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8章 「天用國大起義!!」

「大帥,京城方面來的那些人已經進入江蘇了。」

張震漱了漱口,拿塊毛巾擦了下臉:「一共來了多少,領頭的是誰?」

「一共來了八十九人,領頭的是貝勒爺德壽和恆格。」

張震笑了一下,回首對自己夫人周雨瑗說道:「你一直都生在京師,這兩個人是誰知道不?」

白了自己丈夫一眼,一邊逗弄兒子一邊說道:

「估計這朝廷的一品大員裡面也就你不知道這兩人來歷了,德壽是睿親王的後人,乾隆年間睿親王得以平反昭雪,多爾袞的嗣子多爾博,孫蘇爾發,曾孫塞勒,玄孫齊努渾、功宜布,系孫如松均以作古,故均追封睿親王,如松之子淳穎承襲睿親王,這位德壽就是多爾袞的後人了……

那位恆格乃是多羅順承郡王家的,在京城裡也都是說一不二的主,那些京官見了他們,沒有人不必恭必敬的……」

「我當是誰,多爾袞的後代,早知道以後要給人家平反,當初殺了做什麼。」張震不屑地笑了一下,抱過兒子想要親熱一會,誰想到兒子卻「哇哇」大哭起來,弄得張震老大尷尬。

周雨瑗笑著接過兒子,擦去兒子眼淚:「你整天都不著家的,這一回來,兒子還只當你是哪裡來的陌生人,看到了你能有不害怕的嗎?」

「老子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可生個兒子倒好,被人這麼抱了一下就哭,真他媽的沒出息……」張震解嘲似的摸了一下腦袋,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對了,聽說你在那弄什麼學堂,城裡很多夫子最近都托他們夫人到我這來遊說,說你那是破壞聖賢舉動。」周雨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把兒子交給了奶媽:

「聽說你要在那學堂里開設什麼化學、物理這些西洋物什,偏偏就把咱們的四書五經放到了次要位置,惹得那些先生大為不滿。

我是個女人家,原也不懂什麼,可我在那想著,咱們老祖宗的東西,可都是幾千年傳下來的,就這麼取消了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罷……」

「不是取消,不是取消,新的學堂之中依然會有,只是沒有那麼重要而已。」張震坐了下來,端過稀粥喝了一口:

「四書五經好不好?好,反正我就認為很好,禮義廉恥還是要講的,可這東西不能一輩子讀,不然真要把人讀傻了,富國強民要只靠四書五經,那是遠遠不夠的。

化學物理有什麼不好的?有些人總以為這是西洋玩意,我每次聽到這話都想啐他們一口,什麼叫數典忘祖?這才是數典忘祖!咱們老祖宗的化學,那才叫掌握的一個先進。瓷器、生鐵鑄造之術、鍊鋼、微生物黴菌的利用,還是造紙術、火藥等等之類,這些哪一樣不是先進化學知識的體現,又有哪一樣不……」

見周雨瑗尤其是聽到「微生物黴菌」這些詞的時候一臉茫然樣子,張震笑了起來:

「淮南子知道吧?這就是一個集自然學、哲學、物理、化學、醫學、人文道德理念於大全的一本好書,可惜這樣的好書,由於劉安在和劉徹的政治鬥爭之中失敗,結果一直沒有得到很好地推廣,以至於咱們後人,只當這是一本學術著作而已……」

說到這裡神色有些黯然,輕輕嘆息一聲:

「還有『木聖』張衡,即便拿到現在與那些洋夷國家的什麼科學家、物理學家相比,也是不差分毫的。漏水轉渾天儀,候風地動儀,指南車、自動記里鼓車,哪一樣不是讓世人瞪目結舌的發明?可是自從張衡之後,中國再無第二個『木聖』,反倒是那些原本在咱們眼裡極度落後愚昧的洋夷,卻已經大步超越了咱們。

手裡整天捧著老子孔子,在那念著之乎者也,一門心思十年寒窗,爾後博取個功名,我看再這麼傻讀下去,等到人家能在天上飛行了咱們連國門都出不去……」

「你的心是好的,可就是性子有的時候太急了一些。」周雨瑗幫丈夫剝了一個雞蛋,放到張震面前的小碗里:

「都幾千年的東西下來了,驟然改變你讓那些人的心裡怎麼能接受得了?萬一那些老夫子們鬧到朝廷之中,只怕朝廷也會怪罪於你。」

張震忽然揮手讓那些侍女下去,低聲問道:「假如有那麼一天朝廷要問罪於我,我不得不反了朝廷的話,雨瑗,你們母子會如何做?」

哪裡想到丈夫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周雨瑗怔了一下:

「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今皇上待你不薄,待咱們張家也不薄,前幾天京里來的人還說了,皇上又賞了咱們張震『忠勇仁孝』這塊牌匾……」

「忠勇仁孝?」張震連聲冷笑:

「當著別人的面皇上誇我忠勇仁孝,可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置我於死地。嘿嘿,老子可不是那些刀架在脖子上就任憑咸豐宰割的狗屁忠臣!」

周雨瑗愣愣看著丈夫,好像第一次認識丈夫一樣,在那沉默一會,說道:

「你們男人的事,我總也不好多問,不過我想既然你決定做的,那總不會有錯,不管怎麼說我都已經是張家的人了,死也總是張家的鬼……」

張震「哈哈」笑了兩聲,起身說道:「好,好,有你這樣的妻子,我開心的很,我堂堂兩江總督百戰軍的大帥,總不會叫你們母子吃虧就是!」

看到丈夫要出門,把丈夫送到門口,周雨瑗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說道:

「對了,聽說有個女匪被你關押在了大牢里,昨天大牢里的女頭來和我說,那姑娘這幾天也都不肯吃飯,女犯又是你點的要犯,女頭不敢對她怎樣,因此特意來請示應當如何……」

張震哦了一聲,想來就是那個袁照青了,自己總是忙著忙著就把這個女人忘了,等到這裡事情處理完了總得去看一下才是……

……

「貝勒爺德壽到!」

「貝勒爺恆格到!」

隨著這一聲聲的聲音,一大群穿著華麗,臉上明顯酒色過度的王公貴族子弟,嘻嘻哈哈的打鬧聲中魚貫進入城門。

城門那裡早已戒嚴,就看到大隊士兵過來,一個一個神情肅穆,接著一陣笑聲傳來:

「諸位能夠來到這裡,實在是我江蘇之福,兩江之福,我張震之福!」

笑聲中張震快步走來,那些兩邊士兵一齊大叫:

「大帥,大帥!」

「在京城裡就聽說張制憲帶兵有方,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那些王公子弟中領頭的德壽倒少了不少紈絝之氣,看起來也比旁人謙和的多,見到兩江總督大人過來,急忙迎了上去:

「不敢勞動制憲大人親來迎接,有罪有罪!」

「過獎,過獎,這些軍隊雖然看著有些樣子,可和先帝爺當年相比那可就差得遠了。」

德壽尚未介面,邊上恆格聽了張震的話洋洋自得地先說道:

「那是,咱們八旗驍勇,天下聞名,別看制憲大人現在這軍隊有些生氣,可要和八旗相比,終究還是差著那麼一點意思……」

張震面上帶笑,心裡早把恆格祖宗和那些八旗子弟罵了個遍,德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神色稍稍有些不悅:

「恆格,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全是火槍火炮,早就不是咱們當年八旗騎兵縱橫天下的時候了……」

恆格還想分辨,張震急忙當了一個和事老:

「諸位,諸位,張震已經備下酒宴,諸位都是貴客,平時就算請也請不來的,今日既然大駕光臨,張震非得做好這個東道主不可!」

這些人都是些親王、郡王、尚書、大學士的子嗣,大多沒有出過京城,此時來到江南水鄉,一個個都顯得興高采烈,笑嘻嘻地跟著張震後面魚貫而入。

酒宴設在了無錫老字號的酒樓「功德林」里,這裡的素包子和素材原是一絕,張震又專門從太湖邊上的廣福寺里請來了掌廚的大和尚為這些京城來的人做菜,也算是煞費苦心。

這些京城裡的紈絝子弟,原本吃慣了山珍海味,此時乍一吃到這些菜肴,人人讚不絕口。尤其是廣福寺里的那幾樣素菜,一般廚子當真做不出來。

先上了一個素鯽魚,又是一道紅燒素鵪鶉,吃在嘴裡和真的鯽魚、鵪鶉卻是一般味道,就連外形看起來也都一樣,這未免讓這些京城子弟嘖嘖稱奇。

叫來廚師一問,原來那素鯽魚是用麵粉和著筍做的,素鵪鶉卻是用藕做出來的,再仔細追問做飯,那個和尚卻只是笑而不答,客人心裡想著這是人家秘密,也都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制憲大人很是費了一番心思啊,多謝多謝。」德壽放下筷子,連聲說道:

「本來我也沒有空來的,結果莫黑兄弟直說非來江南一次,否則這是人生一大憾事,又說當年康熙爺和乾隆爺也都多次下了江南,我想來這必定有吸引先帝之處,今日一來果然不虛此行。」

這邊說的客氣,那裡恆格喝了幾杯酒,把個本來面貌都給露了出來,只說京城如何如何,當年八旗騎兵如何如何,放眼天下再無人能勝過滿人等等。

張震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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