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1章 張震的真正目的

這個時候在戰場上最憂慮的並不是張震,而是太平天國後軍主將李秀成!

戰爭越是往後拖延,對太平軍造成的影響就會越大。這裡雖然是太平天國的「聖城」所在,但也同樣是張震的大本營所在。

隨時隨地,江蘇、安徽等地的百戰軍都會增援上來。

可是,對面那些百戰軍將士火器之精良,作戰意志之頑強,完全出乎了李秀成的想像,李世賢一連幾次的衝鋒,都遭到了無情的打擊!

現在的李秀成已經不再考慮是不是要力諫天王退兵了,現在的李秀成,唯一考慮的就是如何能夠完成天王交給自己的任務,如何能夠擊敗張震……

可是,要擊敗面前的這個敵人又談何容易?

「秀成,不成,清妖炮火實在猛烈,火槍又過於密集,我們一連沖了幾次,都沒有能夠衝過,反而還傷亡慘重……」李世賢衝進了大營,氣喘吁吁地說道。

「清妖?張震現在可不是清妖了。」李秀成淡淡笑了一下,好像張震是不是「清妖」比戰場上的局勢更加重要。

「秀成,你到現在還在這裡說這話,趕緊想個辦法出來,再晚可就沒有機會了啊!」李世賢怔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說道。

李秀成背負雙手,似乎在那想著什麼:

「要破張震,必須先破『萬里長壕』……」

李世賢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李秀成話里的意思。

自從張震反了之後,很快就露出了猙獰爪牙,一直都在刻意隱藏著的實力,也在反了之後展露無疑。

繼洪楊內鬥後,石達開負氣出走,「太平天國」再也不「太平」了。

張震一反,立刻揮兵以俞鋒部重新攻克溧水,接著,直下句容,百戰軍的旗幟開始在這些地方高高飄揚起來。

再接再厲之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百戰軍俞鋒部和司馬啟明部共同配合,一舉掃除江南重鎮鎮江方面的太平軍殘部。

張震親自指揮的百戰軍借勢,一鼓而下瓜洲。

如此一來,「天京」又入窮蹙之境,秣陵關、大勝關失陷後,太平軍龜縮城裡,百戰軍在城西、城南、城東挖掘一條深寬大濠,從水西門向東沿伸,經通濟門、太平門,向北一直延至七里洲,有一百多里長,時人稱為「萬里長濠」。

這條大濠巨蟒一樣橫纏於天京城,箍得太平軍喘不過氣來。

再加上石達開一走,許多忠誠於石達開的部將也都紛紛出走,洪秀全手下用人捉襟見肘,大大失望之餘,洪秀全矬子中拔將軍,只得提拔蒙得恩為「正掌率」。

這位蒙得恩乃廣西平南縣人,本來是富農,因家中多人是鴉片鬼,把家敗光,他也就自然成為貧農了。他原名蒙上升,入拜上帝教後為避諱,改名「得恩」。此人在金田起義時小有戰功,屬於「開國元勛」系列,日後政績武功平平。提拔蒙得恩的同時,洪秀全升陳玉成為「又正掌率」,升李秀成為「副掌率」。由於有了陳玉成、李秀成二人加入執政,太平天國總算有了起色。

大亂之時,洪秀全只有病急亂投醫,壓下個人好惡,把楊秀清之族弟楊輔清以及韋昌輝親弟韋志俊統統任用,大有「不計前嫌」之意。

為了重整旗鼓,洪秀全恢複了早期「五軍主將」制度,封蒙得恩為中軍主將,陳玉成前軍主將,李秀成後軍主將,李世賢左軍主將,韋志俊右軍主將。

可是即便恢複了五軍主將制度,但對於天平天國來說形勢依舊非常之的惡劣。

洪秀全執意要先敗張震,以至於已經在湖北展開攻勢的陳玉成部,也被迫停止了在湖北的進攻,轉而支援李秀成對張震的攻擊。

「現在我最擔心的不是能不能打敗張震,而是能不能迅速讓天國形勢穩定下來!」

李秀成眉頭緊緊鎖在一起,顯得憂心忡忡:「世賢,你發現沒有,今日即便張震帥營局勢危險到了這個地步,但張震卻一點退後意思也都沒有,我聽前方退下來的將士說,連張震本人也都參與到了戰鬥之中……

太反常了,實在太反常了,張震即便想要展示自己武勇,也大了不必如此去做,稍稍後退,以避我軍鋒銳,而後憑藉各處堅守,一點一點消耗我軍實力,等到江西、安徽方面局勢稍稍穩定之後,再起大軍救援,豈不比這樣死打硬拼要好……」

李秀成的話提醒到了李世賢,在那沉吟許久:

「是啊,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張震特意把自己的帥旗,懸掛到了最為醒目之處,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這裡一樣。而且在張震親自率軍支援的時候,也是大張旗鼓,說句不好聽的話,張震是在那裡告訴咱們,我就在這裡,我就在這裡等著和你們決戰……」

「張震,張震……」李秀成接連說了兩遍,面容上難得出現一些煩躁:

「從一開始張震把帥營設立在了這裡,我就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以自己為餌,吸引住咱們的注意力,好使咱們不與各地百戰軍作戰?不像,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

忽然停住了嘴,面色一絲驚疑一閃而過:「百戰軍,百戰軍的水師在什麼地方?」

「一部在江西協助九江作戰,一部……」話說到這裡,李世賢忽然也停住了嘴,兩人互相對看一眼,快步衝到了攤放在案几上的地圖之前。

「麻城!!麻城!!」李秀成拳頭重重敲擊一下地圖,猛然叫了起來:「百戰軍真正的目標,不在江西,也不在這裡,百戰軍真正的目標是武昌!」

李世賢更是顯得慌亂,大聲叫道:

「是麻城!!是麻城!!一旦攻克麻城,百戰軍水師可以直取武昌!!陳玉成部在麻城和清軍血戰連連,清軍早就疲憊不堪,連武昌方面的清軍都被大股調動起來,此時陳玉成部奉命回援此處,一旦百戰軍水師到了,取麻城則易如反掌!!」

「張震根本就不在乎這裡是勝是敗,根本就不在乎帥營會不會被攻破!」李秀成幾乎在那咬牙切齒,憤怒地說道:

「就算整個帥營都敗了,他還可以退到鎮江、常州、蘇州……任何一個地方他都可以退!就只不過看他什麼時候和咱們玩夠而已!」

李秀成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憤怒了,這裡看起來打的熱火朝天,可是其實張震一直都是在那裡玩,張震從來就沒有在乎過這裡的勝負。

什麼「萬里長壕」,什麼帥營前設,都是一些假象,假象而已!!

「天王詔令到!」

正在這個時候,天王的「聖旨」到了。

「朕詔後軍主將李秀成、左軍主將李世賢等知之:天父天兄太平天,太平天國萬萬年。茲據玕胞懇裁定,節氣平勻義更全。朕今詔明甥等,朕乃太平天子,自庚申年天父天兄下凡帶朕作主,創開天國、天京、天朝、天堂,永無窮盡。朕今再詔天曆,首重孝順那,七日禮拜福祿加。二月初二謝爺爺,謝爺差朕斬妖蛇。三月初三爺降節,從此萬國歸爺媽。正月十三哥捨命,普天銘感福山河。二月廿一哥登極,亦朕登極人間和。九月初九哥降節,亦朕降世記當初。七月廿七哥捐命,天朝代代莫忘過。每年六節註明頂頭,永遠如是,自辛開年一直傳去千年萬年萬萬年,永無窮盡。甥們遵詔,爺哥帶朕坐江山,天曆流傳如循環,辛開起頭傳永遠,永不改元詔再頒。」

李秀成和李世賢聽的面面相覷,根本就不知道這份和咒語一樣的「聖旨」里在那說些什麼。

又聽那個使者說道:

「傳天王詔諭:『爾等前線戰士,奮勇作戰,屢敗妖頭張震,鼓舞天國軍民士氣,朕雖在聖宮之中,但亦無時無刻不在為前線將士操勞,朕今已請得天兵天將十萬,刻日即可到達……』」

李秀成和李世賢謝了恩,接過「聖旨」,等到使者前腳一走,李世賢已經憤憤地把「聖旨」扔到了案幾之上:

「這都已經什麼時候了,天王還在那裡裝神弄鬼,十萬天兵天將?現在能給咱們一萬將士那就謝天謝地了……」

「我要進宮!」李秀成忽然義無返顧地說道:

「我要去面見天王,告訴天王一切真相!即便我們在這裡取得再大勝利,對於整個戰局來說,其實我們已經敗了,張震要的從來不是局面勝利,而是整個戰場的勝利!」

「秀成,你這樣去見天王,我怕,我怕……」

「怕我會重蹈覆轍,和之前一樣被天王罷免掉一切職務是嗎?」李秀成淡淡的笑了一下,面上並沒有看到什麼擔憂:

「我不怕,為了天國,就算我再次丟官,甚至丟掉腦袋,我也不在乎,對於我來說,天國能否取得勝利才是最主要的!」

可是,李秀成現在心裡真的非常之擔心,還能來得及嗎?還能及時阻止住張震嗎?李秀成一點把握也都沒有,天國能否繼續頑強地生存下去李秀成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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