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3章 石達開的良苦用心

此時百戰軍大軍已到,清軍頓時亂成一團!

清軍將領武權見百戰軍已兵臨城下,欲開城迎戰。高峰阻止說道:「百戰軍遠道而來,糧草供應有困難,利在速戰,我軍如堅守不出,等到百戰軍糧盡兵疲之時再以逸待勞,一定能一舉擊敗敵人。」

高峰是一個熟識兵法的人,他的謀略算是抓准了百戰軍的弱點。可惜武權只是一個赳赳武夫,他認為高峰的方法太麻煩,不如速戰速決來得痛快。百戰軍剛到,立足未穩,地形也不熟,正好乘機殺他個措手不及。於是,他不聽高峰之言,獨自率領手下千餘騎,大開城門,衝出夔州城。

蔡志強正準備親自接戰,驍將李傑卻挺槍迎了上去。李傑越戰越勇,武權卻漸漸不敵,虛晃一槍,逃回城中。李傑緊追不捨,跟在武權的後面沖入城中,守城軍士待要關門,已是不及,被李傑殺翻幾人,其餘兵士見敵人如此神勇,哪還敢上前。

蔡志強率領百戰軍沒有遇到大的阻礙,一擁而入,殺進夔州城。武權穿城而逃。清軍將領高峰率兵前來抵擋,已是招架不住,身中數槍,奔路回府,整衣正冠,望西北拜了幾拜,自焚而亡。

蔡志強攻克夔州之後,立即出榜安民。命人在灰燼中收拾了高峰的殘骸,厚葬了他。做完了這些事,率領大軍繼續向西北進發。所到之處,清軍望風而逃,先後攻克萬州、施州、開州、忠州,遂州知州陳愈哪還敢拒敵,百戰軍剛到,他便大開城門,率軍民出城迎降。百戰軍一舉平定峽中郡縣。

石達開得知前鋒大捷,率百戰軍向益光進發,經當地人指點,從一條小道繞過了劍門關南面的青疆。

蔣玉龍得知百戰軍繞道到了青疆,慌忙命令偏將踞守劍門,親自領兵至漢源坡來阻百戰軍。誰知還沒有找到百戰軍的蹤跡,突然傳來劍門失守的消息,嚇得魂不附體。正在驚魂未定之時,突見前面塵土飛揚,號炮連天,大隊百戰軍自青疆殺來。頓時將蔣玉龍驚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有了主張。

參將趙忠倒是有點主意,慌忙布陣出戰。可惜清軍連主帥都嚇得六神無主,那些士兵還能有什麼作為?一戰即潰,頃刻間一鬨而散。趙忠雖大聲呵斥,哪裡喝止得住?慌亂之間被亂軍撞下馬來,也被百戰軍活捉了。

石達開見敵軍一戰即潰,指揮百戰軍乘勝追殺,可憐那些清軍,被百戰軍像砍瓜切菜一般,殺得倒下一大片,砍落在地下的數無顆頭顱,猶如瓜園裡的西瓜,到處亂滾,慘不忍睹。

蔣玉龍原本豪氣干雲,一心想著報效朝廷,甚至收復兩江,可誰知道這才短短几天,在百戰軍雷霆一般攻勢之下,竟然屢戰屢敗。

以前總聽說過石達開如何能打仗,敗仗軍如何能打仗,心裡總是大為不以為然,認為不過是自己那些同僚無能而已,可誰想到一旦輪到自己,卻也落得一般下場。

石達開親自指揮的兩路軍,疾進如風,左右兩路齊頭並進,勢如席捲,銳不可當,原本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那些部下在這樣的攻勢面前竟是一點還手能力沒有。

倉皇逃回東川,收攏起三千對敗軍,企圖再和石達開做決死一戰,可是屢敗之下,士兵們早就已經沒有了鬥志,哪裡還肯繼續賣命?

又是虛言恐嚇,又是封官許願,這才讓那些士兵勉強打起精神走上戰場,可是這樣的部隊能有多少戰鬥力當真只有天知道了……

眼看對過軍容森嚴,號角陣陣之中,前軍左右分開,一面大旗率先出現在了一眾清軍眼中:

「軍政府翼將軍,石!」

也不知道為什麼,蔣玉龍看到這幾個字,這員素來都以武勇稱雄於清軍之中的將領,一顆心卻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亂跳起來。

見到對面清軍,石達開用馬鞭指著前方放聲大笑:

「蔣玉龍,蔣玉龍,此時還湖投降更待何時?軍政府大元帥已經為你在蘇州準備好了住處,寬敞得很,只等著你和王慶雲帶著家眷一同前去居住!」

蔣玉龍氣得咬牙切齒,自己自從從軍以來,從來也都沒有受過那麼大的侮辱,雖然屢戰屢敗,可是石達開的這一番話,卻又激的其鼓舞起了作戰勇氣。

這本來就是清軍中的一員悍將,此刻那些失敗的慘痛教訓早就已經被蔣玉龍拋到腦後,揮動手裡大刀,指著石達開怒聲吼道:

「諸君,生擒石達開者,連升三級,賞金一萬!」

「諸君,生擒蔣玉龍者,賞銀一兩,這官本帥可就不再升了!」

石達開針鋒相對的話,頓時引來一片鬨笑。

大笑聲中,石達開從來也都沒有覺得如今天這般意氣風發過,自從投效大帥以來,每戰俱都得心應手,許是這也帶動了自己心情,以往每次作戰之時,自己都是不苟言笑,在戰場上帶給士兵們的威嚴更加多餘親切。

可是這次踏上戰場,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開出這麼一句也許並不好笑的玩笑話來……

就見百戰軍前軍再度分開,十餘門火炮被推了出來,一見那些黑洞洞的炮口,清軍頓時顯得有些慌亂起來。

四川之地,作戰依舊停留在冷兵器時代,不光是所謂的「剿匪」,還是在對付天用國起事的時候,清軍用來廝殺的主要兵器還是大刀長矛。

尤其是他們的統帥蔣玉龍,總認為那些火槍火炮都是奇淫技巧,上不得大檯面的,到了戰場上還是得憑自己手中的大刀決勝。

而百戰軍自從進入四川以來,也一直都以冷兵器作戰,此時火炮當成殺手才一推出,果然引起清軍陣陣驚慌……

石達開的手慢慢抬了上去,然後又慢慢落了下來……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一方是屢屢得勝之師,一方屢遭失敗已經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再加上百戰軍有大炮協助,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在炮火轟擊之下,清軍早已換做鳥獸之散……

看著遍地亂竄的部下,蔣玉龍長長嘆息一聲,大勢已經去了,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都換不回戰場上的勝利,也都無法阻擋四川落到百戰軍的手裡了……

……

東川之戰的勝利,為對成都的總攻擊掃清了最後一個障礙。而原本疾進如風的百戰軍遠征軍,也忽然停慢了前進腳步。

石達開並不著急,成都一戰將是平定四川最後一次大的戰役,當這次戰鬥結束之後,軍政府的版圖上將又會多出一個省份……

也許,成都這一戰甚至都不用再打了,從進入四川之後,清軍已經喪失了超過一半精銳,而在成都城裡的那些清軍,早就已經無心戀戰。

此後,就在百戰軍向成都方向推進的時候,谷玄風和廖聲祥也都適時歸隊,超過三千的天用國戰敗後的士兵歸入到了百戰軍麾下。

石達開之軍氣勢為之大盛,而就在這個時候,石達開卻忽然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在左右兩軍匯合之後,石達開忽然召回了前線的石柳松等這些老部下,而以候明為主將,蔡志強、李傑為副手擔任主攻成都。

石柳松大為不解:「翼王,成都眼看唾手可得,為何這個時候把我們這些人從前線調回來?」

「我不是翼王了,我是軍政府的翼將軍。」石達開淡淡笑了一下,糾正了老部下的口誤:

「石柳松,自古以來降將總會遭到猜忌,即便再寬仁的主子,也會不自覺的提防,可是自從我歸順大元帥後,大元帥非但沒有任何防範之心,還把百戰軍的主力精銳交給了我使用!

百戰軍中並無一個一級將軍,但大元帥卻把我第一個封為了一級將軍,而且我看了一下最早軍政府制定的將軍銜,翼將軍是後來才加上去的。

這是大元帥特意為我制定的官銜,既把我提升到了百戰軍諸位將之首的位置上,又封住了大元帥那些老部下的口,大元帥用心良苦啊。

還有我的那些老部下,提升速度也都飛快,凡是過去書起來屬於咱們一脈的將領,最低的也都封了一個都尉。

我觀古之明君用人,不過如此。大元帥既然真心對待咱們,咱們也需以真心對待大元帥。攻克成都是天大的功勞,就把這功勞讓給大元帥的嫡系將領吧。」

見到石柳松和一眾部下點了點頭,石達開又笑了一下,其實,自己心裡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

攻克成都,等於已經鼎定了四川局勢,現在自己已經是一級將軍了,再立下攻克成都功勞,大元帥還怎麼封自己?也把自己封為元帥嗎?

軍政府里只可能有一個元帥,那就是大帥張震!無論大帥對待自己有多麼親熱器重,也決不可以和大帥平起平坐。

只是自己心裡的這層意思,卻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隨著大帥和軍政府,前途一片光明,自己今天讓了這份功勞,大帥一定會清楚自己用心,其實自己不光是為了自己本人,也是為了追隨自己多年的那些老部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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