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0章 巡捕房

這樣的尷尬氣氛,一直到辛西亞女士說話開始才得到了一定意義上的緩和。

顯然,辛西亞女士對於離開中國充滿了遺憾,在中國毫無疑問是這位美妙的女士一生中最值得記憶的一段時候,但可惜的是這樣美妙的時光即將過去。

對於坐在自己對面那位英俊迷人,氣質高貴的軍政府大元帥,起碼辛西亞女士是這麼看待的,美麗的女士充滿了好感和一種很難說清的情緒……

但現在自己即將失去這一切,失去一段人生中的美妙時光。

能夠看出辛西亞女士在那想些什麼,出於禮貌,張震邀請了愛棠先生以及辛西亞女士在他們覺得合適的時候,再度訪問中國。

愛棠先生和辛西亞女士愉快地接受了這一邀請。

愛棠放下了手裡雖然努力學習使用了很多年,但依然覺得彆扭的筷子:「尊敬的大元帥閣下,在我離開之前我希望完成一件一直讓我覺得遺憾的事情……巡捕房,是的,我希望在我離開中國之前,能夠把我為之努力過,但卻又不得不吞咽下失敗苦果的巡捕房建起來……」

1842年上海開埠以後,外國人開始來到上海居住和經商。租界位於當時的上海縣城以外,由於太平天國戰爭土地成了空白狀態,來這裡租地定居的外國人開始多起來了。

和英租界的自治制度不同,在法租界,法國駐上海領事的作用很大。他幾乎成為法租界各項事務的最高領導者。在他的主導下,法租界的建設逐步展開。首先由駐在上海的法國海軍士兵沿黃浦江修了一條道路,這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外灘的一部分。隨後,其他的一些道路也開始興建。街道上還裝上了當時很先進的煤油路燈。

這一時期,建設的費用是由法租界內的租地人以自願捐助的形式支付的。這種籌款形式雖然在初期滿足了建設所需,卻為未來的財政緊張埋下了伏筆。

隨著租界的發展,轄區內的治安逐漸成為一個問題。為了躲避太平天國的戰亂,許多來自內地的逃難者湧入租界,各種治安事件時有發生。按照條約規定,租界仍然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中國政府仍然保有在租界地區的主權。但是,當時的清政府並沒有把維持租界的治安和秩序看作是自己的法定職責。他們對此並不關心。這樣的結果就是使得租界的外國人自己承擔起維持治安的任務。這種局面持續的結果就是中國政府最終在事實上失去了租界地區的主權。

為維持租界的秩序,保護租地人的人身和財產安全,1856年,法國領事愛棠設立了一個「巡捕房」,用來履行警察的職能。巡捕房招聘了幾個歐洲人,在法租界巡邏。由於租地人自願捐助的費用中並沒有這一項,因此,巡捕房所需的費用只好由愛棠墊付。

時間一長,愛棠就感到無力承擔這項費用。他需要召開租地人商議,討論一下怎樣解決建設和巡捕房的各項費用。於是,就召開了一次租地人會議。

在會議上,愛棠報告了他為建設和巡捕房墊付的資金數目和開支清單,要求租地人把這筆錢付給領事館。對於建設的費用,租地人沒有意見,願意支付。但是,在巡捕房的費用問題上,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結論是巡捕房是多餘的,既沒有什麼用處,又費用昂貴。大家對之沒有什麼興趣。不過,領事館先行墊付的資金的確應該被償還。有人提出,那些在租界內擁有倉庫和洋行的人才是從安全保護中得到利益的人,因此,應該由他們來分攤這筆費用。至於一般的住宅,不應該承擔這方面的費用。

經過討論,最終租地人達成一致意見,由所有在租界內擁有房地產的人分攤領事館先期墊付的費用。至於巡捕房,目前並不需要,所以也沒必要繼續維持。如果以後有人感到需要,另行商議。對於建設,大家倒是意見一致,同意成立道路管理委員會。同時,會議確認,修建道路的費用以後均由租界內全體租地人按其產業價值納稅支付。

由於形成了上述決議,這次租地人會議實際上就是一次租界納稅人會議,會議就公共開支和稅收達成了協議。根據這個基於各方自願的協議,從此以後,租地人開始承擔納稅的義務,而公共開支的種類和數額也被正式規定下來。

會議結束以後,由於沒有得到納稅人的同意,領事愛棠只得有些沮喪地解散了他一手創立的巡捕房。納稅人會議標誌著法租界正式的行政管理組織的形成,同時,具有法租界特色的租地人和領事之間的關係也確立下來。但是,維護地區的安全還是一件必須解決的事情。

而顯然在愛棠領事看來,如果在自己離開中國之前,重新把巡捕房建設起來,無疑將為自己的中國之行鋪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但是本國商人的不支持態度,卻讓愛棠不得不把這一目光投到了張震身上……

張震放下了手裡的杯子,眼睛似閉非閉,好像在那思考著什麼,愛棠領事有些緊張,現在面前的這個軍政府大元帥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自己當然不希望從他的嘴裡聽到讓自己感覺到沮喪的回答。

「好吧,領事先生,我想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同時我也願意全力以赴幫助你完成這一夢想。」張震忽然睜開眼睛,說出了讓愛棠欣喜若狂的話,但是張震隨即話鋒一轉,不緊不慢地說道:

「但是在如何建立巡捕房,以及巡捕房擔任的職責,同時在人員的選擇上,我想我們應該開誠布公的先討論一下。

在資金方面我很清楚,貴國商人以及居住在租界內的法國人,並不十分願意承擔這一費用,那麼,出於對你的友誼,軍政府願意全權承擔建設費用以及日後的一切開支……」

看了一眼又是緊張又是期盼的盎司躺愛棠,張震在那淡淡笑著:

「我們先討論一下巡捕房的職責,巡捕房既然是設立在法租界內,那麼就應當承擔起維護法租界治安的重任,但是只能把其職權行使在這一範圍。而如果租界內居住生活的中國人,一旦觸犯了法租界的條例,法租界可以逮捕,但在如何處罰上,我想我們還是應該仔細商議一下,我看這需要一個雙方共同的機構來制定一整套完整法律制約。

這份法律並不僅僅針對中國人,同樣也針對法國人,法律是神聖並且不可侵犯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去違反它……領事先生,我想我們不妨成立一個專門的委員會,在你離開中國之前能夠把這份法律制定下來!」

愛棠領事有些猶豫,難道法國人居然也和中國人一樣一起遵守在法租界內的法律?不,巡捕房的主要目的,是針對中國人的。

但是顯然現在主動權掌握在這位大元帥的手裡,愛棠領事暫且忍耐下了心中的不滿,答應了下來。當然,在愛棠領事心中,這個制定法律的委員會,應該由法國人佔據主體地位,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為法租界牟取福利。

張震能夠猜到愛棠心裡在想什麼,微微笑著說道:

「既然由軍政府全額出資,那麼我想我們也該參與到巡捕房的管理之中,巡捕房我認為將由歐洲人和中國人一起參與到管理之中,以及……」

「不,不!」還沒有等張震說完,愛棠領事已經再也忍耐不住的叫了出來: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租界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住在租界內的法國人同樣受到保護,難道您認為可以叫一個中國人去抓捕一個法國人嗎?」

「為什麼不可以呢,領事先生?」張震並沒有動怒,反而依舊微笑著說道:

「租界是神聖的,但是租界卻是建設在中國的領土之上。既然中國人在租界內觸犯了法律,法國人可以逮捕,那麼為什麼法國人觸犯了法律,不能由中國人來逮捕?」

看著愛棠和西斯讓一臉的不快,張震平靜地說道:

「諸位尊敬的先生們,我們之間是平等的,儘管目前法國政府還沒有承認我們,但我想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為什麼不能在此之前,留下一個彼此愉快的印象?

將來我們還會繼續合作,不僅僅是一個巡捕房那麼簡單,我們會在各方面展開全面合作,但是前提條件,還是我剛才說過的話,必須建立在公平平等的基礎上。

其實由中國人參與對巡捕房的管理,我認為完全可行。當然,在合作前期,為了避免你們身上的壓力,我想我們可以採取一些變通辦法。

領事先生,我想你之所以不肯答應,完全是因為本國商人不會答應,其實在我看來要想解決這一問題在我看來並不十分困難,關鍵問題,是看你們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

非常之的簡單,總華探長,我們可以在巡捕房設立一個總華探長,這個總華探長,可以暫時只負責租界內中國人的治安問題,我想這或許應該可以給法國商人一個交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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