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1章 古怪

「遠成之見,和我看法相同!」

肅順嘆息一聲,拍案而道:「怡良喪權辱國,竟讓洋夷奪我海關主權。自我大清建國以來,從未有如此羞辱,我愛新覺羅的顏面,今日被怡良丟的乾乾淨淨。我早說過這些旗人,如今一個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當年從龍入關時候那些勇氣,早被扔於腦後,我這次來非要把事情徹底查辦,狠狠治一治這些讓我大清丟盡了臉的害群之馬!」

肅順越是說的憤怒,張震越是覺得事情大有希望。

依照肅順脾氣,只怕這次怡良斷然難過此關。而一旦怡良被朝廷撤職查辦的話,自己大有希望接替怡良之位。

現在要做的是讓肅順相信自己如何忠心,如何的能夠辦事的能力。

「要讓那些洋夷重新交還海關權利,只怕洋夷不會答應。遠成,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肅順怒氣小了不少,忽然問道。

張震清了清嗓子,說道:「左堂,洋夷既然已經取得海關權利,必然不肯輕易交出,我們先機已經失去,當今之計張震以為不如既然狀況無法轉變,還當儘力為朝廷取得一些實惠,或者說是取得一些經驗。張震已經派人前往洋夷之處,學習洋夷經驗,日後好為朝廷效力。張震有些擅做主張,還望左堂在聖上面前為張震分辨一二……」

肅順想了一會,微微點頭:「你如此處置甚善,咱們的那些人那,就是仗著自己讀過幾年書,不肯虛心學習。不過你派過去的人,為人一定要精細,別又弄來弄去的,不但一點東西沒有學到,反而還徒惹別人笑話。」

張震一一應了,心裡只想不知李鴻章那事情進行的如何了。要想徹底扳倒怡良,非得靠著李鴻章的協助不可。

眼看著到了用飯時間,張震讓人準備好了酒宴,請肅順入席,張震知道肅順喜酒,專門讓人準備了一壺好酒,陪著飲了幾杯。肅順心思卻不在這上面,放下杯子說道:

「剛才忽然想起,怡良既然能夠答應洋夷如此條件,是不是其中有什麼古怪之處?比如怡良收了洋夷什麼好處?」

張震心裡大叫天賜良機,臉上卻是一臉誠惶誠恐:

「怡良乃是張震上司,張震不敢胡亂猜測。張震想著怡良終究是個朝廷大員,想來也不至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

「哼哼,這些人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肅順鼻子里冷哼幾聲,臉上一片肅殺:「最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不然朝廷的法度之刀可不會管是總督還是巡撫!遠成,你是江蘇巡撫,這事本來你也有責任協助本欽差調查清楚,這樣,你把軍中和地方上的事情暫時先放一放,明日你和本撫一起去趟上海,徹底查辦此事!」

張震一一應了,又閑聊了會當前戰況,看看天色已晚,恭恭敬敬請著怡良回去休息。

回到房間的時候,一個人有些疲乏,周雨瑗倒了一碗醒酒湯來,侍候張震喝下,在那陪了張震一會,問道:

「哥,那位欽差過來做些什麼?」

「沒有什麼大事,左右就是查一些地方官員違法亂紀的事情。」張震順口說了一句,接著目光落到了周雨瑗越來越大的肚子上:

「你眼看著沒兩個月就要生了,聽說你還和魏管家一起四處奔波,我看為了咱們的孩子,就不要再出去了,在家裡好好養胎,到時幫我生個大胖兒子出來這才是第一要務。」

周雨瑗臉上飄過一抹飛紅,接著好像在那下了很大決心:

「哥,我和你商量個事成不?」

張震有些詫異妻子這樣口氣,點了點頭。

周雨瑗咬了一下嘴唇,聲音放的很輕:「哥,我自從有了身孕,行……行房事之時多有不便,等到孩子出來,又,又不能讓你沾我身子……以前母親找人教我房中之事的時候,只說已婚男人若長久不與妻子同床,精血無法釋放,只怕對男人身體多有虧損。因此,因此我想著幫你張羅著再娶一房,將來……」

張震只聽的目瞪口呆,這時代你說是好還是壞?

自己老婆居然張羅著要幫自己討個小老婆,自己聽來也算是希奇古怪的了,要放在自己那個年代男人出去找個女的,老婆非和男人拚命不可。

「這,這以後再說吧。」張震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能含糊其詞說道。

誰想周雨瑗在這事上卻甚是固執,一點也都不肯讓步:「哥,男人三妻四妾原也平常,更何況你是個堂堂巡撫,就我有個說了出去未免惹人笑話,還只當是我不許。我已經幫你看好了一個姑娘……」

張震拉過了妻子的手,橫放在了膝前:

「妹子,我和你說,這娶老婆的事情得講究緣分,你說咱們這麼娶了,萬一找個潑辣兇悍,喜歡惹是生非的回來,這不反而是給我添麻煩?我眼下在軍中的多,娶二房的事情暫時放放,等將來真正有了合適的,你再幫我張羅不遲……」

眼看丈夫固執,周雨瑗也只能先把這心思放到一邊,忽然想到一事,順口說道:

「今天我去粥棚的時候,忙的不可開交,正好遇到一個姑娘前來幫忙,那姑娘手腳麻利,說話又輕聲細氣的,長的倒是一般,抽得空閑時候,我和她隨便聊了幾句,知道她是從武昌那逃難出來的,來蘇州投靠親友,卻又沒有找到。她說的可憐,我瞅著心疼,因此自作主張,也沒有和你商量一下,把她帶到了咱們府里做個貼身丫鬟。」

張震心裡直想,別做貼身丫鬟是假的,給自己弄個小老婆是真的,聽到長的不好看,興趣頓時失去大半,隨口應了這事只管周雨瑗自己做主就行。

一覺睡到天亮,起身洗漱完畢,走到院子里活動了下筋骨,忽然看到小寶在那看些什麼,張震把小寶叫了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寶摸著腦袋,一臉奇怪:「今天早起我去給馬匹上料,可就奇怪了,我看到咱們的一匹馬好像給人動過了,肯定昨天有誰騎出去過……」

張震啞然失笑,也不在意:「你別看錯了吧,咱們府里就這麼幾個人,我昨夜又沒有出去,難道是夫人騎著出去溜彎了?」

小寶是個固執的人,連聲說道:「少爺,小寶從小就在府里喂馬,這府里上上下下的馬,也都歸著我管,您知道我有一習慣,就是睡前一定要檢查一遍那才放心。可今天我仔細看了,那栓馬的繩子樣子絕對不是我弄出來的!」

「好了,好,反正馬也沒有丟失,一會見到魏管家了去問問是不是他騎著出去了。」張震哭笑不得,遇到個這麼較真的下人可也真沒有辦法。

小寶還不死心,一邊嘀咕著一邊走了出去。

轉回去吃晚飯的時候,張震忽然想到妻子昨晚說的事情:「那個,你召進來的那個丫鬟呢?」

幫著剝了一個雞蛋放到丈夫面前碟子里,周雨瑗順口說道:「那個丫鬟叫胡小妹,人可勤快著呢,今天一大早你還在睡覺,就已經主動去張羅粥棚的事情了。」

張震「哦」了一聲,把小寶的話當成笑話說給了妻子聽。

誰想到周雨瑗怔了一下,很快說道:「哥,你知道我這肚子里還的孩子,經常到了半夜動彈,昨天夜裡也是這樣,我睡不著,好像是聽到了開門聲和馬匹的聲音,我還當是小寶又半夜裡出去遛馬了,你知道,小寶這孩子以前老說夜裡遛馬對馬好……」

張震舉著雞蛋的手停留在了半空,看著妻子追問了句,周雨瑗認真點了點頭,只說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張震也不說話,這事實在有些古怪了。

那個半夜裡把馬牽出去的人,可實在不知道想做什麼。做賊?可人家又把馬還回來了。牽馬出去玩的?這可沒有半夜三更做這的。

「好了,我吃飽了。」張震起身拍了拍肚子,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一會還得去接欽差大人,今天就得再去上海,你一個人在這一切都要小心,沒事就呆在府里別出去了。」

周雨瑗一一應了,送丈夫到了門口這才轉身回去。

門外謝逸等的久了,張震把他叫了過來:「你這次別和我去上海了,我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辦理。」

在謝逸耳邊說了一會,謝逸頻頻點頭:「大帥,難道大帥以為……」

「不是本帥以為,而是一定!」張震冷笑幾聲,說道:「真把別人都當成白痴了,世上還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混到我的家裡,我倒要看看想做什麼。」

「大帥,要不要先把夫人接到別的地方去?」

「不必,我看這些人的目標不是夫人。」張震搖了搖頭,看了一下周圍:「這事做起來一定要嚴格保密,不許泄露一些風聲。」

說著想起一事,笑嘻嘻地說道:「等本帥這次從上海回來,就把你和劉秀秀的婚事辦了吧。」

謝逸一張臉頓時紅了起碼,訥訥在那笑著也不說話。

自己和劉秀秀處的久了,早已生情,大帥也知道,只是劉家兄弟已死,也沒個說話能算的人,眼下大帥肯親自出面那就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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