攻擊之後,李世賢開始把目光投向了雖然早就到達戰場,但卻遲遲不敢出兵救援商州的畢長壽所部。

畢長壽以善守而聞名於清軍,昔日陝西境內捻軍起事,以五千餘眾攻擊巡檢寺,清軍不過千餘人,聞捻軍勢大無不心驚,只有畢長壽激勵部下,率眾死死支撐,以千餘眾苦守巡檢寺月余,一直堅持到清軍主力到達,捻軍被迫撤退為止。

此一戰,畢長壽之名聞名天下。

李世賢在聽到畢長壽這一「壯舉」之後,卻依舊用他一貫臃懶的口氣說道:「所謂善守,要看在什麼時候什麼狀況之下。昔日捻軍號稱五千,其實據我所知,不過是些失地農民和流民而已,甚至就連武器也沒有多少,綠營雖然戰鬥力低下,但終究還是正規軍隊,以千餘正規軍隊對五千流匪,居然只敢死守不出,這樣的仗,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地方?」

李世賢在說這個話的時候,已經把目光投到了如何殲滅畢長壽所率領三千清軍身上……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封由金陵方面送來的密信悄悄交到了李世賢手中。

這是太平天國忠王李秀成寫給自己的堂弟的,信中敘說了思念之情,說道自從李世賢出走「降妖」後,天王並沒有怎麼為難自己,反而還繼續委以自己重任,負責天京防禦。

又說天王最近已經變了許多,多次對當日一些舉動表現出了懊喪,尤其是在石達開和李世賢出走這兩件事情上,更是整日懊悔不迭。

最後才說到了來信主要意思,只說現在李世賢手握重兵,又是獨自領兵在外,若能趁著這個時候反戈一擊,百戰軍必然大亂,則李世賢當為天國首功。李秀成已經和陝西捻軍首領余樂儀取得聯繫,一旦李世賢起事,則捻軍願意全力以赴協助。

信里還說天王對李世賢過往之事既往不咎,只要李世賢肯起事,天王封李世賢為「孝王」,節制陝西、河南各地文武官員……

「孝王?節制陝西河南各地文武官員?」李世賢放下了手裡信件,冷冷笑了幾聲。

這絕不是李秀成的主意,李秀成太了解自己的脾氣了,一旦自己在某樣事情上做出了決定,任何人都不會再讓自己回頭了。

又是那個「天王」指使李秀成做的,什麼節制陝西、河南文武官員,現在陝西、河南境內雖然還有部分太平軍殘軍,大股的力量早就已經消失。

那使者卻沒有看出端倪,只是上前一步說道:「孝王可曾聽說,最近在江蘇境內流傳著一首童謠,『陝西出大賢,大賢李世賢,大賢出,天下定;世賢出,百戰亡』……想來張震已經聽到了這首童謠,孝王本是天國的人,現在獨自領兵在外,以張震個性豈會對孝王信任?孝王何不趁著這個機會,登高一呼……」

李世賢忽然笑了起來,笑容里殊多譏諷:「這想來卻是李秀成的主意了,我這位堂兄為了我當真是煞費苦心那……」

「正是,自從孝王走後,忠王日夜思念,茶飯不思,一旦孝王重返天國,忠孝二王並立,必能重振天國雄風!」

李世賢站了起來,也不聽使者夢囈一般的話,從外面叫來親兵,把手裡的信遞了過去:「立刻派出快馬,務必用最短的時間把這信交到大元帥手裡……」

使者勃然色變,指著李世賢破口大罵:「枉天王忠王如此信任於你,您卻甘心為妖,李世賢,你以為天父天兄會饒得了你嗎!」

「你以為真的有什麼天父天兄嗎?」李世賢輕輕嘆息了聲:

「從來都沒有什麼天父天兄,咱們過去的那些勝仗,都是咱們一點一點打下來的,天王總是說今天請十萬天兵幫忙,明天請天父天兄顯靈,仗勝了,都是因為天王請來了天兵天將,仗打敗了,是以為咱們的心不誠,這樣喜歡裝神弄鬼的天王難道跟了他還會有前途嗎?」

使者怔怔地看著李世賢,這還是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主將嗎?在李世賢的嘴裡,怎麼可以對天王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就看到李世賢擺了擺手:「去罷,去罷,你不過是個送信的人,我不為難你,你回去後告訴天王忠王,我李世賢現在是軍政府的蕩寇將軍,永遠不會去做天國的什麼孝王了……」

從這一刻開始,李世賢將自己和太平天國的最後一點聯繫也已經徹底割斷……

1858年3月,軍政府蕩寇將軍李世賢起全部主力,對清軍畢長壽部展開猛攻,畢長壽苦苦支撐,遣人飛奔西安,請求鄧爾恆火速遣軍增援。

鄧爾恆以岳雲山為將,督軍八千增援。

岳雲山督軍星夜飛奔,在離戰場尚有兩日行程,忽報前面有「賊軍」擋道,岳雲山遣人偵探,不過一個時辰,回報在前面阻擋道路的正是「屠夫」顏行。

顏行這兩個字從探馬的嘴裡一說出來,一眾清軍將領無不相顧駭然,岳雲山長長嘆息一聲,一個名字居然已經把自己部下嚇成這個樣子,一旦真的交戰,自己這些部下豈有儘力道理?

「將軍,顏行兇猛,手下雖只兩千餘人,卻是火器精銳,又多有凶軍之名,卑職以為,我等不可冒進,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正是,正是,顏行兇猛,當小心謹慎為妙。」

這話頓時引來一片附和之聲,這樣的將領焉能帶兵?這樣的軍隊焉能打仗,岳雲山只能搖頭苦笑不止。

此時又有飛馬來報:「賊四川偽翼將軍石匪達開,使偽定虜將軍侯明,督三千騎,侵擾陝西!其部已經連克靈台、鳳鴛等地!」

那些清軍將領聽了非但沒有擔憂,反而一個個喜動顏色,好像來的不是百戰軍,而是自己的援軍一般:

「將軍,和李世賢相比,終究還是石達開的威脅更大一些,此番石達開以侯明為前鋒,我料石達開必然親率大軍在後,目標必是西安,畢長壽所部救無可救,一旦西安有失,我等皆成喪家之犬,將軍何不督率大軍,轉回西安防禦?」

又是一片贊同之聲,到了這個時候,岳雲山心裡也清楚得很,這仗已經再也沒有辦法打下去了,不光軍心散了,就連這些指揮軍隊的將領之心也已經散了……

一八五八年三月初三,百戰軍蕩寇將軍李世賢督軍猛攻畢長壽所部,畢長壽咬牙苦苦堅持三天,至初六,鎮安、山陽等地接連丟失,清軍軍心動蕩,不斷開始出現逃兵。

所謂的清軍「善守之將」,到了這個地步也已經黔驢技窮。

初八,在李世賢猛攻之下,清軍左翼大股士兵嘩變,戰場倒戈,頓時讓清軍整個側翼,完全暴露在了百戰軍的直接攻擊之下。

初九,已經無路可退的畢長壽遣人商量投降,提出三點要求,諸如准許部分清軍將領回到西安等等條件,李世賢不準,復又揮軍猛攻。

是夜,清軍主營部分士兵嘩變,企圖挾持畢長壽為人質,以換取自己性命,幸得畢長壽手邊親兵死戰,這才平息這次嘩變。

但事態發展到了這一地步,畢長壽知道這仗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打下去了……

初十,在李世賢強大的軍事壓力之下,畢長壽再次請降,並且廢除之前三點要求,願意率殘餘之清軍,全部無條件投降百戰軍!

李世賢許之,三月十一日,清軍將領畢長壽率全部士卒投降,此戰陝西三千清軍精銳全軍覆滅。

隨著畢長壽的投降,陝西重鎮,西安門戶洛南,也順利落到了李世賢手中。

由洛南至西安,從此清軍再也無險可守。

此刻似乎為了呼應李世賢連番大捷,定虜將軍侯明也開始在西安發起強勁攻勢。

歧山、扶風等地相繼為侯明攻克,侯明騎兵所到之處,清軍無不聞風而逃,無有敢與之交鋒者,短短十餘天時間,後面居然連克十餘座城池。

並不是說百戰軍的軍力已經強大到了什麼地步,而是現在的清軍已經根本不能稱之為軍隊。

將領無心戀戰,只想著如何保全自己,因此只要百戰軍一出現在戰場之上,這些清軍將領想的不是如何迎擊,而是如何逃跑,甚至是向敵人投降。

將領尚且如此,又能夠對那些士兵再多要求一些什麼?

而不斷傳來的敗報,也讓坐鎮西安的鄧爾恆感覺到了末日已經來臨……

鄧爾恆和自己那些部下並不一樣,在鄧爾恆的心裡投降這兩個字是不存在的。

「臣於陝西任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賊禍亂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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