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2章 廣告效應

「這些荒唐古怪的事情也就算了,還有更加荒謬的事。」

胡崖山一邊在那笑著,一邊連連搖頭:「朝廷也是想錢想到瘋了,以前臨時性捐納,改為長久性的國策。捐納,說明白一點,就是花錢買官做。捐納,本為捐輸,是士大夫出錢向國家作貢獻,朝廷發個獎狀委任狀啥的名譽鼓勵。可是到了現在捐輸買官不好聽,就都捐納了。由於急需錢用,清政府准許官爵賣價打折。與之前相比賣價實際上已經打了六折。

後來,為了收取更多的錢,朝廷又明示,除了可以花錢為本人買官爵外,限度再次放寬放闊,有錢人可以給自己親戚捐取官爵,而且,朝廷簡化辦事手續,一手交錢一手交官,各省各軍營糧台有京城發下的大疊大疊空白部照,收錢立填,頃刻而待,當官或讓自己死去的老爹老媽姥爺姥姥當官,比吃上頓飯還容易,簡直立等可取。」

這樣的朝廷只能讓人哭笑不得,這樣的朝廷還有苟延殘喘上這麼長的時間才算是個「奇蹟」。

張震忽然覺得,為這樣的朝廷哪怕再賣上一天力氣都是多餘的了。

「你還得再辛苦一趟,幫我去次京城。」張震在了沉吟一會,說道:「不過不是你孤身一個人去,而是押解二十萬兩銀子一起回去京城。」

見胡崖山沒有理解自己意思,張震微微笑著:「這一路上你要小心謹慎,但快到京城的時候,務必一定要大張旗鼓,儘力招搖而過,最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咱們為解朝廷之難,咬著牙齒從牙縫裡省下了二十萬兩銀子供奉朝廷,最後逢人就說,弄的滿城風雨那是最妙,嘿嘿,既然朝廷防我那我就乾脆明著做給朝廷看!」

胡崖山很快明白了張震話里的意思,大帥這是故意在那演戲。

二十萬兩銀子對於現在的朝廷來說,不過只是杯水車薪而已,就算大帥存心要解朝廷之難,也完全不必這樣大張旗鼓。

而之所以那麼做法無非只有兩個目的,一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新任兩江總督張震對朝廷有多麼多麼忠心,在朝廷最困難的時候解運來的巨額銀兩。

皇帝雖然開始防備張震,可朝廷里絕大多數的官員卻並不知道。

其二,就是在那赤裸裸地告訴皇上,張震對朝廷還是忠誠的,只要朝廷不動張震,餉銀就會源源不斷地運送過來,可一旦要真動了張震……

這麼做雖然也不失為個辦法,但風險同樣很大。

現在皇帝雖然已經開始猜忌張震,但起碼在髮匪未曾剿滅之前,輕易還不會去動張震,可萬一要是咸豐被張震這一舉動徹底激怒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胡崖山把心中隱憂說了出來,張震冷冷一笑:「就算皇上心裡再氣,可也一樣會忍著的,朝廷剛剛換了一個兩江總督,新任命了一個兩江總督,如果這個時候再來動我,等於是在那裡自己抽自己嘴巴,況且現在朝廷最缺的就是銀子,按照你的說法,或許即將連官員俸祿都快要發不出來了,俗話說人窮志短,我看,這朝廷也是一般無二的。」

這位大帥膽子實在太大了,居然敢給皇上顏色看,胡崖山心裡越想越是擔憂,遲疑半晌說道:

「大帥,我看還是再考慮考慮吧,萬一,萬一要是真的……」

「萬一要是弄巧成拙,了不起我從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罷了。」張震淡淡笑了一下,說了一句胡崖山聽不懂的話。

張震自己也發現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好像根本沒有任何事情能讓自己有什麼顧忌了。

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還有哪樣事情比這更有快感?

見到大帥主意已定,胡崖山也不再多說。

讓人準備銀兩,送走胡崖山,謝逸走了進來,在張震耳邊俯說了一會兒話。

張震面色陰晴不定,冷冷笑了一下:「果然就是如此,這幫髮匪好大膽子,居然跑到我的地面上來了,還混到了本帥府上!」

「大帥,要不要即刻將這批人捉拿歸案?」

「不必,暫時先把這些人留著。」張震冷笑不止,轉而說道:「這些人既然有那麼大的膽子來大蘇州,必然會有所圖,一旦等到他們動手,再行抓捕不遲!」

謝逸應了,張震忽然想起當日答應謝逸的事情來:「謝逸啊,上次說了要幫你操辦婚事,等到把這批人全部抓獲歸案,我讓夫人親自幫你去說媒!」

謝逸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好半天才說道:「大帥,這事可就煩勞您費心了,對了,你也幾天沒有回家裡,夫人,還有小公子,都在那等著您呢。」

「小公子」三個字一說出來,張震頓時眉開眼笑。

周雨瑗也當真爭氣,第一胎就幫自己弄了個兒子出來。

自己費勁腦筋,幫著兒子取了個名字,張競,表字復光,又取了個小名,「動動」。

「要說到我的兒子,那才叫一個帥啊。」什麼煩惱都被張震拋到腦後,笑嘻嘻地說道:「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小子將來大有前途,所謂虎父無犬子那可就是說的這個意思。」

謝逸啞然失笑,只世上哪裡有這麼誇自己的?

張震可管不了部下在想什麼,一邊自我吹噓,一邊換上衣服,叫著親衛朝著門口走去。也沒有坐轎,一路步行走了一段時候,看到一個當鋪,忽然心裡一動。

這個當鋪就是當日小寶拿著玉白菜前來抵押,弄得滿城轟動的當鋪,那顆玉白菜早就給贖了回來,倒也和這裡齊掌柜算是交上了朋友。

一見制憲大人進來,賬房先生趕緊滿臉堆笑迎了上去,請張震落座後讓人上茶,趕緊跑到後面去請掌柜的出來。

張震讓幾個親兵在外等著,自己坐了下來,捧起茶水慢慢品著,忽然看到角落那還坐著一人,樣子三十歲左右,見到這位穿著華麗的人注意到了自己,那人趕緊笑了一下。

張震也不在意,過了會就看到齊掌柜匆匆忙忙小跑出來,一見到張震「制憲」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忽然想起不妥轉爾說道:

「張公子,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張震哈哈笑了兩聲,放下茶碗順口說道:「碰巧路過這裡,想著也有一段時候沒有來了,老朋友之間總要多走動走動,腳也就不聽使喚的走了進來。」

「哎呀,張公子真是太賞臉了。」齊掌柜樂的和什麼似的,急忙轉向賬房先生說道:「去居春樓訂上個雅間,今天我做東請張公子!」

張震還沒有來得及阻止,賬房先生已經派了個小廝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這好,自己本來是想進來說些事情,可這麼一來,只怕又回不去見自己寶貝兒子的了,張震苦笑兩聲,問道:

「齊掌柜的最近生意可好?看你這似乎清閑的很啊?」

說到這齊掌柜的一臉苦笑,搖了搖頭說道:「張公子,你說咱們蘇州,現在到處都是難民,哪裡會有什麼生意?也就只能先這麼這吧,看看時局會不會有些好轉。」

張震等的就是這一句話,裝成漫不經心說道:「這做買賣總是有好有壞的,我這有個辦法或許對你倒有用處。」

聽到這話齊掌柜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急忙追問是何辦法。

張震一副神神秘秘樣子,看看左右說道:「齊掌柜的可曾聽說,最近蘇州等地辦了一份《蘇報》?」

齊掌柜的一片迷茫,點了點頭。

「這就是我說的辦法,齊掌柜的。」張震笑了一下,愈發顯得神秘:「本來這法子我那是不想和你說的,可誰讓咱們是朋友不是?

你何不把你這間當鋪一切相關之事,全部在蘇報之上刊登,只詳細介紹你這當鋪做起生意來是如何如何公道,字型大小又是如何如何的老等等之類……」

齊掌柜的愈發迷惑,邊上那個年輕人倒好像來了興趣,身子悄悄往前挪動了下,張震正說到精彩之處也沒有注意:

「我保證你這東西一登出來,要不了多少時候就會生意興隆,你想想這蘇報乃是公家辦的,豈有影響不大的道理?」

「這事我實在沒有做過,只怕同行之中也是聞所未聞。」齊掌柜的大為遲疑,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只是,這個費用問題。」

「你也知道蘇報的馬敏中乃是我的好友,這麼著吧,我親自去找馬敏中說說,這也是蘇報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這第一次嘛,就當是贈送的好了,一毫銀子也都不收!」

張震胸有成竹,拍著胸脯說道。

一聽居然不要銀子,齊掌柜哪裡還有不答應的道理?當時眉開眼笑,一迭聲的應了下來。

效果,張震要的就是有人先帶頭造出一個效果出來。

「齊掌柜的,公子,這,這個東西真有效果?」忽然邊上傳來一個聲音,把張震和齊掌柜的嚇了一跳。

回頭看去,正是那個一直在牆角等著的年輕人,一見大這人齊掌柜的頓時大皺眉頭,不耐煩地呵斥了句:

「胡光墉,你怎麼到了現在還在這裡?」

胡光墉?聽到這個名字,張震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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