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8章 京城連環案件

「德貝勒,您來了。」

「貝勒爺,您請坐,您可有些日子沒有來了,瞧瞧咱昨天才弄到手的這塊金錶,正宗英吉利國那裡弄來的,還入您的眼不?」

德壽和恆格勉強笑著,和茶館裡那些人打著招呼,好不容易才從那些招呼聲里脫身,匆匆來到了最裡面的一間雅間。

「德貝勒、恆貝勒,您二位可來了,請。」

見到二位貝勒爺進來,安道員笑嘻嘻地站了起來,請兩人分別坐好,讓夥計上了茶,又起身小心關好雅間的門,這才重新回來坐下。

「媽的,喜福那王八蛋的可真實在不像話了,今天老子看中一塊玉佩,才和掌柜的談好價錢,正想回家去取銀子,誰想到喜福那個王八蛋可就來了,一看是小爺我看中的,居然連價格都沒有問就把那塊玉佩給搶去了!」

才一坐定,恆格就怒氣沖沖地說道。

自從安道員到了京城,和這兩位貝勒爺可就成為了最要好的「知己」。這位叛軍那裡來的,出手闊綽,往往德壽和恆格兜子里一沒銀子用了,安道員總好像會未卜先知一般,不用兩位貝勒爺開口就送來了大把銀票。

光有銀子倒也算了,可這位安道員本事可大得很,和朝廷里那些官員一個一個透著親熱,說句大話那些官員的大門似乎天生就是為了這人開的……

兩位貝勒爺一個是胸懷大志,要奪取原本屬於自己的位子,要憑藉著滿腹本事和滿腔熱血,來拯救大清的「大才」。一個是要讓自己腰裡再重新繫上黃帶子,好好把那些曾經羞辱過自己的人踩到自己腳下的失勢貝勒爺。

安道員的到來,似乎讓兩位貝勒爺看到希望一般,怎麼著也要把這人給抓在手心裡,讓他一門心思的為自己辦事。

「恆貝勒,您也別生那麼大的氣。」安道員笑嘻嘻的把一疊銀票放在了恆格面前,也不多說什麼:

「這好人那總有好報,壞人那也一準沒有好的下場,我看那喜福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您瞧著,要不了多少時候喜福就會遭到報應,沒準可就在今天了……」

恆格一點也不客氣,把那疊銀票收起放到了靴子里:「老安,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可就好了……」

話音未落,雅間外稍稍起了一點騷動,接著「喜貝勒您來了」,「喜貝勒您吉祥」這樣的聲音也一聲聲傳了進來。

德壽和恆格頓時面上變色,恆格恨恨的拿起茶碗,也顧不得茶碗中的水尚還燙嘴,一口全部倒在了嘴裡……

德壽卻是咬了咬牙齒,什麼話也沒有說。

可這人不找事,這事就未必不會找上你了。在那沉默了沒有多少時候,雅間的門忽然被推開,就看到喜福在幾個人的陪伴下,嬉笑著走了進來。

「哎喲,這不是德貝勒和恆貝勒?您說您二位來了,也不和我說聲,來呀,今兒個兩位貝勒爺的帳可記在我的帳上了!」喜福笑嘻嘻的,接著拿出一塊玉佩在那故意炫耀著什麼:

「瞧瞧,瞧瞧,爺今天弄到一塊玉佩,不貴,才花了爺兩千兩銀子,爺有錢,爺看中的東西可不能讓人取了去了……」

說著好像根本不當一回事情一般,把那玉佩交給同伴觀看,在一片嘖嘖聲中,喜福得意洋洋的看著恆格說道:

「這貝勒爺和貝勒爺之間那可也有區別,有的人那,看中了東西可卻沒有銀子買,有的人那,那銀子多的沒有地方花,您說是這道理不,恆貝勒?」

恆格臉色氣得鐵青,眼看就要發作,安道員卻在下面暗暗拉了一把,站起來陪著笑臉:

「喜貝勒,您可是貴客,要不,您也在這喝上一壺?我這可有別人從安徽給我捎帶來的上好茶葉,可真好東西那!」

「安徽?那可是叛匪盤踞的地方,老安,爺可不想和叛匪有什麼牽連!」看到安道員也在,喜福也知道這人在京城裡的能耐,囂張氣焰小了不少,抱了抱拳,哈哈笑著在同伴的簇擁下離開了這間雅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恆格幾乎陷入到了暴怒之中,不停地拍打著檯子,嘶聲力竭的吼叫著,好像要把剛才受到的羞辱全部都用這樣的方式發泄出來。

德壽一張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確,喜福這一些人越來越逼人太甚了,簡直就要爬到自己的頭上來作威作福,在這麼下去的話,自己在這京城之中還怎麼能夠呆得下去?

可是安道員卻好像和個沒事人一樣,依舊在那不緊不慢地品著茶,偶爾抬眼看下兩位貝勒,很快就笑著低下了頭。

正當再也忍耐不住的恆格想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接著,一片混亂的聲音傳進了雅間之中。

德壽和恆格匆匆忙忙站了起來,衝出雅間,外面的情況只一看,頓時讓他們大驚失色。

喜福,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喜福竟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亂了,整個茶館全都亂了。

那些喜福身邊的同伴,一個個面色慘白,有哭的,有大叫大嚷了,其中一個許是受的驚嚇深了,竟然尿了褲子。

這些平日只知橫行京城的貴家子弟,什麼時候見到這麼可怕的事情?

那個茶館掌柜的可也嚇得傻了,一個堂堂的貝勒爺,居然死在了自己茶館裡,這要是追查起來自己可決然脫不了干係……

德壽問了好久,這才問出個原委來。

原來剛才喜福正在那裡炫耀著自己的玉佩,忽然進來一個看起來穿著打扮也像個有錢人年輕人,笑嘻嘻的走到喜福身邊,喜福只當是哪家的公子爺,原也沒有在意,誰想到就在那麼一瞬間風雲突變。

那年輕人猛然掏出一把短統火槍,對著喜福的腦袋就是一槍……

「那個年輕人呢?」德壽沉著臉問道。

「哪,哪還在啊……對著喜貝勒打了那麼一下,就跑了啊……」

掌柜的如喪考妣的話,讓德壽不由自主的回過了頭,就看到安道員不知什麼時候也從雅間里走了出來,倚在了門框上笑嘻嘻地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德壽的一顆心「咯噔」一下沉了下來,安道員,一定是安道員做的,可是這事實在太可怕了。

這些從兩江之地來的叛賊,居然對一個貝勒爺說殺就殺,加入有一天自己也得罪他們的話,那麼會不會遭到和喜福一樣的下場?

有一天,自己也會不會一樣倒在血泊里?

可是就算現在想脫身,也已經沒有機會了,自己和這些「叛賊」牽扯得實在太深了,已經再也無法擺脫他們了……

那個恆格卻一點也不知道德壽心裡在那想些什麼,興沖沖地回到了雅間一把拉過了安道員:「老安,你說實話,喜福,是不是你派人做掉的?」

「恆貝勒,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許是喜貝勒平時仇人太多,這才遭到這樣報應?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說句不好聽的,別說是我老安,就算恆貝勒您可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啊。」安道員依舊是那笑嘻嘻的樣子說道。

恆格愣了一下,很快喜笑顏開:「對,對,就是喜福這小子平時結冤太多,這才有了這樣的下場,和你,和咱們可都沒有關係!」

德壽在心裡大罵恆格廢物,定了定神說道:

「老安,這事情可鬧騰得有些大了,一個貝勒爺被人殺了,朝廷決計不可能不追查下去,萬一查到了些什麼,你說這可怎麼得了?」

「德貝勒,您別擔心。」安道員重新關好了雅間的門,不再理會外面鬧哄哄的場面:「這事自然會有人善後的,當初我答應過您,一定幫你們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喜福不過是個開始,很快在這京城之中,還有更大熱鬧在那等著咱們……」

「一定幫你們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話讓德壽怦然心動。

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盯著睿親王的位置,可是,那張位置自己的哥哥卻牢牢在那坐著,看起來自己的那些夢想不過是在痴人說夢而已。

可是現在在安道員的嘴裡,似乎一切都已經有了準備。

安道員看了德壽一眼,從德壽那又是緊張害怕又是期待的眼神中看出了這位貝勒爺內心深處的許多真實想法:

「德貝勒、恆貝勒,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吧,其實大帥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為的就是兌現當初的諾言,不瞞二位,我在京城裡的人手,也都準備好了一切,屬於你們的東西,我保證很快就會回到二位手中,可從現在開始,要想成功的話,二位貝勒爺可就必須聽我的命令,否則老安可就不敢再說大話了……」

恆格滿口答應了下來,德壽卻沉默在了那裡。

這件事情干係實在太大了,自己只要一點頭,就等於和這些「叛賊」簽署下了協議,自己這一輩子或許就要賣給這些「叛賊」了。

一眼就看出了德壽心裡的真實想法,安道員不緊不慢地說道:

「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說出來許不太好聽,二位願意聽就聽,要是覺得聽了不舒服,只當我老安放了個屁,二位貝勒爺皺皺眉頭捂著鼻子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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